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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危机? ...

  •   但宋听月现在却并不这么想。上一世顾云舒陨落的那一瞬,他已是看明了自己的心思。上一世是他糊涂,被这人无数次牵动心神却都归于他处,而现在难得又有了机会,他又怎么舍得?

      宋听月现在已经是稳住了心神,对着顾云舒一笑:“这么晚的天了,云舒若是赶我出去未免太无情了些。”

      “再说,无论如何我现在也算是承天教教主的夫人了,若是就这么走出去,怕是有损云舒的声名。”宋听月眉梢一挑,剑眉下的一双眼竟是添了几分情谊一般:“云舒好不知怜香惜玉。”

      顾云舒微微语塞,瞧着宋听月又细细打量了一番。

      皮相不错,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可这怎么瞧,顾云舒也没瞧出来温香软玉的模样。这人算是……自恋?

      顾云舒暂时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来,只是蹙着眉瞧他。

      “随你。”

      宋听月弯了弯唇角,心情很是不错。

      他一直觉得顾云舒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现在看来,他的眼光果真不错。

      这个人,早晚会是他的。

      修仙之人倒是不用睡觉。顾云舒在一旁打坐调息,宋听月知道他不喜离人太近,便很是体贴地挪到了床尾。

      体内的魔气顾云舒还不能说是控制自如,他仔细调息着,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

      宋听月用目光描画着顾云舒的眉眼。

      凤眼,薄唇,即便是闭了眼也是怎么看怎么冷清,但无端地就是摄去了他的心神。

      一夜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顾云舒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对上宋听月一双深邃的眸子。宋听月很是自然地勾起一个笑来,仿佛二人之前再熟稔不过一般:“醒了?”

      “没睡。”顾云舒瞥了他一眼。如此低端的问题,也不知宋听月到底是怎么问出口的。

      宋听月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嫌弃一般,稍微坐得近了些:“云舒有什么打算?”

      顾云舒稍微斟酌了一会儿。

      上一世他莫名被按上了魔教的帽子,虽说这次真成了魔教,但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也是让他很是厌恶。

      现在再一想,剑宗与魔教的开战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

      宋听月似乎看出顾云舒心中所想,开口道:“我来了约莫有半个月,觉着承天教似乎并不像传言般的模样。”

      “云定宗宗主的亲传弟子真是好肚量,当了半个月的人质还能这般坦荡。”顾云舒瞥他。

      宋听月丝毫没在乎顾云舒的一盆冷水,继续说道:“云舒不觉得奇怪吗?”

      当然奇怪,若是这都察觉不出来这其中有猫腻,那也便白费了这一次重生的机会了。顾云舒觉得宋听月简直是满口的废话,不再搭理他,甩了袖子便走。

      宋听月又吃了个瘪。他是云定宗里头的大师兄,师父在他挑大梁之后就当了甩手掌柜。他现在说话的习惯,多多少少是让自己的那些师弟们给磨出来的。

      顾云舒还没走出去几步,宋听月便阴魂不散地又跟了上来。顾云舒微微抿了抿嘴唇,倒也是没再赶他。

      现在这人留在这兴许还算有些用处。他不觉得,云定宗的宋听月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大半个月没人在意。

      其实顾云舒和宋听月曾经也算是交好过一段时日。但就在顾云舒快要将他引为知己的时候,剑宗上下皆指顾云舒为魔修,他二人被剑宗围堵之时,宋听月直接回了云定宗的麾下,头也没回。

      顾云舒最恨的就是背叛。而他以往没有交好的人,旁人也没那个机会。宋听月啊,果然是不一般。

      想到这,顾云舒轻笑一声,眉眼却又冷了些,加快了步子。

      承天教是依山建教,清晨之时空气颇为怡人。教里已经是上上下下忙活了起来,正撤着那些红绸子。

      锦织空正在不远处盯着,瞧着颇为心疼。

      “属下见过教主,见过教主夫人。”

      顾云舒听见这么一句问好,步子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有些神情莫测的味道。

      他的这些下属,莫非是男女不分?

      “他叫宋听月。”顾云舒瞥了锦织空一眼,“传下去,别乱叫。”

      “哦。”锦织空看那模样似乎还有些失落,闷闷不乐地去了。

      “云舒适应得还算不错?”宋听月看着顾云舒冷着眉眼下令,心中又是微微一动。他当时在擂台上见顾云舒时,顾云舒看他便是这般的神色,激得他剑招都乱了一瞬。

      顾云舒没接话,他瞧见一抹红衣身影走了过来,兴许是碰上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一双杏眼里都是笑意。

      也不对,这沈知冬自打露面之后就没有不笑的时候。

      顾云舒对他的这几个下属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有些头疼。对了,这宋听月就是被沈知冬给抓回来的。

      “教主,教……”沈知冬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应该是领了令了,转而一弯眸子,“宋仙君。”

      “怎么?”顾云舒瞧出来沈知冬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出声问道。

      沈知冬手里头掐着一沓符,打量着宋听月,颇有兴味地笑了笑:“着实是沈知冬当时疏忽了,我就思量着,这剑宗的天才,怎么就这么好抓呢?我当时准备的符纸,可才用了一半。”

      宋听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当时他想的是自爆重创承天教,怕留下尾巴收拾得不干净,特意留了记号,约莫着这时候师父他们也就摸了过来。

      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顾云舒竟然重生成了魔教教主,而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简直是把自己往火坑里头推。

      “云舒,你听我解释。”宋听月已经没了平日里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突突直跳。他脑子里借口已经想出来了十几条,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想到顾云舒和沈知冬的目光都投了过来,竟是真在等着他说。

      宋听月突然就说不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上一世他和顾云舒之间误会重重,这一世他又怎么好张口骗他?

