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序章/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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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米特奥拉，你在做什么？”
“友好的帮太宰君记录失忆时的记忆。”米特奥拉微笑着放下手机。
旁边安静看戏的黑泽阵的脸色顿时黑了。
他用一种堪称恐怖的目光看向米特奥拉，“在我‘失忆’的时候，你帮我记录了多少黑历史？”
“黑泽君你在说什么？”米特奥拉继续微笑，“只是普通的记录而已，哪里有黑历史。”
“……”
“也就几十个G吧。”米特奥拉轻描淡写地说，“里面还有一些你战斗的英姿，如果你想要，等会儿我发给你。”
“说是战斗，不会是我跟组织敌对的证据吧？”黑泽阵笑不出来，“如果我刚才开枪了，或之前逃走了，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些证据递给组织？”
短发少女面带微笑，但说的话却很冷酷：“黑泽君是很厉害的，我们怎么可能放虎归山。就算放你走，也不可能让你回去你原来的组织。”
“还是说你对你自己、或者对我们有什么误解吗？”
黑泽阵定定看了米特奥拉两秒，锋锐的眼睛一眯，反而笑了起来：
“不，这样就好。”
“如果加入的是个软绵绵的过家家会社，我可能很快会再次叛逃吧。所以，这样就好。”
他伸出手：
“接下来还继续请多指教，副社长。”
米特奥拉直视他的眼睛，与他交握。
“客气，欢迎正式加入黑荆棘，黑泽君。”
“叩叩。”
两人抬头。
“我们先走了。”宇智波鼬收回叩击桌面的手，另一只手把黑泽阵落下的枪推给他，确认黑泽阵收起了那玩意，“啪”地打了个响指。
空气中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变化。
只是周围坐着的店员好像终于注意到这里还坐着四个人一样，将好奇的视线投注了过来。
“社长你们要上去了吗？”
“吃饭好快！感觉还没有说几句话吧。”
这就是……精神能力者的可怕之处。黑泽阵心想。
米特奥拉叫住宇智波鼬：“对了，社长，等下，有个委托你看要不要接。”
“？”
“来自美国的委托，代理人是个美籍日本人，委托内容是为一位女性梳理记忆，以正常治疗重大打击导致的精神失常。具体病例我发你邮箱了，你记得看一下尽快给我个答复。”
宇智波鼬有些为难地看向米特奥拉。
“正常治疗精神失常？你确定？”
米特奥拉双手合十：“拜托了！”
说来微妙，虽然黑荆棘打出来的旗号是个安保公司，但业务范围其实比一般安保公司要宽广地多。
宇智波鼬作为一个精神能力者，在黑荆棘运行艰难的前期，为了养家糊口确实是拿了个心理医师执照回来的。
但问题是，他到目前为止，接到的委托大多都是关于战争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疗、精神病鉴定、精神力审讯之类的……
过于硬核的时候，甚至都不用考虑被他“治疗”之后病人是不是还神志健在。
现在要他去“正常治疗”……
到底怎么算是正常治疗呢？洗掉记忆重塑一遍算不算？
米特奥拉非常了解他，提前制止了宇智波鼬的思考：“不能让委托人失忆，也不能物理失忆，那是个纤细敏感的正常女性，社长你要温柔一点。”
宇智波鼬为难地皱起了眉。
米特奥拉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伸出了食指，比了个“一”。
“一千，美金。”
“一旦治疗成功还会追加。”
一千万美元，也就是近十亿日元，足够整个事务所吃喝玩乐在家抠脚好几年。
“好吧，我回头先去看看病例。”宇智波鼬叹气。
就算是宇智波鼬，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妥协了。
毕竟他已经不是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叛忍了，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要养。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非常为难的任务就是了。
顶多要费点心。
宇智波鼬转头去楼上，太宰治像是个大号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黏在他身后。
猫咖的猫咪这个时间也吃完饭了，几乎每只毛绒绒都乐意在宇智波鼬经过的时候过来蹭一蹭他。
宇智波鼬受猫欢迎的程度，简直是个人形猫薄荷。
然后每只毛绒绒过来的时候，太宰治就用非常可怕的眼神盯着人家。他原本还只是跟在宇智波鼬身后，走到楼梯跟前的时候，太宰治已经抱着宇智波鼬的手臂黏在他身上了。
他跟宇智波鼬身高相仿，但要更瘦一点，这个动作倒不难看。
也是非常小鸟依人了。
宇智波鼬体谅他失忆的不安，倒也由着他折腾。
只是在分配房间的时候，他俩产生了分歧。
这栋小楼的三楼是黑荆棘的住宿区，算是宿舍，单人单间，有共用的厨房、卫生间和淋浴室。好处就是对事务所成员完全免费，也有专人收拾公共区域的卫生，楼下就是事务所和猫咖，比较方便。
