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序章/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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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来访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
他站在从某方面来说大名鼎鼎的黑荆棘事务所的楼下，隔着玻璃仔细看了看布置温馨可爱、满地猫咪和小姑娘的猫咖，心想下次可以带孩子们来玩玩。
他收养了很多孩子，但因为孩子太多了，不太适合养小动物。
孩子们平时没有接触小动物的机会，也挺遗憾的。如果能在猫咖这种地方和猫咪一起玩一会儿，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猫咖正门的侧面就是直接上去二楼的楼梯。
织田作之助上楼的时候，正巧和一位棕色长发的事务员打了个照面，面容姣好的姑娘笑着对他点点头，抱着文件夹继续往楼下走。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在事务员胸口的铭牌上一扫而过。
【B】
传言果然是真的。
也许黑荆棘这个安保事务所在普通人群里名声不显，但在武装侦探社这类涉及灰色地带的组织中间，可是大名鼎鼎的。
两年前的穿越者事件，现在还在东京地标建筑上留有巨大的伤痕。
那起事件之后，黑荆棘安保事务所的成立，可以说是沐浴着日本全境所有大中型组织的目光。而社长宇智波鼬，更是传奇级别的都市传说。
谁也没能想到，一个在少年漫画中英年早逝的年轻忍者，能带领数目不多的组员，多次面对□□组织的围追堵截不落下风，能跟异能特务科分庭抗礼。
他对外制约了所有意图搞事的穿越者，对内又能在各组织对穿越者垂涎三尺的情况下、保住初期懵懂的穿越者们。
如果没有他，没有黑荆棘，别说米特奥拉他们，像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大概会在被找到的下一刻，就被关进哪个不见天日的实验室。
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从一个单纯的忍者成长到如此地步，不得不让人惊叹宇智波鼬的潜力。
同时也更让人期待他倒下之后的盛景。
那将会是一场巨大的饕餮盛宴，各方鬣狗早已对黑荆棘庇护下的穿越者们垂涎三尺，一旦宇智波鼬倒下，这场瓜分，没有一个组织会手软。
而宇智波鼬半年前的失明，就仿佛是一个虚弱的信号。
看过《火影忍者》的谁不知道，宇智波鼬死之前，就因为过多使用写轮眼透支身体而濒临失明。
各方势力已经在蠢蠢欲动。
织田作之助的思绪想到这里，已经站在了宇智波鼬的面前。
黑发的年轻人面容端正秀丽，长发在脑后低低的扎成一束，穿着一身灰蓝的和服，黑瞳空茫没有焦距。
除了眼睛看不见外，看起来很健康。
这就是宇智波鼬了。
在他身旁的桌子后面，是穿着灰色条纹和服的男人，有着和织田作之助的同事、太宰治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应该就是他此行的目标——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只是在关注另一个太宰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织田作之助一向不太擅长寒暄，在放下礼品果篮之后就直入正题了：
“宇智波社长，我们社长让我跟你带话。”
“他说：‘不要客气，武装侦探社现在依旧是黑荆棘的朋友’。”
这差不多就是在说：
武装侦探社会在黑荆棘需要的时候全力帮助他们。
即使武装侦探社现在也正面临巨大的麻烦。
但在黑荆棘可能需要的时候，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
宇智波鼬有些意外，但想起福泽谕吉那个人，这番话又令人不那么意外了。
那本来就是个现代社会非常罕见的高洁之人。
宇智波鼬向织田作之助颔首感谢。
“福泽社长现在还好吗？两年前真是承蒙关照了。”
宇智波鼬顿了顿，说：
“请麻烦跟福泽社长说：谢谢您，我会记得的，黑荆棘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朋友，如果福泽社长有所需要，黑荆棘一直都在。”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我会转达的，但这个还是要交给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
“？”
那是一张随意折叠的便签纸，字迹力透纸背，是一串数字。
落款：福泽谕吉。
——是一串电话号码。
宇智波鼬低头笑了。
他当年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失忆状态的他有幸被福泽社长捡到，并被照顾了一段时间。
当时联络的手机早就不能使用了。
但福泽谕吉的电话号码他自然是没有忘，只是很久没联系了。
想来他后来换的电话号码福泽谕吉未必不知道，但调查来的和当面交换的号码自然是不一样的。
福泽社长这是在催宇智波鼬联系他。
“麻烦您了，织田作之助先生。”宇智波鼬说。