      “说。”顾云舒等得有些不耐烦,冷着脸催他。

      宋听月张了张口。他现在能感受到临走前师父给自己点在胸口的一道神识隐隐发烫,剑霄宗和云定宗的人,想必是已经到山脚下了。

      “我不知道云舒在承天教,师父他们现在兴许是到了。”宋听月稍微别开了眼,嘴唇抿得很紧,不去看顾云舒的神色。

      “我以为是什么事。”顾云舒从他说了一半的话里头猜出了缘由,倒是没生出来什么意外的心思,若是宋听月丝毫没留后手,这才是让人诧异的事情。

      宋听月没从顾云舒的语气里听出什么情绪来,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有些隐秘的失落。

      是了,现在他在顾云舒眼里兴许就是个打酱油的,或许比这还不如。顾云舒又怎么会因为他牵扯出来什么情绪呢?

      “走吧,吩咐下去,都下去看看。”顾云舒招呼沈知冬。

      既然现在他担了承天教教主的这个身份,那教中有这样的危机,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沈知冬临走前视线又是在宋听月的身上转了一圈,轻笑一声:“宋仙君或许还是该安分些,你现在这两把刷子可是打不过我们教主。”

      宋听月苦笑。

      本以为能跟云舒的关系好上一两分,谁知道这一盘棋就被自己的想当然给打了个稀烂。

      顾云舒本以为在路上能听见什么“魔教狗贼,出来受死”一类的口号,但一路上却是安静得很。

      山脚下设了许多繁复的阵法,若是一不留神怕是就会在这路上丢了命。也正是如此,那群人才没攻上来。

      虽然顾云舒对这一切没有什么记忆,但他就是无端地觉得熟悉。承天教中的许多事物,他瞥上一眼就能知道其中的故事。

      就比如说这些阵法。

      宋听月很是乖觉地跟在顾云舒身后,一步都不敢踏错。顾云舒余光虽然说是瞄着,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若是走错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这还是这一路来顾云舒跟宋听月说的第一句话。

      怎么说,该庆幸他还没盼着自己死吗?宋听月笑笑。不过按照顾云舒的性子来看,兴许是觉着他要是现在死了太过麻烦。

      终于到了山脚。顾云舒又见到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叔。

      山脚下约莫站了上百人,人数虽说是不多,但都是剑宗中叫得出名号的高手。

      顾云舒心里微微发紧。

      未必打得过,而他也不想跟他们打。

      “师弟?”一身着浅青衣袍的男子往前跨了一步,语气中吃惊得很,更多的却是困惑和不解:“你怎么也在魔教中?”

      这人正是顾云舒的师兄,袁好夜。

      此时承天教教众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顾闻远听见这话嗤笑一声,转头瞧着顾云舒:“顾云舒你看见没,他们剑宗的人怕不是瞎的,就是傻的,这也要问。”

      沈知冬向着顾闻远使了个眼色,顾闻远自顾自嘀咕了几句,这才悻悻闭了嘴。

      “好夜,从今日起他已不是你师弟,也不是我剑霄宗的弟子。”身着墨色衣袍的以玄真人淡淡开了口,“顾云舒,你果然是魔修。”

      这一幕跟上一世是何其相似。顾云舒仿佛又看见上一世自己被师父和师兄赶出宗门,被众人唾弃的模样。

      顾云舒忽然就露出一个笑来。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这些人没有一个来问他缘由,更是没有一个人来找他求证,就凭这一双招子瞧见的零星画面,就坐实了他罪人的身份。

      莫华真人伸手摸了摸胸前那两根稀疏的胡子,神色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他轻咳一声,道:“听月,回来吧。”

      顾云舒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宋听月。

      他跟这个人没什么情谊,兴许他们之间都不比上他跟沈知冬锦织空之间。当初的背叛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时间洗掉的仅仅是他们之间仅存的一丝情谊罢了,而当时的那一场背叛,直到现在都还如鲠在喉。

      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奢望。

      宋听月站得离顾云舒很近,近到能看见顾云舒一根一根的睫毛。顾云舒云淡风轻的神色让他心里猛地一疼。

      除了顾云舒,所有人都在看宋听月。

      而宋听月只是像往常一样笑了笑,语气之中听着还很是轻松:“徒儿和云舒昨日已结为道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恕徒儿不能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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