当然，如果觉得条件较差也可以搬出去住，这个没有硬性要求。
不过目前为止，事务所成员还是都在三楼留了房间，考虑平时因为任务要天南地北到处跑，在外租房真的不如住事务所来的方便。
分歧刚开始在于，太宰治自然而然地钻进了宇智波鼬的房间，并不认同另一个房间才属于他。
但宇智波鼬在这方面拒绝妥协。
毕竟他就算可以跟太宰治共处一室，也实在是不愿意跟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
就算他觉得太宰治有点可爱也一样。
内心住了只毛绒绒的太宰猫猫看似妥协了，却硬是在宇智波鼬房间里耗到深夜，不愿意回去睡。
宇智波鼬看着埋在自己被子里睡眼朦胧的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当然可以把太宰治硬拽起来塞进旁边的新房间，但当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地信任你，觉得你一定不会把他扔出去的时候，实在是很难下得去手。
太宰治眯着眼睛，看着在昏黄的灯光中悄声离去的男人，默默笑了。
宇智波鼬最后还是没把他扔出去，而是自己去新房间睡了。
这就算是鸠占鹊巢吧？
但……这床被子好暖和啊，比隔壁的新床褥舒服好多，他不想动。
因为太暖和了，连空虚的心灵都不再觉得可怕。
……他是太宰治，他是人间失格，他是宇智波鼬的猫。
……除此以外，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的吧？
第二天一早，宇智波鼬没有在房间里找到太宰治。
散落的被褥维持在一个被人掀开的状态，太宰治原本穿的那身黑西装昨天被洗干净放在桌子上，它们现在还在那里，只是放在最上面的那条红围巾消失了。
宇智波鼬凝神细听，最后还是在花房屋顶找到了太宰治。
这次那架黑色的梯子好好的立在屋顶边缘。
太宰治穿着一身灰色条纹的和服坐在玻璃屋顶上，棕色的头发像是浮动的棉絮一样被风吹起。
衣服是他在橱柜里拿的，还带着一股干净的洗衣粉味儿，应该是宇智波鼬的常服。
他俩身高相差不多，穿上倒也合适。只是他肩臂更细，于是和服袖子看起来就更宽大了一些。
那条红围巾系在他的脖子上。
他坐在风里，像是一只蜷缩的灰鸟。
“嗨。”他对花房下面的宇智波鼬打招呼。
一个错眼，宇智波鼬就站在了他身边。
太宰治在宇智波鼬伸手提他领子之前，一个侧身，倚在了宇智波鼬的腿上。
宇智波鼬的动作顿住了。
腿上的重量轻飘飘的，实在是不像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他怕自己动一动，太宰治就滚下去了。
“这么喜欢屋顶吗？”宇智波鼬问。
“嗯……也没有。”太宰治望着远方的街道，实话实说：“只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我在更高的地方，这样往下看过很多次了。”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有一种失重感。”他把全身的重量放在身后，忍不住闭上眼睛，形似呓语的小声说：“就会忍不住想，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记忆已经开始恢复了吗？
宇智波鼬心想。
他以前从更高的地方跳下去了吗？
“那下次，我带你去更高的地方看看好了。说不定能够很快想起来了。”宇智波鼬说。
“嗯……”太宰治沉吟了下，问：“你们都说我是因为穿越时空才失忆的，穿越一定会失忆吗？”
“不一定。”宇智波鼬老实回答。
“目前的穿越者大多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活着穿越，不小心掉进时空缝隙被卷进来了，或者是被人拉过来的，这种很大概率不会失忆。”
“一种是在原本的世界死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来到了这个世界复生，这种很大概率会失忆，偶尔有不失忆的也会记忆混乱。”
“那我原本是……死了？”太宰治问。
“应该是。”
“那你呢？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太宰治再问。
“我也是死过的。”宇智波鼬说。
他向太宰治伸出手：
“走吧，早饭应该做好了。”
“最后一个问题。”太宰治看向他，“所有穿越者都会想起自己的记忆吗？”
“你不想想起来吗？”
“我不知道。”太宰治的声音很犹豫。
他像是在向家长求助一样，抬头问宇智波鼬：
“我总觉得我的记忆好像有点可怕，我不知道该不该想起来。如果最后每个人都会想起来的话……”
“如果那不是一段好的记忆的话，我能不能想起来之后再忘记它？”
他的问题可能比小孩子还要傻，但却是他真实的心声。
他很害怕。
宇智波鼬看不见他的神色，但能理解太宰治的畏惧。
他太知道回忆的重量了。
那是比灵药、比剧毒更具有力量的无形之物。
于是他回答太宰治：“可以。如果你到时候反悔了，我可以帮你再次忘记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序章/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