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似锦程》穆茶茶

5、第 5 章

　　“小朋友，这很辛苦的，没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想试试，你也看见了，这是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每次我们发的每条动态，都会有人问我全身上下在哪买的，帮人免费做了那么多次广告了，以后我们给自己打广告。我是你的模特，你就是我的摄影师。”
　　黎枫揽住她，头抵着她的额，深邃的眼无比迷人：“摄影师越喜欢自己的模特，照片就会拍得越好。”
　　“那你是答应了？”
　　“老婆只要开口，要什么我都给，那就给你成立个工作室挂在公司名下给你玩玩吧。”
　　“谢谢你！”
　　黎枫无比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小事情，我们两个互相学习，阿离每天都要这样开心！”
　　工作室很快成立了起来，在颜西的建议下她开始做高端成衣，将价钱抬高。这类顾客大多富有且素质高，大多不会有麻烦的售后需要处理。来捧场的果然不少，那时网络红人卖货刚刚兴起，质量参差不齐，也有人骂她东西卖得贵质量差的，黎枫用粉丝效应替她维护，糊弄了过去，赚的钱给陆离她自己当零花用。
　　暑期以至，放假回家陆离的家里来机场接她，父亲看到和从前完全不同的女儿：“怎么坐飞机回来了？越来越洋气了呀！”
　　回到家里，陆离把黎枫特意买的礼物给家里人，父亲拿起手机一扫，知道这块手表价值不菲，倒吸一口冷气：“你哪来这么多钱？你那个朋友送的？”
　　“是啊，黎枫给你们买的，收下吧。”
　　这天陆离在卧室打扫卫生，无意间打开了柜子，里面都是各类未开封的礼品礼物，原来都是黎枫送的。此时陆离妈妈在她身后出现，道：“妈妈给你收好，总有一天都要退给人家的。”
　　“妈！你为什么总这样！这些也是我赚来的，有我的一份！”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啊！”陆妈妈转而冷静下来道：“妈妈见识少，这条路我们那个年代是没人走过的，时代不一样了，你现在年纪小闹着玩随你，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也绝对不会同意。网上的那些人，不是他们自己的女儿，谁特立独行就夸谁，满足他们的猎奇心，可你是我的孩子，我会提醒你不能这样过一辈子，虚拟世界里都夸你，但你知道现实里外面那些人怎么说你的么？说我的孩子被人包养，是另类。我的心不痛？再说你读书那么苦，放弃化学系读医学系，就是为了卖衣服？”
　　陆离用祈求的眼光道：“我不会放弃学业的，放心，黎枫也不止是恋爱对象，也是我事业伙伴。爸爸身体不好，上次你们挂专家号挂不到，也是黎枫帮忙找来最好的医生为爸爸上门看病的，我现在开网店也可以赚钱，我们三个在这60平的小屋挤了这么多年，很快就可以换新房子了。黎枫真的很好，无论是我还是我身边的亲人，都关怀备至。没有阿枫我当初可能被打、被退学，可能连命都没了，我不求你们接受，只希望你和爸爸至少能正常的眼光看待黎枫，可以吗？”说完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她这是第一次替黎枫说话，像和黎枫有长久的未来。
　　陆离的母亲哭了起来，最后朝她跪下：“那你也要答应妈妈，绝对不能一辈子这样，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这场争执后正巧黎枫打电话来，陆离做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语气如常和黎枫聊了一阵，傍晚在公园散步，无聊翻了下微博，黎枫发了条动态：是一束花的图片。
　　未等她反应过来，仿佛变魔法一样，图上的花已经变成实物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黎枫下午明明还在她所在的大学城那边，这么快能过来一定是坐飞机赶来的。
　　“我觉得我家的小朋友不开心，立马过来看看。好像真的是这样啊！怎么啦？”
　　“不开心？我挺好的啊。”
　　“我问你打算怎么回学校我给你订机票，你自然而然、一本正经的说你走路去，说明有事情发生让你心不在焉。”黎枫心细如发，平时她说的每一句话，不等她开口，黎枫就默契十足能猜出她要说什么，更何况她情绪有变化。
　　“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太大，我有点累了，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不要怪我，也不要留我。”
　　黎枫十分坦然道：“那你现在是想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吗？和我一起，你开心吗？”
