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繁花似锦程》穆茶茶

4、第 4 章

　　“我搬出去了，我和老师说我没办法和以前的室友住下去，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另外给我安排了住的地方。”
　　“哦。”
　　“明天你还想要我来吗？”
　　他继续手上的游戏：“你来吧。”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你的同学？服务员？还是女朋友。”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小声，陈觅终于肯抬头看向她这边。她低下头继续嘟囔道：“你很少主动联系我，聊天工具我说一句你回复一句，我不说话你也一句不多说，这么久了，发生这么多事，我很久没和你见面你也无所谓，知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吗？”
　　见他没说话，以为他还在打游戏，沮丧的抬起头，陈觅猛的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带着侵略性就那么压下来，她有点慌，下意识闭住眼睛，很快又睁开，他的眼睛倒是闭着的，感觉着他冰凉的唇上那波荡开的凉意，她这才发现，原来他烟瘾很重，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像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而她的眼睛从始至终睁着的。
　　这场吻在陈觅伸出手接触她的身体而结束。他一边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手抚上她的腰腹，这让她更加惶恐，最后推开他逃走了。
　　夜里她躺在被子里，回想着白天的事，害羞的傻笑，大学以来她一直对爱情十分向往，家里人也一直教育她女孩最终目标就是把自己嫁出去，没有恋爱经验的她思想务实且传统。奇怪的是到现在陈觅一直没有联系她，陈觅为什么无缘无故的突然吻她呢？他们这到底算什么？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他发了条短信：“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么？”接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明天我带食材过来，我想到了新菜式。”
　　过了一会，陈觅回复：“嗯嗯。”比平时的回复多了一个字儿，叶林高兴得举起手机，脸上洋溢着笑。
　　从此叶林每天都去陈觅那里帮忙，叶林心眼伶俐，家里人多从小就自己做饭了，她提出餐馆推一些特色菜肴，生意越来越红火。
　　陈觅的母亲生病了，叶林帮忙去医院照顾，这天又去了医院，与陈觅一起出来，两人并肩走着，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要送到店里去，陈觅突然道：“我不会一直这样的，相信我。”
　　“你有钱没钱我都无所谓。我也不是因为你多好才喜欢你的，是因为喜欢你，才觉得你哪哪都好，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不好而向我道歉。”
　　陈觅却在想：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公司破产，到底有什么办法能翻盘？
　　陆离与黎枫去丽江旅行，这是两人的公开恋情后的第一次旅行，当然是会把各种甜蜜小细节放大发在网上，在古城里，路人见了这对颜值极高的情侣都忍不住频频回头，有时候路人拍了照发在网上，粉丝们激动得都来点赞。
　　两人去当地雪山看景，陆离累了坐下休息，黎枫精力旺盛，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去了寺庙看看，回来后和陆离道：“刚刚在寺庙里，讲解给我说这座山的故事，她说不能在一起的情侣就会来这座雪山殉情，他们相信死后两个人会永远一起，那里会有牛羊食物与无尽的财富。还讲了好多真实例子，太感人了。”
　　“你给了她多少钱？”
　　“400块。”
