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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   “砰!”

      一声巨响震彻住宅,门被踹开的瞬间柯劳德一把揪住瘫坐在地的陈玉如的衣领。

      此刻,桌上水果刀已死死抵住她的颈动脉。

      “都别动!”柯劳德暗下眼眸,刀刃在陈玉如苍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血痕。

      门外涌入的警察瞬间定格,十几支枪械的激光瞄准点在他身上织成猩红的网。

      翟岩拇指轻推,保险栓发出清脆的“咔嗒”声。他缓缓抬起枪口,眼神凌厉:“最后一次警告。”

      柯劳德对这威胁并不在意:“我数三声,所有人退到门口,否则我不介意…”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房间门被开起来,陈玉如的女儿拿着试卷一脸迷茫看着这场面。

      在发现妈妈脖子上的血立马哭出了声,撕心裂肺,她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秒还教她写作业的叔叔变得这么可怕。

      翟岩瞳孔骤缩,背在身后的手迅速打了个手势。谁也没料到这个本该被反锁在卧室的孩子竟能自己开门出来。

      陈玉如听到女儿的哭声泪水夺眶而出:“阿妹乖,回房间去...妈妈在和叔叔玩游戏...”

      她努力对女儿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柯劳德的视线在小女孩身上停留了几秒,转头扯出一个阴冷的笑:“怎么?想让我再带个小的?”

      “行,让你走。”翟岩的指节在枪柄上绷得发白,却还是慢慢向后退了半步。

      他缓缓抬起左手,示意身后的特警队员停止前进。

      整个小路只听得到陈玉如的呼吸声和柯劳德皮鞋踩在地板上的闷响。

      就在他们即将拐过巷子时,柯劳德突然发力将陈玉如猛地推向人群。

      正打算逃跑,屋顶的狙击手却比他更快。

      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噗”的一声精准贯穿柯劳德的小腿,鲜血浸透裤管。

      他狰狞回头,踉跄着后退,每一步都在地上滴落鲜红的印记,翟岩持枪逼近,四周人影如潮水般涌来……

      这场景多么的熟悉。

      *

      安和医院。

      时宁仔细核对完抢救车最后一格药品,合上抽屉时恰好看见许珥从门口进来。

      她小跑两步迎上去,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许珥姐姐,你又来看小江医生啦?”

      “嗯。“许珥微微颔首。

      时宁左右张望了一下,凑近她压低声音询问:“那个...我悄咪咪地问一下那个事是真的吗?”

      “什么事?”

      “听说二院院长被抓了?京城那位贪/污案查到他头上,还有那个姓柯的专家居然是个冒牌货?”

      许珥挑了挑眉,消息传得这么快吗:“额,这个。抱歉,具体案情不能透露。”

      “好吧。“时宁点点头,也确实能理解,他们这事也只敢私底下说说。

      许珥其实知道的内情并不比他们多多少,基层民警也只是协助执行。

      见对方略微失望,她想了想说: “但是你们自发传播,就不算我泄密了。”

      时宁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发现了秘密通道的猫。

      她匆匆比了个“明白”的手势,转身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度,显然是要去找同事分享这个“非官方确认”的劲爆消息。

      许珥无奈摇头,手刚搭上病房门把,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笑容收敛,缓缓推开门,不经意间的恐慌涌上心头。

      病床上,雪白的被子蒙过头顶,周围的仪器全被撤走,只余一片死寂。女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捂着脸,肩膀不受控制地抽动着。

      许珥的双腿突然像灌了铅般沉重,眼眶一下子红了。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医生还说情况稳定,就一天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今天没加班?”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许珥浑身一颤,猛地回头,慌乱地扫过眼前的人:“我…我该不会又撞鬼了吧?”

      江鹤川见她落下一滴泪,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抚上她的脸:“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的视线越过许珥,正好看到自家母亲正捧着平板抽抽搭搭地抹眼泪,瞬间了然,无奈喊道:“妈,你又看苦情剧呢?”

      林鸿宁一愣,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许珥,连忙擦了擦眼角:“哎哟,小珥来啦!阿姨没注意,这剧太感人了,你看我这…”

      许珥:“……”

      现在最想原地消失的,大概就是她自己了。

      江鹤川住院小半个月,直到出院前才撤掉那些监测仪器。没想到这临时一撤,倒让许珥闹了个大误会。

      林鸿宁牵过她的手说:“是你妈妈推荐的剧,实在太感人了。”

      许珥闻言一怔,许蔓慧居然会主动给人推荐电视剧,还是在江鹤川病房那次短暂的碰面之后?