　　陆离了一下点头，黎枫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两人来到了一珠宝店，黎枫让店员拿出了一对情侣对戒：“上个月就订好了，本来想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也许以后我们不能结婚，但此时此刻我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如果你也这么觉得，就收下吧，今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用有压力，你可以随时还给我。”黎枫是如此的了解她，喜欢到了卑微，哪怕做个过客，只是想护她一程。
　　店里的店员听到黎枫独特的外形和嗓音，纷纷站过来看热闹：“天哪！两个都这么好看！让我们这些没对象的男生怎么办嘛！”
　　陆离接过戒指自己带上：“我们会结婚，还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以后都会在一起的，会有一天，不管谁喜欢谁，都不再奇怪。”
　　“那我们做个约定好吗？五年后，如果你我还是今天的想法，我们结婚，合法的那种。”
　　陆离眼含热泪，拿出手机设置了云备份倒计时的备忘录：“好，倒计时天数开启，五年后的今天我的手机就会响起，以后每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在场的人无不被这两人感动，纷纷鼓掌，他们见过太多，开店以来这种情况是极少遇见的，店主给陆离和黎枫放了彩蛋枪，用店里的网上公众号祝福这对特别的情侣：
　　“原来是阿枫和阿离啊！祝福你们，爱情从不分性别，年龄，身份地位，情感是人的真情流露，如果是真心的相爱就应该被祝福。每个人都有权利爱与被爱，不存在低人一等，爱不是器官对器官的反应，是思想与思想的碰撞，求同存异。希望每一个人都爱的坦荡，爱的通透。你们的结合不高贵，普通人的恩爱聚散也不高贵，高贵的是爱。”
　　网友粉丝无不为这份爱打动，对粉丝来说，这是一场现场直播的恋爱连续剧，现实生活中的同性往往爱而不得，需要通过她们来填补内心的遗憾，更多的人是猎奇，和他们不一样的生活，他们越是喜欢想窥探，也期盼着故事的大结局。当然也有骂陆离不知廉耻更爱钱的，如果黎枫是个穷人，陆离根本不会和黎枫在一起。许多人会理解为嫉妒从而引起争论，但丝毫不影响口碑，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关注与流量。这家珠宝店总部也发现了这个绝妙的宣传机会，请陆离做这个品牌的网络代言人，两方获利，粉丝买单，皆大欢喜。
　　受着黎枫的好，陆离确实成了红人，陆离的父母感到自己老了，现在年轻人的思维他们追不上，他们也希望女儿能自己改变命运，这段时间也不好再说她，但母亲的话，却在陆离的潜意识里埋下种子。
　　开学回到学校，在陆离生日那天，黎枫带她去了陆家嘴的一个富人高档小区，这里住的都成功人士、名人明星。她以为黎枫是要带她见朋友，阿枫却掏出钥匙开了门，房子里空无一人，所有电器有股刚拆包装的新味，像从未使用过，家具一应俱全，整个房子的配色是她最喜欢的黑白简约，客厅桌上还有一大束上千朵大到夸张的新鲜玫瑰花，陆离奇怪：“这是谁家？”
　　黎枫把钥匙递给她：“我家，也是你的家，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了。”
　　陆离接过道：“你是租下了这里？”
　　“不，我买下来了。”
　　“什么？”向来沉稳的陆离吓了一跳，这里的房价钱不是她敢想的，就是黎枫，买下这里的房子也会很吃力。
　　“这次是我妈妈帮助了我，她知道了我们的事，也知道我需要房子住，她答应我了，房产证写我们两个的名字。”
　　“阿姨知道我？你家也只有你一个，她不像我家人那样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反对。”黎枫接着道：“但她说，更希望我快乐。”
　　陆离突然抱住自己，泣不成声，黎枫放开她，与她头抵着头，十指相扣：“这个视角的你可真漂亮。”黎枫扶着她的下巴轻轻的吻着她，黎枫的心细温存给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闭上眼，身体像一滩绸缎舒散开来。
　　陆离向学校请了假，除了吃饭和冲凉，其余时间都与黎枫一起倦在床榻上，进行无休无止的缠绵。好像彼此都会立即死去，没有多留的一秒可以让彼此欢愉。
　　两人继续环球旅行，网络动态里发着甜甜的日常，陆离在现实生活里已经完全默许了这段关系，家里人常常提醒她，对黎枫，到底是真的喜欢，还是在网络上假话说多了，把真实的自己也代入了进去。真真假假何所谓，黎枫对她好，给她奢靡的生活，是她从前万万不敢想的，她有爱人、有自己的事业，她众星捧月，才20岁就活到了她这样的普通女孩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富足生活，看起来前途无量，未来可期，人人都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她不想离开这种生活，也不想离开阿枫。
