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间》Ayuan是个女孩

12、第十二章臆想

　　慕瑾坐在冰冷的饭桌前，凝望着窗外的暴风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却有莫名其妙的压抑……
　　突然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响起，慕瑾马上站起身去开门。
　　眼前站着三个湿淋淋的人，王小旭，莫声望，还有吴迪。吴迪身上好像还背一个人，他的手无力的垂着，手臂上还缠着绷带。
　　是叶溯！
　　王小旭拍拍慕瑾的肩膀叫他回神了，“慕哥，这里离你家最近，所以……”还没有说完，只见慕瑾已经走到吴迪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抱过叶溯。
　　他脸色凝重地把叶溯抱到卧室床上，准备去拿药箱。被眼疾手快的王小旭拦住了，王小旭已经坐到叶溯床边，备好针管后给叶溯吊起葡萄糖。
　　慕瑾一脸担忧地看着王小旭，王小旭一边忙碌一边说：“慕哥你放心，我有医师资格证。”慕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平时看这人根本就不像个医生，实在不放心。
　　“慕哥你……能不能去打一些热水？我得给他换一下衣服。”王小旭有些为难地看着慕瑾，然后眼神再投到一直傻站着的莫声望和吴迪，意思是：你看那两个东西像是会打热水照顾人的样子吗？
　　慕瑾点头，二话不说就奔浴室去了。不过一会就拿了一热水回来，王小旭过目点头，让三个出去。慕瑾一惊，真的要换衣服……全脱去那种？
　　莫声望和吴迪到是非常默契地就走了，只留下还有些惊恐的慕瑾。
　　“慕哥你放心，他以前都不知道受多少次伤还不都是我帮忙着换的，我是医生，你得信得过我。”王小旭推了推还一脸震惊的慕瑾，赶出了门去。
　　多少次受伤……都是……他换的……
　　操！
　　慕瑾和两个人坐着沙发上抽烟，三个人都默不作声，只是抽烟。不到十几分钟烟灰缸上就堆满了烟头……
　　结果还是慕瑾先开了口，“叶溯……他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伤？”他心里实在不好受，现在离放学那会的时间不过三个小时！为什么离开的时候还是白白净净，回来的时候就是湿淋淋的还晕了过去，手上还有伤……
　　“他突发性的胃病，我估计是又没有吃饭，打电话给王小旭叫去，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可以他在和小混混打架了。你不知道那帮人给他揍得多惨，四五个人全撂倒，叶溯最后还一直猛锤一个人的脸……啧啧啧最后也英雄不了多久，给我们拖回来的时候就晕过去了。”莫声望说着掐灭烟头，准备重新点一支烟。
　　慕瑾听完，心里绞痛。胃病，为什么不回家吃饭？胃疼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为什么还要忍痛打架？为什么总是受伤？

　　脑海里又踊跃出一段回忆

　　“我认你做哥哥，以后你保护我好吗？……”

　　“当然好了！”

　　“你为什么答应那么快？”

　　“你长得漂亮……”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哥哥带你去玩……”

　　慕瑾掐灭了最后一支烟，走到浴室，打开花洒，任凭水打在他身上。童年的回忆又如藤蔓爬上他的心头，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忆到小时候的事情了，有时候会因为一些不介意的事联想起来。他已经记不住那个漂亮的男孩的名字了……只记得他有一头偏棕色的头发，阳光打在他的头上，肩上的时候，很美。

　　他背对着日落，望向坐着沙地上小慕瑾。灿烂一笑，对他。

　　“哥哥明天就出发了吗？”

　　“是的，我父亲希望我能早点适应军队生活……”

　　“这样呀，我之后也要回家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摇摇头，然后被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挂到了慕瑾的脖子上。

　　“这个是我自己去庙里求的……本来是求保佑不被老爸打得太厉害……哝给你……当军人一定很辛苦，你要加油哦！”