　　“你你！阿枫啊！这种故事那个文学城一抓一大把，不要乱花钱，你喜欢什么样类型的故事，下次我讲给你听。”一想到黎枫比她小且大多时候在国外，一些社会阅历上确实比她差了些，陆离接着耐心的像教小孩子一样道：“生命可贵，事在人为。他们不是真的想去死，而是离开了原本拥有的一切，就根本没有办法爱下去。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美好的故事实际上笼罩着逃避现实的软弱无能。”
　　黎枫道：“很多真心互相喜欢的人确实会因为阶级、年龄、世俗甚至性别，最后只能分开，会者定离，一期一祈。如果落俗无可避免，那么浪漫则至死不渝。”
　　陆离笑道：“嗯嗯，说情话段子这方面你应该是大师级别的，所以你说说，你那些个前女友们怎么和你分手的？”
　　“嘿！你这张嘴，今天一定要给你理一理！我哪有交过很多女朋友！别跑！”
　　两人一路欢笑打闹向前奔去，古老的钟声伴着寺庙进出的山民唱起的民谣：“钱钱钱，命相连，聋盲痴哑日奔波，士农工商夜无眠。舔铜臭，咬铜边，多般丑态世称贤，有钱四海皆兄弟，无钱至亲徒亦然。英雄钱尽归故里，妻不下厨欲绝去。无钱徒蹉经满腹，有钱能制生杀权，相争相夺无它事，为钱多钱终是荣。山僧百炼舍利子，堪破钱世别有天。”
　　旅行也有尴尬的事：有个游客见两人同时从公共洗手间出来，见到黎枫吓得大喊大叫：“这洗手间不是分了男女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谈个恋爱这么如胶似漆的！”陆离有些窘迫，黎枫满不在意。
　　夜里整个古城灯火通明，两人一起放荷花灯，黎枫在灯上写上：黎枫、陆离，碧海青天。拍了照发微博。
　　照旧涨了一波关注的粉丝，不同的是这次陆离的私信里收到了不少商业广告合作的邀请。
　　陆离把手机递给黎枫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不用理会，他们这种代言太差了，会败路人好感的。”
　　“我这样的能接好代言么？那都是明星才能接到的吧。”
　　“当然了，这就是我的新公司在做的事情，未来网络娱乐会越来越发达，现在正是资源分布的洗牌期，我们趁现在要抓住机遇，你的设定是可爱型上进白富美，你走的路线意味着你的发的广告也必须是高级的，像Estee Lauder、Lancome等等，我们才能有后续发展，拥有更多的关注。
　　“现在好像什么时兴的东西好像都叫网红，人们一听了网红这样的字眼就像小鸟一样扑腾聚集在一起来观战，热闹非凡，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散了，寂静得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所以我们都要努力呀。古今中外都会有时兴后又萧条的事物，大牌、奢侈品、美妆、美食、星座、时尚、国际新闻通通学习关注起来，紧跟在最前沿，就不会被淘汰，我们的生活是别人向往的生活，普通人永远想模仿我们、接近我们，就会有越来越多人关注我们的。对了，我有个东西送你。”说着变魔术似的从座位背后递给她一个包裹，陆离接过拆开，是一根红绳手链，上面挂着一颗白金梨形的钻石。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陆离认识了不少珠宝：“这是redline？”
　　黎枫点头：“难得这个牌子为中国人定制的传统红绳的款式，我们两个一人一个。”金雁尘香暗凤弦，红绳风紧阁秋千。陆离明白黎枫送情侣系红绳寓意月老牵红线。
　　“这个太贵了，你送我东西我很开心，但我也不喜欢你乱花钱。”
　　“好的，老婆，以后我的钱归你管，我就没机会乱花了。”
　　陆离道：“谁是你老婆，自己的钱自己管，不管有多少钱都不许乱花。”
　　黎枫趴在桌上像个小孩一样碎碎念：“那这次你一定要收下啊，还有上次被你退我的包包，你也要收下，不然我什么都不听你的。”
　　陆离哭笑不得，尽管黎枫钱多见识多，却还是个天真的小孩子。
　　叶林和陈觅的见面次数越来越少，叶林每次去店里很少见到陈觅，陈觅爸妈也不知道儿子到底干什么去了，只知道他最近早出晚归，之后一连好多天不回家，一问学校他请了一个月的事假。
　　“也许是去哪写生去了吧，他以前经常出远门去画画，一待就是几个月。
　　陈觅的母亲担忧道：“他这孩子很要强，家里没有出过这样的变故，他会去哪啊！”
　　这天下课叶林走出到楼梯拐角处，有个人似乎正等着她，走近一看正是陆离，人比以前光鲜了不少，人靠衣装，叶林认出了她身上一两件奢侈品，精致的妆容让她容貌气质更胜从前，但也不再是从前的清纯可爱。
　　“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最近在找陈觅，我和枫在SandsCasino看到过他。”
