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仙女今天也要用心营业》沿溪踏花

13、只缘身在此山中 二

　　临晴烟依然深居简出，晴岚的恢复进度依然十分缓慢。
　　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得贤院和水榭，同住水榭的漂亮邻居时常外出，偶尔会捎来些稀奇玩意儿。
　　晴岚心疼她过得无趣，甚至建议她多去得贤院走走。
　　“我没有无聊呀？”临晴烟不明所以。修炼道路畅通无阻、吃好喝好的超五星VIP服务、无聊的时候逗逗人或鸟，这日子过得还能更悠闲点吗？反正她是觉得不可能。
　　对自己在临晴烟心目中的定位一无所知的晴岚，“这还不无聊吗？我这么宅的鸟一天至少也要出去一次呢。”
　　“这里不就是外面么。”临晴烟不认同，“天天在外夜不归宿，这样还不够浪吗？”
　　小小的眼睛盛着大大的疑惑：你的夜不归宿是这么算的吗？
　　算了，晴岚换个角度继续关怀，“药书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临晴烟瞥了他一眼，“你有点讨厌。”这语气像极了问寒暑假作业做没做的老师。
　　被嫌弃的鸟反而迷之雀跃，终于到它发光发热的时候了，“没关系的，慢慢来。”
　　“别小看文科生的背诵能力。”临晴烟翻到下一页，“尤其是江苏卷。”
　　晴岚扇扇翅膀，想看看她的进度，结果那一页它都还不认识！
　　“嗯，我今天不看了，免得你跟不上。”
　　晴岚的心上仿佛被插上一刀，原来它才是跟不上学习进度、被迁就的那位吗？“那你刚刚？”
　　“哦，就是讨厌被这么问。”
　　晴岚：不是很懂你们人类。
　　就在鸟儿顾影自怜的时候，临晴烟问道：“晴岚，真气不断压缩会怎么样？爆炸吗？”
　　“真气不会炸，丹田和筋脉才会。不过这种情况不太会有，大部分人刚刚蓄满丹田就会迫不及待地晋级，他们怎么想想，灵气在周身游走一个大循环，怎么可能仅根据丹田来判断修炼阶段？”
　　“哦。”
　　“等等，为什么你会问这个？”联想到这段时日灵府灵气骤增的情况，晴岚一脸惊恐。
　　“消消乐进度有点快，我特意留下一个。”临晴烟以一种邀功的语气说道，
　　晴岚狐疑道，“那也不至于需要压缩灵气啊。”
　　“上次我不是说感觉到穴窍里有一股无形的力吗？经过反复试验，我发现只要它们被推离原来的位置，就会被吸引到经脉里面。筑基的主阵地不就是经脉？”
　　“所以？”
　　“所以，我计算好位置同时通开临近穴窍，借用那道不知名的引力让他们互相冲撞，然后我再调动事先藏在其他穴窍的灵气把它们包成小团子，作进一步研究以预习筑基。”
　　晴岚无言以对，说好的消消乐，怎么还玩起保龄球来了呢？
　　“结果我发现，我可以压缩灵气。现在的研究方向是，如何收编小团子并且利用他们勾引失散的兄弟姐妹，逐渐壮大自身队伍，最终击垮经脉里四分五裂的团子大军。”
　　得！这还玩出反间计、大鱼吃小鱼和模拟经营游戏来了。
　　晴岚：学生太优秀怎么办？老师有点跟不上。
　　“我看你一直在看书，就没有告诉你，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没没没。”它这小主子不知道那是天道之力，都能经过研究并且炼化，是个狼人无疑。“可是，为什么要压制修为？”按她所说，压制灵气也快到临界点，晋级是水到渠成的事，不可能有差错的。
　　“那不是超过你的进度表了？我又不急。”临晴烟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
　　晴岚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我写进度表就没想过您能达标呢。怎么您还能超标呢。它被打击得生无可恋，“倒也不必，你顺其自然就好。”
　　“这样就很自然啊。你的进度表规划得特别好，我特别喜欢。”临晴烟发自真心地鼓励快要蔫掉的鸟。
　　晴岚：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你的书还在看吧，真辛苦。”临晴烟瞥见那本《承明国，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如今已翻阅过半。
　　晴岚目光殷殷，已经准备好假意婉拒、再顺势把活儿给出去！显然，晴岚已经成功掌握逢年过节收红包的红包的沟通技巧。可惜它错估临晴烟，这个女人显然不是宠爱小动物的生物。
　　“今天天气真好，适合睡觉。”躺椅上的女人闭上眼睛微微仰头，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神色一派安宁。
　　充满期待的晴岚：笑容逐渐凝固。
　　“晴岚加油，我还等着你告诉我呢。”纤细的手轻轻抚摸小蓝鸟的头顶。
　　单纯的晴岚重燃斗志，高高兴兴去啃那几本人土风情介绍书。
　　侧躺在躺椅上的临晴烟脸上是班主任式的欣慰：真好骗。
　　至于你说愧疚感？
　　没有的哦。

　　“正确！”“错误！”“超时！”
　　一轮测试结束，晴岚泄气地趴倒。互相抽十个问题，临晴烟全对，它错四个。
　　“表现不错，再接再厉。”临晴烟给出评语，“我大致翻过这本书，药材主要归为三类，常用、珍稀和冷门。我建议列个目录，根据药材类型分为三篇，常用篇掌握、珍稀篇熟悉、冷门篇了解。”
　　晴岚对“考纲常用词汇”并不熟悉，倒是抓到一点普通人对学神的复杂感情。你还在辛辛苦苦背书的时候，你的同学正在考虑如何优化教材？
　　“简单来说，常用实用看第一篇，想发横财学第二篇，在外装逼靠第三篇。等把这本书过一遍，我差不多可以编出新目录。”她看向晴岚，“三选一的话，你要哪个？”
　　“第一篇！”
　　女人轻笑，“看来晴岚是个乖孩子，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样的话，等到小主子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可以帮小主子的忙啦。”
　　正端起茶碗的手一滞，“晴岚打算什么时候解开契约、恢复自由？”
　　“我没有要解约啊。”晴岚往前跳几步，“而且，当初签的是平等契约，我也没有不自由。”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我？”
　　她很清楚，晴岚一直都有拒绝的机会。就连系统会找上她，也是因为晴岚的选择。
　　“晴岚喜欢小主子！小主子给我的感觉特别亲切、特别安心。”
　　“你的滤镜才是真的突破天际。”那时候，她行尸走肉一般，哪里能和“亲切”搭上边？
　　“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晴岚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合适的句子，“但就是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觉。”
　　女人揉揉眉心，果断选择了放弃，先概括为一见钟情，“没事，你眼光很好。”
　　喜欢被夸的小蓝鸟开心地昂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保护任务失败，你会怎么样？”
　　“如果小主子出事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除此以外？”
　　“没了。”晴岚摇头。平等契约是各种主仆契约之中约束力最薄弱的，反而是情感牵系最深。
　　“所以，我们的契约不会影响生命。”
　　“对。”
　　“那我会怎么样？”临晴烟继续问道，那个少年说会死亡，但……会是什么样的死亡？一了百了？永不超生？
　　“你会死的。”晴岚的语气很忧虑，她重申事情的严重性，“而且这次是彻底消散。所以决不能让任务失败。”
　　“哦，那没事。” 得到满意的答案，女人神态放松。
　　晴岚：更加不放心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