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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泡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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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
“谢羽!跪下!”谢府的大堂内,花老将军坐在正堂之上,怒火中天的指着堂下的人。
“爹,老三他。。。”大哥谢岸站在一旁想要求情。
“你闭嘴!今天谁都不准为他求情!”老将军的一声怒吼把谢岸将要出口的话给生生的憋了回去。
此时谢羽一声不坑的跪在堂下,因为一直低着头,所以谁也看不见此时他那双早已通红通红的双眼,他也不似从前那般狡辩,只是默默的等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谢羽,你是自己说,还是如何?”花老将军抬眼看了一眼谢羽,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开口,又一次怒吼道,“谢羽,你是想气死我吗?你说!你和皇上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现在满朝文武议论纷纷,丞相尚书他们的奏折都已经递上去很多次了,你知道他们说的有多难听吗?你这个逆子!咳咳。。。”
“爹,您没事吧?”谢羽上前拍了拍花父的背,帮他顺了顺气。“爹,您先不要动怒,先听听老三怎么说,万一他有什么苦衷呢?”谢岸转头看了看跪着的谢羽,心下有些不忍。
“他能有什么苦衷?人家都议论到我门上来了,难不成人家还会冤枉他?皇上年幼无知,胡闹也就罢了,我每天都在告诫你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我们谢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出一个你这样的纨绔子弟?那是皇上,皇上!你知道吗?不再是你幼时一起的胡闹的玩伴!你明不明白!!”花老将军痛心疾首的锤着桌子。
“爹。。。。。”谢羽半晌才缓缓开口,他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要否认,可是自己的心底明明白白的爱慕着嵩哥哥,想要承认,可是自己与他从未越雷池半步。
“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和嵩。。。哦不,我和皇上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皇上只是把我当做普通朋友一般对待,并未有过任何非分之想,爹,你相信我,皇上他。。。他并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一直。。。一直都只是我私下爱慕,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我也从未向他表明过我的心意。。。。我。。。。爹。。。。皇上。。。皇上他。。。。他马上就要娶亲立后了。。。。”那双通红的眼眶里再也容不下越来越多的泪珠,那断了线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狠狠的砸在地板上,无声无息。
“你。。。。你说什么??你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心思?你。。。。。”花老将军听闻自己的儿子居然真的心悦于男子,而且那人还是皇上,一口气没有上来的半百老人就这么直直的往后倒去。
“爹!”
“爹!”
“爹,你怎么了?”
谢岸眼疾手快接住了快要倒地的花父,谢羽也赶紧上前查看,然后兄弟两人一起将谢父送回了卧房。
谢父刚刚苏醒过来,谢岸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谢羽却缓缓的软下身子晕了过去,谢岸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竟滚烫的吓人,想必是刚刚回府的时候在路上淋了雨,又在大堂上跪了许久,受了很重的寒气。
想起刚刚谢羽说的那一番话,谢岸和紧随而来的老四谢天人也不禁的暗自心疼,想来,他那心中现在怕是煎熬万分。
送走给谢羽看病的大夫,谢岸坐到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谢羽,心中不免一阵疼惜,看着他那紧皱的眉头,只能暗暗叹气。
“老三呀,你这是何必呢?那个人是你本就不该痴想的啊。”也不知谢羽是不是听见了这句话,紧闭的双眼留下一股清泪,顺着眼尾一直流进鬓角,直至不见。。。
谢羽一直昏睡着,也不知是他不愿醒来,还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他的梦里,一直反复回放着回府前宫中的那一幕。
“羽儿,你。。。。你都知道了?”刚刚从太后那里回来的秦嵩,一进门便看见谢羽手边的那份奏折,原本的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嵩哥哥,他们说。。。。对不起。。。嵩哥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谢羽起身泪眼滂沱的看着秦嵩。
“羽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他们,他们信口雌黄,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我只在意你,羽儿,我。。。。”秦嵩走上前抓着谢羽的肩,强迫他看着自己。
“羽,你知道吗?我。。。”
“嵩哥哥,你别说了,”谢羽出声打断了秦嵩接下来的话,他怕,他怕秦嵩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失去所有的理智,他怕,他怕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被秦嵩的一句话就给摧毁。