      自从她生病以来,许蔓慧对谁都冷冷淡淡,这还是许珥第一次听她主动对别人示好。

      是因为江鹤川的妈妈吗?

      后来才听林鸿宁说,原来两人早先在医院食堂就见过,似乎还聊了些什么。

      林鸿宁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窗外传来早春的鸟鸣,连日的阴霾终于透出一缕阳光,好像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许珥低头整理着江鹤川的东西,声音很轻:“柯劳德...被抓到了。”

      江鹤川正在叠衣服的手突然停住,抬头看向她。

      “按规定我是不能参与审讯的。”许珥抬头,她内心在摇摆不定:“但师父说...他提出要见我最后一面。”

      江鹤川放下手中的衣物,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别想太多。想去就去看看,不想去就直接拒绝。”

      自从被古曼丽催眠之后,许珥找温乔做了好几次心理疏导。如今光是听到“柯劳德”这三个字,那些被刻意压制的记忆碎片又开始在脑海中翻涌,她会下意识地绷紧神经。

      前几天国安局传唤她做笔录时,只是简单询问那天发生的事情,刻意避开所有关于柯劳德的消息,就连杨乐山都把案子资料转接给了薛昊。

      许珥看似已经抽身,实则仍在漩涡中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庆幸自己提前给刘潇洋打了“预防针”,提醒他万一发现自己失联什么都不要管,立马联系国安局。

      她的预警,成了最关键的生机。

      可江鹤川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那天他正在二院参加学术交流,敏锐地察觉到救护车的异常动向,又发现了陈玉如,一路跟着追查到了许珥的下落。

      柯劳德之所以能精准安排陈玉如在许珥去师娘家的路上设局,全因师娘前几天收到的那束花里面藏着窃听器。

      而花瓣上还沾染了与许蔓慧收到的花相同气味,以至让师娘头晕失眠了一阵子。

      若不是许蔓菁当时把花踩得稀巴烂,许珥猜里面应该也有窃听器。

      许蔓慧的病历在二院存档多年,柯劳德想必早已了如指掌,他拒绝京城邀约,执意留在二院,或许就是为了这个。

      那些病历上的笔迹与周伟均如出一辙,不知是他亲授还是柯劳德暗中偷学,许珥更愿相信后者,那个疯子一定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揭露周伟均的身份。

      当年柯劳德被组织严刑拷打时,周伟均看到同为中国人的面孔起了恻隐之心。

      他明知道这有多危险,还是暗中周旋,硬是给这个白眼狼争取到活命的机会,可这条命换来的不是感恩,而是一个恶魔扭曲的执念。

      谁能想到,“小云”也是周伟均曾经为他取的名字。

      他希望他自由。

      许珥得知当年事情的真相除了心痛还有不解,她对薛昊说:“看过毒贩孕妇开枪的原视频吗?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

      当年的卷宗厚厚一沓,薛昊无法真正体会她的痛苦,更无法想象这十几年来她是怎样熬过来的。

      他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将一杯温水推到许珥面前:“要跟柯劳德说这些事吗?至少...让他在监狱中的余生都活在愧疚里。”

      “说什么?说了死去的人就能活过来吗,说了那些事就不曾发生吗?”

      许珥一口气喝完水,冷笑一声,将纸杯捏得变形,水渍顺着指缝滴落,“还愧疚?他的愧疚值几个钱,我现在只希望他能立刻,马上,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审讯室内,柯劳德异常配合地交代了所有罪行。他承认利用陈玉如儿子的性命要挟她成为帮凶,甚至详细描述了每一次威胁的细节。

      那个黑色太阳的标志,他轻描淡写地解释是为了模仿“十七晴”的恶趣味。

      针对许珥做的一切只是他的报复。

      然而这份过于详尽的供词并没有让专案组成员的脸上更加轻松。

      翟岩在笔记本上重重画了个问号。

      一个潜藏多年,精心伪装的人,就这样轻易认罪了?

      那些所谓仓库里“无人认领尸体”,真的只是简单的医疗废弃物吗?

      若真如此,他大费周章地收集,肢解,保存这些器官,究竟在图谋什么,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更令人在意的是,柯劳德与景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同盟,还是互为棋子的利用?而这次绑架许珥的行动,真的只是报复周伟均,还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

      所有问题的答案好像只能在他一个人身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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