织田作之助摇摇头，将视线投注在此行本来的目标身上。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下了手里的零食，拖着转椅滑到了宇智波鼬身后。
此时正在宇智波鼬后面探出头来，愣愣地盯着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想让开两人中间，但他一动，后面太宰治就伸手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
太宰治抓的很用力，见宇智波鼬想躲开，干脆张开手臂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毛绒绒的黑色脑袋从他手臂下面钻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织田作之助。
？
宇智波鼬摸索着扶住太宰治的手。
腰上的手臂非常用力，带着一股微不可查的颤抖。
他很害怕。
宇智波鼬突然这样意识到。
害怕谁？
织田作之助？
为什么会害怕？
他垂下的左手突然感受到了点点湿意，像是有星星点点的小水珠落在皮肤上面。
宇智波鼬迟疑地抬起手。
手心里的，是太宰治落下的泪水。
太宰治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哭了，也许没有意识到。
点点水花落在了灰色的和服上，落在了宇智波鼬的手心里。
太宰治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脑子里好像有五百个太宰治在一起尖叫，震得他头晕目眩。眼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最后只剩下那个红发的男人能看清。
织田作之助？
你是织田作之助？
谁是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心里又难过又欣喜，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委屈。但他又不明白自己这些突如其来的心情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好像都变成了陌生人。
于是他只能死死地抓住身边令他感到安心的那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有人在摸他的头。
红发的男人半蹲在他面前，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宇智波鼬的手在安抚地抚摸他的头发。
你是在给小猫梳毛吗？
太宰治想这么质问。
但实际上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午的阳光打在织田作之助的侧脸上，落在宇智波鼬的棉布袖子上。
浮尘漂浮在温暖的光里。
一闪一闪的。
像是细小的星辰。
太宰治的灵魂好像也温暖了起来。
一滴圆滚滚的泪水落下来，藏进灰色的衣褶里消失不见。
“是……织田作吗？”
“嗯，我是。”织田作之助回答。
“我是太宰治。”
“嗯，我知道。”织田作之助再次回答。
太宰治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地笑起来。
他笑完又不好意思一样，一转头把眼泪全擦在宇智波鼬的羽织上，脸埋在灰蓝的布料里，黑发掩映间只露出一只眼睛悄悄地看他们。
织田作之助单方面地和宇智波鼬对视一眼。
两个有着成熟心智的大人并不知道太宰治在傻乐什么，却也包容了他的情绪。
只是宇智波鼬的外套该洗了而已。
因为[人间失格]的存在，宇智波鼬并不能打开写轮眼看到太宰治的表情，但空气里的悲伤和喜悦都足够鲜明……
宇智波鼬用手指蹭了蹭手心，那里曾落下了太宰治的泪水。
湿乎乎的。
“太宰君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织田先生你跟他认识吗？”宇智波鼬问道。
“我跟这个世界的太宰是朋友，但跟这孩子还是第一次见面。”织田作之助露出沉稳的笑容。
“他们还真是像啊，连叫我‘织田作’的习惯都一样。”
织田作之助挠挠脸颊，若有所思：“看这个情况，在他的世界……织田作之助可能是死了吧。”
“？”
织田作之助解释说：“说起来，这件事我应该早点来黑荆棘道谢的。大概一年多、两年前吧，我收养的孩子们被人绑架，多亏了路过的黑救了他们。”
黑是黑荆棘安保事务所的业务员之一，和宇智波鼬一样，是这个世界幻想作品中记录过的角色，原作名为《黑之契约者》。黑和他的同伴银，两人于某一天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起加入了黑荆棘。
目前，黑和银还在另一个城市做任务没有回来。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黑和银没有路过，我的孩子们就此死去了，我也会去跟敌人同归于尽吧。”
“而这个太宰的世界，很可能就是这样的发展。没有穿越者，没有路过的黑和银，我的孩子们没有被拯救，我就会死在复仇中。”
“所以他看我的眼神，才会如此怀念。”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序章/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