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间》Ayuan是个女孩

11、第十一章发狂

　　俞邵不自然地看着窗外的景物，手心都快捏出汗了。好想脑子里快要爆炸一样，额头上开始冒着冷汗。但是不敢在慕瑾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慕瑾淡定地开着车，打开窗把身上的烟味散一下。良久说到：“刚刚你在笑什么？”他很好奇，是的，好奇什么事情让他那么开心，他想知道。
　　俞邵嘟囔着嘴巴里的棒棒糖，寻思要回答什么好。是先说老爸打自己的糗事？还是说吴迪的外号？好像两个都不太好开口啊，感觉说出来好幼稚。
　　“你要是不想说……”慕瑾余光扫过脸上写满纠结的人。
　　“我缩我缩。”俞邵马上就认怂了，含糊着嘴巴里的棒棒糖，就冲慕瑾嚷嚷到。
　　慕瑾本来绷着脸，被他弄这一出，差点笑出来。但是慕哥是那种经不起场面的人吗？那可不可能是啊，他还是坚持住板着一张脸。
　　“就小时候我爸老想我能文能武，天天拉吴迪和我练练。吴迪大我两岁，高我一个头，我打不过他。我爸看见了就来气，说什么也要‘训练训练’我，当天晚上我就没有坐下来过。噢，我爸他挑屁股打到，坐不下了。第二天他还拉我去和吴迪练练，从小街上的人都最疼我了，谁都见不得我受苦，吴迪也是，那天他就轻轻地锤了我的胸口就不打了。我爸看了更来气，嚷嚷着‘我俞某生的怕不是一个女娃！？’然后又命令吴迪好好打，结果他几次都是轻轻锤一下。我爸就喊‘怎么都打不出声呢？打出声来！’吴迪还是照旧。我爸就拉过在喝茶的吴迪他爸说到‘你儿子不是无笛，还无声……’那天晚上吴叔叔就举着他那大茶壶追了我爸好几条街，从那以后胡同的人都知道吴迪的外号叫没声了……”
　　说完俞邵心虚得把糖咬碎，飞快地嚼着。
　　慕瑾饶有兴趣地听着，眼角的笑意渐渐流露出来。说到：“你爸挺有趣。”
　　俞邵一脸震惊地说到：“咦……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我爸，他要听到了准不把你请去吃满汉全席。”
　　“那也不是不可以。”慕瑾一脸笑意。
　　“……”俞邵没想到慕瑾脸皮可以那么厚。
　　“啊，今天晚上吃什么？”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慕瑾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声好笑说到：“满汉全席。”
　　俞邵抹了一把泪，唉，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慕瑾以前不是这样的。果然同老爸说的一样，一但有什么把柄落人家手里，那就玩空气了（玩完了）。
　　“唉……”俞邵叹了一口气，往窗外看。
　　过了许久——
　　“慕慕慕……慕瑾，那个……”俞邵小心翼翼地看着慕瑾说到。
　　慕瑾不知道这小朋友又想干什么，“有什么事？”
　　“那个，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啊？”俞邵盯着慕瑾好看的眼睛问。其实，他很早就发现景湖公园的出路口有一家奶茶店非常好喝，有时候莫声望他们来看他的时候就会买一杯给他。
　　慕瑾有点猜不透他的心思，非常直接地回答到：“英式奶茶不错。但很少喝。”确实他对茶这一方面很少了解，喝过是因为之前部队有一个香港人心血来潮给大家煮了英式奶茶（或香港奶茶）。
　　俞邵刚刚准备呼之欲出的“那等一下我去帮你买！”瞬间被憋回去了。他的意思是那种速溶的奶茶粉泡的奶茶啊！
　　想着想着俞邵脸上浮现了“这傻孩子怎么办呐？”的表情。
　　慕瑾皱眉，奶茶？不就是一个奶茶嘛，又怎么了……
　　俞邵本来想说不再和这个男人讲话了，可是真的忍不住想那路口的奶茶店……
　　“你等一会把我放那路口吧。”俞邵指着前面不远的路口。
　　慕瑾转头看他一眼，“不回家吃饭了？”。
　　俞邵现在脑子里有两个东西在打架，一个是“回家吃慕瑾亲自做的饭”，一个是“去喝魂牵梦绕的奶茶”。苦恼，太苦恼了。不回家吃饭，慕瑾脸上肯定不好看。
