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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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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不行,导演,重来一条。”
翁瑶不满地说。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提出意见了。
反复几回,导演也没了耐心,“翁瑶,搞清楚,你是主演,不是导演!”
“导演,你也知道我是主演,看这几个片段我还以为我是配角。”
迟夏正站在边上看热闹身上就挨了眼刀。
翁瑶没好气地说:“我没见过哪个配角比主角镜头优势还多的。”
她将迟夏从头瞟到脚,“还有这个妆造是怎么回事?”“她是黑化了,不是造化了。怎么剧拍一半了还抢开风头了?”
其余人一致看向迟夏,迟夏也低头检查开自己的穿着——
这不还是她那两件‘乞丐服’之一?还男主白月光呢,谁家白月光整天就两件衣服换着穿。
“这——”“还有她的脸,什么时候妆开始这么浓了?”
翁瑶根本不给迟夏开口的机会。
“黑化就一定要画烟熏妆?都什么审美。”
啪——
导演把剧本往旁边一扔,和场记相视时,二人不约而同都叹了口气。
“来个人,给迟朝颜改妆。”
半天也没人来。
“人呢?怎么回事,都想罢工啊?!”
一个粉发女孩这会才姗姗来迟,“导演,再改演员脸上就没有颜色了。成素颜了。”
她无奈地看向翁瑶,低声说:“人家一开始进组不就被削过妆了。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专门化丑还说不行。这还叫我怎么给人家化。”
导演一脸‘烦都烦死’的表情,“那就把她的妆全擦了,不化看她还怎么闹。”
“口红总得留着吧。”
“不留怎么拍?又不是病入膏肓了。”
“哎……”
听见叹气,迟夏睁开右眼,左眼正被人用卸妆棉擦拭。
“一点妆都不留吗?”
粉发女孩说:“没,导演说留口红。”
迟夏这才放心,摸摸女孩衣角,“不好意思啊,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NO,最不该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
“你是整个剧组唯一一个闭着眼化都好看的,从无败例。”头顶传来的声音十分坚定。
迟夏乐着说:“哦!太谢谢你了。”
化妆师偷偷给她补起眼线:“姐,你也是挺不容易的。”“原来那么好的资源,怎么沦落到给她当绿叶来了。”
迟夏调侃:“你别小看,就这绿叶还险些当不上呢。”
化妆师:“为什么啊?”
“嗐——生不逢时,祸不单行?”迟夏又睁开左眼,闭上右眼。
“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全当普通的一份工作而已。”
化妆师用小刷子在她脸上敬业的找了找,没发现有什么好遮的瑕疵。
“你的脾气是真好。人漂亮,还会演戏。网上黑你的那些人肯定是嫉妒你。”
迟夏微笑:“说我脾气好的确实没几个,是你好相处。”
正要起身,化妆师把她按回去,“姐,你先别动,待会应该有下水的戏,我给你定个妆。”
“陈啸羽,当初我们婚约已成,良时已定。是你临阵逃脱,与我不顾!”
“如今又背叛帮门,和匪为流,更是错上加错!今日我不捉拿尔等,便撑不起掌门之号!”
迟夏台词说得抑扬顿挫,气势饱满。
她腰上绑着威亚绳,要从平地助跑吊升空中,右手端着一米长剑,重三斤。站在平地上单手拿都费劲,更不用说凌空,很容易失误。然而一整套动作坚强有力,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
“楚岚,你要做什么?!”
男主角张遇舟撑开手挡到翁瑶面前:“不要伤害她!”
“当初是我负于你,其中多有缘由,但这都与惠如无关!”
演到这时,导演表情还是轻松从容的。
轮到翁瑶了——
她拧着眉,声音比起前人略显刻意:“啸羽,危险!你快走!不用管我!”
导演也拧着眉。
接下来是张遇舟与迟夏的对手戏,一段在影视城人造湖岸上的威亚戏。
二人都还算保质保量的完成。男主和女配对完戏,是翁瑶作为女主的高光时刻——她扮演的程惠如将使用绝招将迟夏一下击败,再落入水中。
迟夏沉水后,导演把剧本卷起来使劲拍了拍,“翁瑶,这场戏你就一句词,表现得自然点,别让嗓子绷得太紧,好不好?”
“还有惠如击败楚岚的时候,你腰板要挺直,不要弓腰驼背,动态形象太不上镜了!”
