《穿越那些事儿》月落摇情

8、伽摩

　　很久以后我回忆自己这段离奇的岁月时，我想，伽摩应该是我在那个时代唯一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什么？乔七走了？”我惊问。一大早，我正为今晚贵宾的到来而兴奋，不料九殿下却带给我这样一个消息。
　　九殿下面带惋惜：“是，侍女去收拾乔少侠的房间时发现没了人，带人找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我想，乔少侠可能临时有事才不得已不告而别的。”
　　“……可能吧，毕竟我连他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我叹口气，看上去似乎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但是以我几日来对乔七的观察，感觉他还算个干脆的人，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呢？可恶！和师父一样的失踪方式！
　　“小维，既然乔少侠走了，你就更应该待在王府中了。”九殿下微笑着劝道，“你放下心来，好好等着今晚的宴会吧。”他拍拍我的肩膀，眼角尽是柔和。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现在，又是凛然一人了。

　　暮色微薄时，九殿下的府中便是灯火通明了。所有人都忙着置备侧王妃的生日宴会，热闹不已。
　　大约戌时左右，宴会便开始了。客人游鱼半进入宴厅，从外面响起报贺礼的声音。我得到九殿下的允许，捡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伸着脖子等着那位伽摩王子的到来。
　　“苏陌国伽摩王子到——送大泽绡锦六匹，苏陌国香东和姬一盒，白玉珊瑚两簇，象牙错金扇一把。”
　　听着外面的声音，众人齐刷刷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正踏进宴厅的那个少年身上。此刻，即便是在明亮的光也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所遮掩。
　　一身充满异国风情的月白色装束，微微凌乱的金色头发下，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让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漂亮纯净的矢车菊。他脸上的笑容让我想起了一个很矫情的东西，天使。
　　无可非议的，这位伽摩王子只一个简单的出场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惊叹私语声中，九殿下走过来，两人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再次引起一阵惊呼。看来伽摩王子真像是他的朋友。只不过，王子身后那位保镖，也就是王子进都时的瞪我的黑发银眼护卫。他似乎十分不满自己主子和九殿下如此亲近，本就冷肃的脸上瞬间又蒙上了一层寒冰。
　　繁文缛节的问候进行后，宴会终于开始。丝竹之声飘来，一排轻纱缭绕的舞女赤足移上红地毯，翩然起舞。