　　呃，不是，俞邵想为什么要在乎他的感受啊？自己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啊。是了，叶溯才是他男朋友，自己又不是。而且现在他们关系那么微妙……真的怕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啊……还是先保持好距离吧。
　　“不吃了，我今天晚上有点事情不回去了。”俞邵非常自然的撒了谎，理由都想好了，比如同学聚会，好友过生日，太爷爷生病了？
　　慕瑾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变得和南方寒冬的风一样，捉摸不透，还冷到骨头里。他把车停到了路口，车里的空气仿佛的凝固了一样。他深邃的眼神和俞邵的手足无措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能不能……”俞邵结结巴巴地问。
　　“说。”慕瑾闪过一丝期许，他可能不去了？
　　“把车锁打开……开不了门。”
　　“……”
　　就这样，慕瑾把车锁打开，把俞邵的书包随便和人一起丢了出去。
　　景湖公园三岔路口，俞邵喜滋滋地目送慕瑾的离开，还再三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尾随他。没有，一个都没有，非常安全。
　　奶茶，冲鸭！
　　俞邵走到了奶茶店门口，“一杯珍珠奶茶，哦……要什么味的……”他嘴里还有橘子味，说话间丝毫没有注意到奶茶小姐姐雀跃的眼神。
　　“我可以打一个电话吗？”俞邵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奶茶小姐姐，因为他这个人有十足的选择困难症。
　　奶茶小姐姐看着他那仿佛水般清澈的眼睛，说到：“当然可以！”反正也没有这么客人，这个学生样的男孩倒是生的俊俏。
　　“喂？莫声望？哦，你前几天来我家送的那个奶茶什么口味的啊？”俞邵拨通了一个电话。
　　“原味啊！你喝不出来吗？……我抢地主！王小旭你……”莫声望在和王小旭，吴迪他们打斗地主正嗨，被这通电话打搅的有些烦恼。
　　“好，谢了。”挂断电话，俞邵给奶茶小姐姐一个大大的笑容，“原味，大杯。谢谢姐姐。”
　　过了几分钟，俞邵手里拿着一杯奶茶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
　　要不然还是回慕瑾家吧，好想吃他做的饭啊......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过饭了，肚子倒是配合，现在仿佛在被绞肉机缴的生疼。
　　俞邵的额边生出一丝冷汗，这种情况好久没有发生了，因为在慕瑾家什么都吃的好好的，一顿没有落下。突然就一天没有吃饭，胃肯定受不了了，他一直就有胃病，可是翻找遍书包也找不到药。
　　好痛，俞邵坐在路口的候车座上。不仅仅是胃疼，刚刚在车上不明显的头疼现在也愈演愈烈。他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王小旭……是我……”
　　“你说话大点声！莫声望把声音给我关小点听见没！……你说你的。”那边穿了王小旭的怒吼，嘈杂声终于小了。
　　“我……现在有点难受，可能是前段时间断药还不太适应......”俞邵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
　　“在哪？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是怎么了，被人打了还是又头疼？”王小旭那边穿来急促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已经出门了。
　　“在景湖公园路口，我胃疼……现在头也疼了……”俞邵强忍着痛苦，手抓着肚子，已经掐红了。
　　“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嘟——”电话挂了。
　　忍着，忍住啊，俞邵……
　　为什么眼前的景物，变多了……
　　一棵树两棵三棵……
　　“轰！——”一阵雷声响起，仿佛席卷要一空！俞邵听见雷声恐慌的捂住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听不见……