“你是主角,拍不好怎么保证收视啊?”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将迟夏从水里拉起来,发现她手破了好大的血口子。但没人敢公开帮助她。
“谢谢。”
迟夏彻底爬上岸后,浑身都湿透,头发似厚海带压在脸上,毫无形象可言。
最主要的是,人工湖里陈年不清理,只是肉眼可见的干净,她嘴里鼻腔里都进了不少脏东西。恶心得人想吐。
她是最后发现自己受伤的那个人,擦头发的时候感觉哪里有点痛,才看到右手手腕偏上一点的地方多了一道5厘米长的血口子。是和翁瑶对手戏时,被她特制的铁链武器上的尖角划伤的。
导演讲戏的功夫,化妆师忙帮迟夏处理身上的水分和脏污。
但是受伤的手怎么办?这么深的口子,容易破伤风吧。
迟夏看出对方的犹豫:“有透明防水贴吗?”
化妆师:“……有。”
“那麻烦你帮我贴一下吧,没事的。”
这场落水戏足足拍了四回。
第五回,翁瑶终于过了。
吊威亚、举重剑、落水、喝脏水……迟夏最后拖着沉甸甸的戏服爬上岸,身板已经快扛不住了。
“感谢导演讲戏,这场我确实有很大进步!”
翁瑶检查完录像,乐滋滋地对裹着毛巾的迟夏说:“也辛苦你咯……”
迟夏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要是再拍不过,我戏服可就换不过来了。”
翁瑶牙尖嘴利地回:“嫌我拍的不好你别拍啊?”
迟夏盯向她的脸,翁瑶怒目圆睁,瞪了回去。
算了……
她又不是一刻也无法共处的人。
女人能屈能伸,下场戏在哪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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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迟夏发现靠窗的茶几上摆着一束花。
走近一瞧,是Armani Fiori的花蓝,插满了洋桔梗和粉荔枝(一种玫瑰)。
首先排除一个人,无一例外送的都是浓墨重彩的花色。
迟夏打开卡片,果然上面写着——
生日快乐
郁非台
迟夏识得郁非台字迹,潇洒隽永。如果是阿拉伯数字和运算符号,那可就更熟悉了。
日子都已经八月二日。越过越糊涂,她自己都忘了。在她出生那年,这一天正好是七夕。
半个月没见,迟夏本以为已经成了郁非台的过客,每天都在计划下一步该如何走。
她倚着桌沿,唇角挂着笑,用手机敲下第一个字,斟酌起用字。
要向送花的人道谢,花她很喜欢。
咚咚——
忽然有人敲门。迟夏没有犹豫就走去开了门。
房门打开瞬间,她的微笑凝结在脸上。
刚要发声就被冲进来的人捂住嘴反抱在怀里,啪的关住门。
男人的手极快地钻进她浴袍,直冲她最脆弱的地方而去。
迟夏恶狠狠地咬住他伸进嘴里的手,被直接扔到床上。不等她反应的机会,男人重重压在她背后。
“迟夏,你jian不jian?”
“这才过了多久,就爬到郁非台床上去了?!”
“g你g少了是吧!”
“许淮嵘你给我滚!”迟夏歇斯底里地叫喊,“我要报j!!你强j!!!”
她用尽全身力气反抗,八爪鱼一样四处逃窜,然而总能被人抓回锅里。
许淮嵘扯掉她腿上布料,嘲笑地说:“报,快!让他们把我抓起来,然后把你也抓起来!你卖的可不少!!”
迟夏像咸鱼一样被翻了个面,她看到许淮嵘阴鸷的表情:“让我猜猜你是用什么姿势求g的。”
世上就有人能顶着一张英气正派的脸干尽畜生才干的事。
她一脚踹飞他的脸,“我和你已经两清了,滚!”
许淮嵘头被踹歪,他抹了抹嘴唇,冷哼:“两清?”
“你还得完吗?你的还完了,你妈还得完吗?”
“我爸怎么死的?你忘了?”
他拽着迟夏的脚腕就往身前拉,同时解开腰带,“喜欢卖就得卖一辈子。”
迟夏牙根都要咬碎了,胸腔里似有海啸翻涌,眼泪被她狠狠憋在眼眶里,不准掉出来一颗。
她紧紧抓着身后的床单,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那我死!!!”
说罢她飞快地抓起枕头旁的道具发簪,对准脖子直戳去。
许淮嵘迅速冲过去一把夺过那簪,险些插进动脉,看得他寒毛直竖。
啪——
他反手就给了迟夏一巴掌,却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人直接软了。
“迟夏?”
许淮嵘怔住,捏住她的脸拍了拍:“醒醒。”
见没反应,他连忙将人抱怀里,却发现根本没了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