“嵩哥哥,我们只是好朋友对吗?”谢羽别开眼,双目没有焦点的望着殿外。
“好朋友?羽儿。。。。你。。。。我以为你是懂我的。。。。你说。。。。好朋友?”秦嵩抓着谢羽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好朋友,”谢羽一字一句,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信,羽儿,我不信,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我只想,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你知道吗?我在北国时那些难捱的岁月里,是你一直支撑着我熬了过来,那冰天雪地里彻骨的寒风,一寸一寸的刮着我的肌肤,我都甘之如饴,因为有一个人他说过,他说他会来接我回家,每当我想起你的一颦一笑,即使再寒冷的天气,我的心中都会升起阵阵暖意,你知道我有多珍惜现在的时光吗?羽儿。。。我不能放弃你。。。更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
谢羽看着泪如雨下的秦嵩,看着他将整颗心都剖出来放在手心,他的心像被万箭刺穿一般的疼,他多想稳稳的接住那颗真心,多想紧紧拥住眼前的这个人,多想完完整整的拥有他的全部,可是理智却不停的告诉他,不行,不行,不可以,他不能毁了嵩哥哥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他是被授与天命的真龙天子,他有远大的理想,有宏伟的抱负,他应该一统天下,名留青史,而不是为了儿女情长牵绊其一生。
“嵩哥哥,你不要再说了,”谢羽缓缓地提上一口气,“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们谢家世代清誉,不能毁在我的手上,你知道吗?你初登大位,有很多事情力不从心,更不能因为我的缘故损坏了你的名声,而且。。。而且,现在朝政大权由太后一手把持着,嵩哥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以后也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你不能因为我。。。”哽咽的声音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他掰开秦嵩抓着他双肩的手,缓缓的坐在一旁。
“羽儿。。。我不信你心中是这样想的!!”秦嵩顿了顿,转身对谢羽说道,
“我和你在一起跟做一名好帝王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突然的情绪爆发让两人都不知所措。
“嵩哥哥,那你说,这种事情你要怎么解决?你要怎么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你要怎么面对满朝文武?怎么面对太后?你本可以流芳千古的名声却要因为我而蒙尘,嵩哥哥,我不能。。。不能成为你的拖累,你知道吗?”谢羽站起身静静的望着秦嵩。
“羽儿。。。。我。。。”秦嵩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啊,他现在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彼此,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羽儿,你想知道,刚刚母后跟我说的是什么事吗?”漫长的沉默过后,秦嵩轻声问道。
“羽儿。。。。我。。。我要娶亲了。。。是鲁国的公主。。。。”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谢羽自嘲的笑了笑,“那。。。就恭喜嵩哥哥了。。。。那位楚国的公主。。。。应该很漂亮吧。。。。”谢羽偷偷拭去不听话的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说实话,那笑容比哭还让人心碎。
“对啊,看过画像了,花容月貌。。。也算是倾国倾城。。。。”
“羽儿,你。。。。。。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嵩哥哥,刚刚的那些问题你不是也没有回答我吗?我们。。。。嵩哥哥。。。”谢羽努力提起一口气,
“谢羽在这里提前恭喜嵩哥哥大喜。。。。还有,我以后还是去做禁军统领吧,贴身侍卫一职还请王上另择他人吧,这样对我们。。。。都好。。。”谢羽起身向秦嵩行了行礼,就往殿外走去。
“羽儿,”秦嵩叫停了谢羽,然而他并没有转身,秦嵩只好望着他的背影,缓缓开口,
“羽儿,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我真的不能放下你。。。。羽儿。。。既然你想。。。。好吧,朕准了。。。”这是秦嵩第一次在谢羽的面前自称朕。
“多谢皇上体谅。”说完谢羽便抬脚跨出了门槛,
“对不起,嵩哥哥,你要的那句话,我无法给你。。。原谅我。。。。”
谢羽低声轻语,他的心中瞬间无限悲凉,那眼泪早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就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天空也不知在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冰凉的雨水无情的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而他却如木偶一般毫无知觉,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跌跌撞撞的回到府中。
原来,你与我终是那触不可及的梦。
三里春风三里路,步步春风再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