　　“求求你！放过他……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啊——”

　　一刀划过。

　　“……老师，我好痛……”

　　“不痛不痛，老师吹吹就不痛了……”

　　“我快死了吗……”

　　快死了吗？快死了吧。

　　“……快睁开眼睛，不要睡觉……”

　　可是好困啊，老师……好像一个人的模样渐渐浮现在脑海里，可是又琢磨不清。

　　像谁呢……老师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记不住了记不住了。

　　可是……

　　他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

　　他贪婪的欲望，他残忍的手段，他像要吞咽的喉腔。

　　俞邵刚刚闭上的眼睛突然又睁开——

　　“喂，老大，你看那学生仔好像晕倒了。”一个站在路口对面的小混混对自己老大说到。
　　“怎么，你要带人上医院去？”老大叼着根牙签，叉着腰。
　　“没……没有啊，就是那个……”小混混给老大比了比两个手指摩擦的手势，寻思收点“保护费”。

　　看着天要下大暴雨的样子，路上有没有行人。老大拍拍小弟的肩膀，“去去去。”

　　小混混得到了认可，吊儿郎当地走到俞邵，哦不，叶溯面前。

　　小混混用脚踹了一下叶溯的腿，骂骂咧咧到：“收保护费，麻溜点。要不然我……”

　　没有等他台词说完，叶溯猛的站起身一脚把他踹到公交广告牌上。动作干净利落，只是收脚的时候身子有些颤抖。

　　老大看形势不对，忙叫剩下的弟兄上去帮忙。三四个小混混不由分说地扑到叶溯身上，还没有等挥拳过去，他们就躺地上了……

　　众小弟：什么鬼！？

　　“我＊你嘛！”老大拔出藏在身后的刀子，一边喊一边朝叶溯冲去。

　　叶溯已经体力不支了，一手捂着肚子，再用一手拌过老大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把本要捅向他的刀给打掉。刀尖还是在他惨白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叶溯见状，爆起将老大直接摁到水泥地上。
　　“轰——”雷声阵阵，雨点伴随着狂傲的风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叶溯对准老大的脸一拳接着一拳，老大脸上的液体已经分不出是雨还是血了。站在一旁的小弟们已经吓呆了，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他们害怕，没错，害怕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的学生仔。他的眼神里带着那么强烈的杀气，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太可怕了，下手根本不管死活。

　　雨中，一辆车飞快驰来。三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箱子。小混混们仿佛看到了生机，喊到：“来人！杀人啦！”

　　莫声望看到了整在疯狂施暴的叶溯。吴迪心有灵犀，两个人一人抱住叶溯的后腰，一个人拉走半死不活的老大。

　　脑海里又浮现了一张张模糊的画面

　　好像有一个女人在跑......

　　“你快跑！”

　　“老师......他追上来了！啊——”

　　尖锐的叫声在叶溯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叶溯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他的头发被大雨淋湿，被吴迪拖着的样子，显得狼狈极了。

　　他的眼光已经不能聚焦，雨水把他好看的睫毛打湿了，许多小雨点密集的遍布在每根睫毛上。他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

　　王小旭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对莫声望说到：“把他带到慕哥家去，他现在不能去医院！”

　　莫声望心领，把叶溯抗到肩膀上就往车那走。

　　王小旭冷眼对小混混说：“今天的事情都不许说出去，要不然，你们可以试试看。”

　　小混混吓傻了，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老大，疯狂的点头表示明白。

　　王小旭从车里取过一个大麻袋，丢出车窗。

　　小混混等他们走后小心翼翼地打开——

　　“钱……一麻袋的钱！”
　　“这怎么着得五十万了……”
　　“快走，快走，说不定等一下他们回来就说我们抢他们的了。拿钱快走……”

　　小混混们背上老大，拿着钱也消失在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