　　“抱歉，我能坐这儿吗？”像泉水一样清澈的声音响在耳畔。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伽摩王子竟然要求坐在我身边。
　　我强抑激动：“当然可以，请坐。”
　　“谢谢。”他轻声坐下，执起一杯红酒，“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呃，木予维…叫我小维吧。”我拿杯子和他的碰了碰又放下。
　　“我叫伽摩。”他说。
　　“我知道。”
　　“你是九殿下的亲戚吗？我以前没见过你。”他一脸好奇，“我以前在九殿下府中住过，他的人我都记得。”
　　“不是，”我指指远处的华凉炎，“他是九殿下的侄子华凉炎。而我，是华凉炎师兄的徒弟。因为我师父突然失踪，所以暂住在这里。”为什么老是避免不了提到师父失踪这事？
　　“原来。”伽摩了然道，“那怪看你一直心不在焉，是在担心你师父。”
　　“也不全是，主要是因为这样的宴会提不起我的兴趣。”
　　“为什么？你看那些人，大家都兴趣盎然。”他睁着一双蓝眼睛天真地问。
　　我摇摇头：“我看过比这还精彩的。”
　　“在哪儿？”
　　“在我的故乡。”我说，“这个宴会的官场味儿太浓，我过生日的时候，父母朋友聚在一起最开心了。”
　　“你的故乡又是哪里？”他更好奇了，孩子一样问个不停，“离帝都远吗？”
　　“远，”我看着面前的酒盏，“远得我都找不到了。”
　　“……你不是这里的人对不对？”沉默了一下，伽摩笃定地说道，“我能感觉到，你好像不属于这里。不是人，是这里。”他指指头。
　　是灵魂。我不置可否，这位传言中神奇的王子，似乎真的能感应到些什么。
　　他见我不说话，凑过来：“我说得对吗？已经来这里我就看见你了，你的颜色和其他人不一样。”
　　我有些奇怪：“颜色？什么颜色？”
　　“眼睛发出的光的颜色，”他笑了笑，“眼睛里住着灵魂呢。”
　　“王子。”他身后的保镖忽然开口，“请谨言慎行。”
　　“没关系，让卡。”伽摩回头对他说，“我们不是在皇宫。”
　　原来这位保镖叫让卡。
　　“她没有危险的，你们也来认识一下吧。”伽摩高兴地拉着让卡的手说。
　　让卡不着痕迹地挣开自己的手，冲我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别在意，让卡很爱害羞。”伽摩在旁边解释，“熟悉了就好了。”
　　“我理解我理解。”我看着让卡越来越冰的脸，急忙应和不让伽摩再说下去。
　　“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聊吧，”伽摩兴致很高，“你是哪里来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无奈地摊摊手，“我希望哪天上帝想起我来把我再送回去。”
　　“上帝是谁，天上的神仙吗，”伽摩咧开嘴角十分好笑，“你相信不存在的东西，像这里的皇帝权贵们一样？”
　　“半信半疑吧。”
　　伽摩眼神有些黯然：“人干什么相信那些，把命运之类的归于有神仙在操控着，不如说是自己在改变。”
　　“哦，你不相信？那为什么还要扶乩占卜？”我问。
　　“我从不会扶乩，”他皱眉，对这种事好像很反感，“我只是拥有一些一般人不太擅长的事，比如这个。”说着，他拿起桌案上一柄银匙并侧身挡住众人视线。
　　接着我看见他手中那柄银匙软软的弯曲了，而且还活了一样的四下摆动。
　　“就是这样。”他说话时，银匙又恢复了正常就像我刚才看见的只是幻觉。
　　我惊奇地拿过汤匙上下看：“这样已经很强了诶，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也从网上搜到过。这叫特异功能，你会特异功能！”
　　“嘘——”竖起食指，伽摩顽皮地眯了眯一只眼睛，“如果真是如你所言叫什么特异功能，那么这个呢，算不算？”
　　我还没弄明白他言下所指，就看到一直酒盏飘到身前，轻悠悠的在半空旋转。
　　“my god ！”我不可置信地低呼，试探着用手在酒盏四周划了几下，完全没有任何支撑，“这就像催眠术！”
　　“好玩儿吗？”伽摩像小孩子一样笑起来，“小时候我常常把身边的小物件这么玩，最大的就是母后给我的金冠。”
　　“你可以和大卫科波菲尔去比一比了，”我看着酒盏乖乖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是不是魔术的魔术。”
　　“但我可不会扶乩，即便我能感受一个人的灵魂。”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小维，你想不想知道你灵魂的颜色？”
　　我笑：“你想不想告诉我？”
　　“呵呵，其实，你的灵魂是无色透明的。”
　　“骗人的吧。”我并不相信。
　　“是真的，”伽摩认真的说，“看到这里的宾客了么，他们的灵魂都是灰色的。”
　　我抬眼，对上伽摩清亮透澈的蓝眼睛，却有些冷意：“你好像说鬼故事……”
　　“你不信也罢，”伽摩淡淡笑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呃…伽摩，你能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那你知不知道我怎么回原来的地方去？”突然想到这个奇异的王子或许能让我回去，我立即问道。
　　不过伽摩给我的答案令我失望：“我不知道，这种玄术可不是我能参得透的。”
　　“那，你知不知道谁会这种玄术？”我不死心。
　　伽摩摇摇头，十分歉疚：“对不起，小维。我帮不了你。”
　　失望之余我强打精神：“不，几时回不去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这个世界了。”

　　“伽摩，小维，看你们相谈甚欢，在谈什么？”九殿下不知何时走过来的，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相见如故，在聊王子的国家。”我暗中拉拉伽摩的衣袖，“不知道苏陌国都有什么，好奇之下就问了问。”
　　“是啊，能交到小维这个朋友，我今天没有白来。”伽摩明白了我的意思，顺着我的话说。
　　“哦？那真是太好了。”九殿下颔首笑道，“小维就住在我府中，伽摩你可以随时来看她。”
　　“一定一定。”伽摩侧头冲我眨眨眼，可爱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