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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桃花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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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啊你个破道士!”女子吼了出来,声音凄厉,由于阵法的影响,她脸上的桃花印不断显现出来。
顾燕辞这才看出她是一只桃花魅妖,不由得愣了下神,随后又有些厌恶。又好奇江楚阑是什么时候布置下的阵法,刚刚也没有看见他画阵啊。
江楚阑心想,还好之前看了一下缚灵阵的画法,出祁山派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场。
的确,使用阵法之前需画出阵法图,再用自身的灵力催动这个阵法,但原身有一种更加简单的方法,催动自己的灵气化形,然后在对方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迅速用灵气将阵法画好。
刚刚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就是为了引走这只魅妖的注意力,让她放松警惕,不要怀疑。眼下她被困在缚灵阵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逃不出来的。
只是消耗的灵气有点多,加上他身上的伤口裂开了,隐隐作痛,疼得他快要吃不消了。
“想我放你可以啊,回答我一些问题就可以。”江楚阑勉强微笑,掩饰自己眼角的疲惫。
魅妖觉得自己身为妖的底线被人挑战了,她愤愤不平道:“你以为你威胁我,我就会老实了吗?告诉你……”
“没门是吧。”江楚阑看着她嚣张的模样很是无奈,现在反派的台词,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么两句了吗?
魅妖被他堵得没有话可以讲,只好气鼓鼓地瞪着他,像是巴不得把他切成一块一块的。江楚阑被她两个鼓起来的腮帮子逗乐了,不由得说道:“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又不会怎么样你。”
魅妖没有说话,表示不想跟他沟通,但是江楚阑笑得异常好看,“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然后在这里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看看滋味怎么样。”
魅妖最怕的就是束缚,他们是为了自己活,率性而为不愿被人牵扯,采阳滋阴也是为了维持生活好不好。
她就是采点阳气又不会怎么样,这个破道士居然把自己困了起来,魅妖委屈地扁了扁嘴,觉得自己好惨。
她权衡利弊,觉得眼下还是乖乖配合的好,反正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有办法。等到日后她厉害起来,还不得回来把这两个小崽子宰了。
“名字。”江楚阑忽略掉了她眼底的恨意,语气平淡无奇,魅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东西,想着无所谓了,狠狠地扔下两个字:“清溶。”
“年纪。”江楚阑没有理会清溶眼底的讽刺,一说出这两个字成功地让清溶变了脸色。
“这个无可奉告,下一个问题快点。”果然无论哪个女的都怕自己的年龄暴露,无论是人是妖。
就算她不说,江楚阑也能看出她的修为有五百年以上,算得上是一只大妖了,可是胆子小得什么跟什么似的。
要是换成其他修为五百年的大妖,早就看出他缚灵阵里边的破绽,然后一举就能打破缚灵阵出来找他算账了。可这只小妖非常愚蠢,愣是没有看到,江楚阑也是挺心疼的。
“你为什么过来这里采阳?”顾燕辞实在是看不下去江楚阑温水煮青蛙的审问,干脆利落地问出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清溶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瞎说的话一定会被看破,只好实话实说,“这边阴气比较重啊我现在修为不高,走到阳气重的地方久了的话会伤身体,这里就不会了。”
“阴气重?”江楚阑反问,他感觉不到这里的阴气重不重,只能勉强看出这里的风水不太对劲。
“对呀,你们这些小牛鼻子肯定看不出来。阴气重的地方容易招妖招鬼啊,这段时间应该挺多妖怪出来吃人的。”清溶实话实说。
“你在这里有没有感觉到其他妖物的气息?”江楚阑下意识问到,但是清溶摇了摇头,“目前没有诶,不过以我现在的修为感知不到那些大妖的气息。”
江楚阑一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气浓郁之地适合鬼妖出来作怪,而且这块地方又在沧江的两岸上,一点都不似瘟疫的疫病。
他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他将缚灵阵撤下了,清溶一下子得到了自由,还有些不敢想象。
“你这样就放我啦?”她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微露惊讶,她还以为自己要和他斗智斗勇大战三百回合一决高下才能离开,结果……顺利得吓人。
“怎么,不乐意啊?不乐意自己回去待着啊!”江楚阑一脸无奈,这个魅妖怎么没有传说中的妩媚动人妖娆无双,反倒是有些……蠢?
