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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解谜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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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来,江楚阑又和宁陵轩去看那个中年男子的病情,却发现他的气息比昨日弱上许多。
宁陵轩有些慌神,明明都服用了暂缓疫情的药物,怎么还是半点成效都没有。
江楚阑过去掀开那个人的衣服,但是看到的景象差点让他恶心到呕出来。
那个男子的手臂肿|胀得不像话,硬生生比平时大了一倍,整个手臂都是难看的青紫色,有些地方是紫红色,满是烫伤后才会长出的水泡,还破裂开来。流淌出的血水与脓水混合在一起,一片血黄沾染了身下雪白的床铺。
还有的地方,那些血肉像是已经腐烂,红色,紫色混合在一起,在粘稠的液体下可以看见里边肉的形状。
因为宁陵轩照顾过病人,这般情景自然是见过不少次,或多或少有些抵抗力了,所以他看了只是脸色发青。而江楚阑这个从未见过的,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腾。
“这……为何那些病人的情况都在一夜之间恶化,就连先前那些没有患病的四百人,如今都一下子病倒了。”宁陵轩出去看了一趟,下边的小弟子把消息传来给他。
一夜之间四百人病倒,且不说他们分发了药物抑制了疫情,封|锁了疫病传播途径,单单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四百人染病,就够令人匪夷所思的了。
江楚阑的嘴唇有些发白,果然那东西忍不住了,想要一次性解决掉镇子里的人。
“宁陵轩,你去看看有没有修真弟子也患了病。”修真弟子可比那些普通凡人美味,它怎么可能放过。
“是。”宁陵轩领命,转身离开去查看情况。
突然有人过来,拉起被子将那个男子露出来的皮肉遮盖住。江楚阑勉强地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他不知这个疫病如此之可怕,这般就算是疫病平息也是活不了多久的了。
江楚阑后退了两步,那个帮忙盖上被子的人趁江楚阑后退,就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床边,手里依旧是一碗颜色浓到发黑的药汤。
他倒是没有嫌弃那床榻脏不脏,镇定地给那个男子喂药。
江楚阑看着那人,恍惚间想起他好像叫什么贺昀启,就是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染疫病的人。
他喂完药后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想要离开,但江楚阑一把叫住了他:“这位小兄弟还请留步。”
贺昀启闻言停住了脚步,没有转过身子只是别过脑袋拿眼睛斜瞟了一眼江楚阑,出声冷漠:“何事?”
江楚阑被他那个森冷的语气吓了一下,总感觉这个人对自己有敌意,如此倒让他有些不敢开口。他沉默了一会儿,想着人命关天,还是出口道:“那个,我看小兄弟你的面相有异,往后岁月怕是会徒生波澜,还想请问一下你的生辰八字,看看有无化解之法。”
“不好意思这位道长,我一向不信这类怪力乱神的东西。”贺昀启只是扫了他一眼,强忍下眼底那些厌恶,端着药碗转身离去。
江楚阑本来以为古人迷信,自己随便糊弄一下就可以套出他的生辰八字了,谁知道他不上套。
江楚阑又思考了一会儿,复道:“若我说跟这次瘟疫有关呢?”
此话一出,那个贺昀启果然停下了脚步,似乎在等待江楚阑的下文,江楚阑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道:“借一步说话。”
贺昀启脸上是将信将疑的神色,却他没有办法熄灭自己心底的那丝希冀。这场瘟疫太可怕了,镇子上还有百来个人的命,不论什么办法,他都想试一试。
他如同被蛊惑了一般,跟着江楚阑离开。
他们找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江楚阑叹了口气,“在说此事之前,可否先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贺昀启迟疑了一会儿,又觉得江楚阑拿了生辰八字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回答:“丙申年庚寅月甲申时甲申刻。”
江楚阑于心里算上一算,果然是阳年阳月阳时阳刻出生的,如此一来,便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了。
【主人怎么了?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有哪里不对吗?】凌柒好奇地问。
江楚阑只是一笑,眉目舒卷开来一扫之前的烦闷:“果真如此。”
【唔?】凌柒不解,莫非主人已经找到了这次瘟疫的源头?
贺昀启看着江楚阑微笑地模样很是不解,问到:“道长,到底有何事和瘟疫有关?”