　　叶林这边却不太好，情人节陈觅再次爽约，如果她不找陈觅，陈觅就可以一直不理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叶林变得焦躁压抑，整夜的失眠，自虐似的盯着墙上的裂缝，分析陈觅到底爱不爱她。最后忍不住深夜里打电话给陈觅，大哭了起来：“我这是被分手了？前面的路很长，别不要我啊！”
　　陈觅只敷衍的安慰几句，答应第二天出来陪她，她这才睡了个安稳觉。几个朋友同学看在眼里都劝她及时止损，她每次听完分析下定决心分开，可只要陈觅说句好话，给她一个笑脸，她只想立马奔至陈觅身边。
　　这天和陈觅一起逛了街回到宿舍，她发现原本放在包里的两千块钱没了，那是刚从银行卡里取出的生活费，这对她一个学生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她急急忙忙沿路去寻找，在校门口遇上了来找陆离的黎枫。
　　见她神情不对，黎枫拉住她：“你怎么了？”
　　叶林本就因为陈觅一直没休息好精神恍惚，此刻眼泪都急出来了：“我丢了钱，那是我的生活费，我现在要去找。”
　　“你别急，你去过哪些地方？坐过什么车？公共场所的话可以去申请调监控。”
　　“我去过商场。”
　　“那上车吧，别哭，我们去商场。”黎枫的法拉利开出了学校。黎枫本就招眼，学校的人都认识，远处几个平日里陆离的簇拥者见了窃窃私语。
　　忙活了一下午一无所获，公交车、商场、大街，查到的监控也大多是死角，这个数目去报警也是无济于事，黎枫安慰了一阵，她谢过之后也只好自认倒霉回学校，发了条网络动态，告诉大家自己丢了钱，嘱咐大家要小心扒手。
　　夜里，她突然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拨通了电话，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唱歌声，男生似乎喝了酒：“什么事啊？”
　　“你看到我发的动态了吗？”
　　“哪条？哦，看到了。”
　　她不再拐弯抹角：“我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对方一阵稀里哗啦的嘈杂声，再突然传来陈觅不清不楚的：“嘻嘻。”
　　叶林此刻有千言万语骂人的话在嘴边，最后只说了两个字“再见。”挂了电话。
　　不，是再也不见，此刻她终于清醒：“够了，见鬼去吧！”她渴望爱情、渴望依赖，疯狂的追寻甚至失去自我，家人给她思想上的限制太多，现在才发现即使没有这份依赖的爱情，任何事她自己也都可以做到。
　　此时的夜店里，陆离在舞池里蹦迪，她穿着性感暴露，远远一看上去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到她那抹艳丽的标志性唇色。她处在最中心的位置，夜店的人围着她跳着、唱着，等跳累了休息，一群男男女女围着她：“离姐，想吃什么？”
　　一旁附庸者道：“这还用问，当然是血腥玛丽！”说着已经有人给她把水果端了上来，有人跑去给她点酒。
　　“咱们离姐厉害，舞跳得这么好，人又漂亮，你们知道吗？离姐家里这么有钱，还非要自己来创业，新时代独立女性典范！人家现在是陆总！陆总，你公司还缺人不？我表妹长得漂亮。也想当网络主播呀，就是没有话题度，您看能不能带带她？”
　　“这个得看自身条件怎么样。”
　　“小和！快过来！让陆总看看你！”
　　一个身材火辣五官典型的网红大眼尖下巴高鼻梁的女子走过来，陆离道：“是很漂亮，可是光漂亮不够，有什么才艺吗？”
　　美女走近陆离，眼神无限暧昧：“陆总，黎总能做的，我也能做。”
　　陆离喝了口酒，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看向她：“你在拽什么啊妹妹。什么年代了，动个刀子，谁不是美女？”
　　那人立马回身对他表妹道：“小丫头片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不快跟陆总道歉！”
　　“对不起陆总，是我冒失了，我自罚三杯。”小和举起眼前的酒利落的喝完，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桌上：“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不等陆离拒绝，拿上包就走了。
　　“呵呵呵！我这妹妹不懂事，你别放心上，来，大家喝酒。离姐，我那有批好货源，离姐你不是在做衣料生意么？可以来我家采购呀！给你打对折。”一群人继续恭维她、请她跳舞喝酒做游戏，直到凌晨大家才散。昏昏沉沉的走之前陆离听见一个声音：“你忘记你的东西了。”
　　回头一看正是陈觅：“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