　　“你要加油哦！”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浴室里慕瑾有点恍惚地摸着脖子上的玉石。

　　浴室门被敲响了，“慕哥？你好了没有我憋不住了……”

　　慕瑾快速地檫好身子，穿上衣服走出来。
　　他迅速调整好情绪，走到卧室里去看叶溯。王小旭轻声告诉慕瑾：“他醒之后不要去打扰他，等他主动开口和你说话。尽量不要让他想起，回忆之前的事情。你先看着吧，我去帮你热一下饭，说不定起来想吃。 ”

　　慕瑾点点头，坐到了王小旭的位置。定定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知道王小旭的意思，也理解明白，叶溯上次差不多也是情况。起来之后他就会一直看窗外，然后一言不发，过两天才开口说话。

　　屋外的暴雨停了，王小旭他们都回去了。

　　家里很静，慕瑾坐在床边，忍住一直没有抽烟。他在想，他的脑子里有好多好多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和叶溯打听过他家里的情况，只知道他有一个强势的妈妈，一个强势的爸爸。还有，一群这样的朋友。同样，叶溯从来也没有过问他是干什么的，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他只是每天吃自己做的饭，然后看电视，睡觉……一切显得很正常，却又不正常。

　　“嘶……”床上的人发出低吟。

　　慕瑾连忙查看，却不敢发出声音。

　　“……帮我拿杯水……”俞邵声音很微弱，但还是清楚的传到慕瑾耳朵里。
　　慕瑾马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俞邵。俞邵面无表情地喝完了水，没有看慕瑾一眼，倒头就睡。

　　“……”没事了没事了，慕瑾安慰自己到。他很害怕这个人突然就消失不见，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本以为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一夜，到凌晨，慕瑾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猛的睁开。他看见俞邵不知道在哪搬一个椅子，静静地坐在窗户边。

　　他抬头望天，嘴里轻柔地说：“真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慕瑾以外再问他，刚刚要开口回答。对方又开口道：“像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哈哈哈……”

　　慕瑾感到一点不对劲，他又在说奇怪的话，像上次发狂的时候说的。

　　“老师……老师……”俞邵声音喃喃道，比之前那种恶狠狠的话轻柔地多了。他在慢慢好转，涣散的眼神居然可以看出一种纠结病态的美。

　　“老师……没有死，老师没有死。去救她……”俞邵的手微微颤抖，最后声音变得哽咽，空洞的眼睛里流淌着悲伤，然后化作眼泪滴到冰凉的手上。

　　慕瑾上前握住俞邵冰冷的双手，盯着他，说到：“叶溯，看着我。”

　　俞邵木纳的眼睛转向他，说到：“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然后就不再搭理他了，继续看着天空。

　　慕瑾没有再问，他端详着俞邵的脸庞，小时候记忆里的小男孩也是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人……他也有一头棕色的头发，摸上去的时候很舒服。他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女孩子的眼睛那种，大大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有时候他的眼神又不是那么温柔，就像刚刚……

　　“像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这句话在慕瑾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

　　夜幕褪去，太阳升起。昨天晚上的暴风雨，来去匆匆。

　　慕瑾把昨天晚上没有一个人动筷的晚饭倒去，重新做好早餐。

　　过了一会，俞邵的电话响起，慕瑾看了一下来电人：班主任。

　　“喂？请问你今天是不来学校了吗？”

　　慕瑾邹眉，人还躺床上，去什么学校。

　　“你好我是他哥哥，他身体不舒服。今天学校有什么大事吗？”虽然心里窝火，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回答。

　　“有没有什么，就是学校组织春游，既然您弟弟身体不适那就先这样了，好的再见。”班主任非常专业加认真的说完。

　　“这样啊，那我弟弟应该可以参加。”慕瑾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学校给他打电话说想用他家的地当春游地点。

　　“咦？”

　　“哦，那地方是我的家。”慕瑾心想到希望不会打扰他休息，或许可以让他和同学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