　　叶林根本听不明白：“那是哪里？”
　　“他输了不少，我就只知道这些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叶林一个人在寂静的走廊站了许久：“你什么不告诉我，真的把我当你女朋友么？”
　　陈觅的爸爸气得将陈觅痛打一顿，停断了他的零花钱，每天除了学校，禁止外出，家里虽然不如从前，但过普通的生活绝对维持得下去，他无论如何想不通为何向来优秀的儿子会偷拿钱去赌，与人打架，还欠下十来万赌债。
　　那段时间除了叶林，父亲禁止他见其他的朋友，叶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做新学的点心给陈觅尝、与他讲学校最近发生的趣事。
　　这天叶林过来，他正在作画，叶林在旁边看了一会道：“你画的这是哪个美女呢？不穿衣服，你从哪看见的？这张脸？”艺术生画人体并没有什么，他画得很素雅，她见画里这张脸和自己有点像，还有点小开心。
　　“我作画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
　　她坐在他身边：“我的技术不一定比你差呢，那你画你的。我正好也有作业要完成，借你画板一用，绝对不打扰你。”
　　“你的什么作业用得着画板。”
　　半小时后，她画出了一幅完整的人体骨骼图，笔触虽没有专业的精细，但一笔一划线条分明严谨，需要对解剖学内容绝对炉火纯青。
　　陈觅眯着眼惊讶不已：“画皮画人难画骨，很有天分，你喜欢画画？”
　　“并不是，我看书记下的，我得弄清楚这个每一寸细节，不然测验学分的总成绩拿不了高分，我们班只有我和陆离能完整的画下来呢！你喜欢啊？我下次画个内脏给你，心肝脾肺肾都可以。”
　　陈觅无言以对，只说了句：“她一天到晚忙着谈恋爱，还有心思看书？”
　　“人家谈恋爱是有商业价值的、现在都有个上万人的粉丝团了，况且她就是传说中的学神啊！我们普通人读书靠勤奋，她是靠智商，我需要一天才能读明白的书，她可能三个小时就够了，甚至学得更透彻。好羡慕这种人啊！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继续画着手中的画，一边道：“有这样的天赋是老天赏饭吃，但如果不珍惜，会被双倍收回的。”
　　叶林起身伸个懒腰：“哪有，人家过得风生水起，好多公司找她签约呢，现在也是个红人了。”
　　“是么？她这样，就像被黎枫养的金丝雀一样，要是离开了黎枫，她就什么都不是，真的没有一点危机感么？她本来是想做什么的？”
　　叶林楞住，但很快笑道：“现在流量当道啊！埋头读书做研究多辛苦，既然是为了出名，不如直接走这条捷径，她选的路：有物质、有赞美、有漂亮的衣服、环球富游，说不定以后就是大明星，前程似锦呢！”
　　“真的，前程似锦？”
　　在叶林的好说歹说下，陈觅爸妈同意他可以和叶林出门，走在大街上的陈觅还是闷闷不乐，经济权家里还是未给他恢复。叶林努力做出很开心的样子感染他也开心些，但效果不明显，她感到越来越猜不透陈觅在想什么。回想从认识到现在，完全可以认为他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不会吧！”她自己安慰自己，刚才的想法太可怕了，她光是想想心就如指尖碰到烛火一样疼，让人下意识立马收回手，不愿多想。
　　在黎枫的介绍下，陆离认识了许多名媛、知名网络博主，陆离谈吐有度，大方得体，加上黎枫心尖上的人这一点，他们都对陆离十分友善，相处十分融洽。得知颜西最近在创业遇到了不少困难，陆离仔细听着，给她提出意见。她俩说着，黎枫全程不发一言，只欣赏的看着陆离，眼里只有她。
　　出来后，黎枫问陆离道：“你可真厉害，颜西一和我说她工作上的事我就头晕，什么配色什么衣料，你没做过生意，怎么懂这么多？可以和颜西聊那么久。”
　　“家里做过服装生意，略微懂一点，不过颜西这样，注定做不长久，她的起点太高，她的设计稍有瑕疵，就会受到来自各方的批评，还都是专业大师级别的，太多人盯着她了，很难成长。”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根本没花心思去做，都是拿自己的大牌私服拿去打板的，大小姐耍脾气要独立闹着玩呢，你想想她的专业、她家里的人脉资源，真想做好还不容易么，她家是电影公司，有专门为艺人造型做高端定制的工作室，就算做不好关店，对她也就是皮毛痛痒。”
　　“那你觉得，如果是我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