江楚阑特意买了个关子,说出来的话似是而非,“这次云安镇发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瘟疫,所以用来抑制瘟疫的办法没有用。”
“不是瘟疫?”贺昀启惊讶地说出了声,随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了,忙不迭问道:“既然不是瘟疫,那是怎么回事才会导致那么多人死去?”
“小兄弟你先不要激动,一切明日自见分晓。”江楚阑只觉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东西吃了那么多人的魂魄,也不知道力量会强到什么地步。
“等到明日,我们还耗得起吗?”贺昀启有些激动,一是因为江楚阑的知情不报,而是因为担心那些病患的病情。
一夜之间几百人染疫,他们缠绵在病榻,不断地哀嚎,身体溃烂,意识崩溃,他们还等得到明日吗?
贺昀启不敢想下去,这里曾是他的故乡,笑语欢声,现在则是阿鼻地狱,令人痛不欲生。
江楚阑知他不信,只能安慰道:“小兄弟大可放心,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这场浩劫的源头,定能救云安镇的百姓,你大可不必担心。”
贺昀启听后,稍稍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就算他再怎么讨厌这些冠冕堂皇的道士,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才是拯救百姓的关键。
“不过在此之前,我可否取一些你的血?”江楚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一开口就是取血什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吸血老妖。
贺昀启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他看着江楚阑一脸轻松,也不知他是真的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还是在故弄玄虚。
他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把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江楚阑说了一句“多谢”,就从乾坤袖里拿出一个法宝。
那是一只玉蟾蜍,放在贺昀启的掌心,不一会儿就由晶莹剔透的莹白,变成了鲜艳欲滴的殷红。
取血过程挺简单的,玉蟾蜍有镇痛的效用,所以没有跟贺昀启带来多大的痛楚。他将艳丽的玉蟾蜍拿了出来,殷红的流光微闪。
这个时候,宁陵轩估计已经打探好了情况,怕是正在四处寻找他的身影,于是他对贺昀启说道:“你不必担忧,明日过后一切都会有个了结,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受苦了。”
“嗯。”贺昀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想着自己还要去照顾别的病人,就转身离去了,离开前还留下一句:
“江道长,我希望你这回真的是找到了解决之法,而不是用那些纸上谈兵来安抚我们。”
江楚阑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真当他是招摇撞骗的神棍了啊!这么大一件事,他会作假吗?
他不爽了一会儿就去找宁陵轩了,他走出了安置病人的客栈使了个传音术叫来宁陵轩。不一会儿就看见他从客栈内部出来,看来是奔波了很多地方,脑门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师父。”他习惯性的抱拳行礼,江楚阑只道:“无需多礼了,如今有几个修真弟子患病了?”
“不出师父所料,昨日子时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人病倒了,先是朝榷阁的弟子,再是莲华寺与清虚观,还有我们祁山派,离浮宫相对好些,只有一个,一共便是三十七人,还没有算那些小门派的。”宁陵轩也不知道这次疫病那些小门小派过来凑什么热闹,这样一来病倒的人愈发多了,“若是加起来绝对超过五十人。”
四分之一的人都病倒了,江楚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没底儿,病倒的人越多证明那个东西越厉害,想要对付的话很是棘手。
“稍后我写张单子,你将那些东西配齐了按量煎药,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修真弟子的疫情。”说着江楚阑从袖里掏出了那只玉蟾蜍,取了一半血,用一个小盒子装好递给宁陵轩,“记得将此物一分为二,一半于今日子时投入沧江水中,一半用来煎药。”
“是。”宁陵轩接过了那个小盒子,打量了一眼发现是血,一时间不知道江楚阑意欲何为。
看出宁陵轩眼底的疑惑,江楚阑不由得解释:“你不要想多,这只是一药引子。”
宁陵轩听他这么一说,惶恐地低下了头,万一师尊认为自己是在质疑他,那岂不是犯了大不敬的罪过?
“你也无错,快随我过去拿药方。”他可不想这样拖下去,宁陵轩赶快称是。
江楚阑将药方潦草地写好,还好以前上学那会儿练过几年毛笔字,倒也能糊弄过去,反正原身平时也不怎么写字,不会有什么对比笔记迹暴露的危险。
宁陵轩拿了药方就告辞下去布置,而江楚阑回去布置今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