清溶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你是个比较好的小牛鼻子。”
那是自然还有你讲!江楚阑在自己心里默默念叨,又换来凌柒一个无语的白眼。
清溶转身打算离开回自己的桐屿山待着,外边的世界一点儿都不好玩,走之前还给江楚阑留下了一条满带好意的劝告,“那啥小牛鼻子,在下边很辛苦的平时要注意保养,不然很容易生痔的。要是你不喜欢旁边那个小屁孩的话,记得来桐屿山,我给你找更好的,保证你满意保证怜香惜玉……”
我特么……江楚阑后悔了他想去宰了那只魅妖,结果她跑没影了。
留下江楚阑站在原地生闷气。
寒风呼啸而过,吹起江楚阑的青色衣衫,云安镇和旁的地方有些不同,眼下这个时候虽然是秋天,但气温明显比其他地方低。
他修为高也不觉得眼下有多冷,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顾燕辞,穿的衣服还是比较单薄,江楚阑怎么忍心自己的乖儿子受冻,索性扔下一道仙法为他挡住了秋风。
顾燕辞只觉得周围的寒风停了,身上甚至有些暖洋洋的,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江楚阑,发现他一脸不为所动一副“不是我|干的不用感激我”的模样,顾燕辞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顾燕辞想不通江楚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若说刚刚只是为了抓那只魅妖问话,那眼下为何要为他挡风?
这个夺舍之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顾燕辞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却被江楚阑发现了,他笑着轻拍了一下顾燕辞的脑袋,轻佻地问:“怎么,师父长得好看否?”
顾燕辞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具冲击力的东西,一下子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这个江楚阑有些放|荡形骸,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顾燕辞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今早马车上,江楚阑俯在茶案上疼得站都站不起来,眼眶红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地涌了出来缓缓落下。
江楚阑那张脸可以说是秀气多过俊逸,本来就不适合露出阴冷与邪肆,反倒是有些委屈的模样看起来颇为娇俏动人,像个小女孩一样。
顾燕辞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诗经》里的一句话: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这般一想,顾燕辞脸色倒是变得有些微妙,故意忽视掉自己变乱的心跳。
顾燕辞没有回答江楚阑那个好不好看的问题,径直离开,江楚阑怕惹他不快,便畏畏缩缩地跟在后边不敢出声。
回到了客栈,顾燕辞本来想要告辞回房间休息的,但江楚阑突然往他手里边塞了个东西,轻声说了句:“拿着。”
顾燕辞下意识地把那个东西抓在自己的手心里,入手的质感是冰冷的金属。他把手心摊开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枚精致玲珑的紫色铃铛躺在白皙的掌心里,在客栈的烛光下微微地泛着夺目的光泽,像是能摄人心魄。
“这个是双生铃。”江楚阑一边说一边从宽大的袖子里又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玲珑,雪白的手指勾着铃铛绳,将那个铃铛递到了顾燕辞的面前,随后他又说:“你注入些灵气试试?”
顾燕辞依言照办,缓缓地往那枚铃铛里注入了些灵气,结果江楚阑手里那只铃铛疯狂地摇晃起来,清脆的声音没有规律地响着,摇动幅度之大让江楚阑怀疑这个铃铛下一秒就要爆掉了。他注入了灵气安抚了一下这个铃铛,铃铛终于安静下来,他无奈:“不必注入那么多灵气,一点点就可以了。”
“是。”顾燕辞应了一声,接着江楚阑便说:“往后要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摇响这个铃铛,师父便能过去救你了,知否?”
“弟子知晓了,“顾燕辞双手抱拳低头回答。
江楚阑说了句“知道就好了”,然后拿过顾燕辞手里那枚铃铛,一个顺手就替他把铃铛系在了腰间,
顾燕辞看着那个凑在自己跟前的人,他俯下身子低着头,目光专注地替他将铃铛系在腰带上。他看着江楚阑白皙的侧脸,在烛光下渲染了一种好看的橘黄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温柔在暖光里。
终于系好了,江楚阑站好了身子,却看见这个低了自己一个半头的小弟子正在走神。他轻轻拂了一下顾燕辞腰间的挂饰,翡翠白泽和双生铃互相碰击发出了好听的声音,一下子把顾燕辞离家出走的神思唤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发呆,顾燕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江楚阑看他笑话,颇有些恼羞成怒味道地告辞了江楚阑,说要回房休息。
江楚阑看着他耳尖有些微微泛红,但脸上却是恶狠狠的,不由得失笑,觉得顾燕辞这个孩子真的是别扭。
江楚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见就要子时了,说不定又是一片腥风血雨,他只能安慰自己再等几天,很快就可以平息这场风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