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眉》北北猫咪

5、9-10

　　9.
　　在铁手哥哥慈眉善目地启发下虽然我百般不情愿，但是为了洗清嫌疑我还是决定跟他走。可是因为之前曜旸和铁手纠缠了很久所以天色晚到了不方便下山。所以决定明天早上再去。为了让铁手安心我和曜旸让他在我们家住一晚。
　　当晚，铁手表达了一下他的疑惑：“这么大的宅子就你们两个吗？没有下人？”
　　我端着酒杯，笑：“铁捕快认为我们是少爷所以出门一定要带下人？没有的事，我和表哥不怎么喜欢被人围着。”
　　“就因为这样的事情你在我刚开门的时候对我怀疑了？”曜旸晃荡着酒杯，眼神灼灼慑人。
　　“实话说是的。”铁手小心地承认。
　　“我想问下铁捕快，我是今天晌午去裁衣的，那婆婆是什么时候死的？而且你们的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找到我家来了？”放下酒杯，想到正经事。
　　铁手迟疑地看着我，似乎在思考能不能告诉我。
　　“铁捕快不妨告诉我们，没准我们还可以提供一些线索。”曜旸劝道。
　　“那个婆婆跟我们之前的一个案子有关系，今天晌午公子不是遇到无情了么？无情就是去问话的。可是到了准备晚饭的时间邻居看到那个婆婆还没有做饭所以去看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就发现她已经死了。她的被毒死的。无情看了之后就叫我马上来找你了。我是一路问街上的人过来的，在山口碰到一个柴夫，他告诉我说这个地方有户人家，有个俊秀的公子。我想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虽然有点不一样但是还是被我猜对了。就是这样了，其他的我不能再告诉你们了。”他坐正，说了长长的一段话，然后没有再吭声。
　　“那个婆婆接完我的那个生意之后就没有再接别的生意了？”我蹙眉。
　　“是。无情在你之后就找那个婆婆问话，所以她提早收摊了。根据周围的人供词，你是那个婆婆早上唯一的客人。”铁手慢慢地说。
　　和曜旸对看了一眼。果然对我相当不利。
　　“可是我和那个婆婆没有结怨，我没有杀她的理由。况且我还叫她帮我裁衣，我为什么要杀人？而且无情是和她一起直到她死之前吗？”
　　“无情和她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回神捕府了所以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你怀疑无情？那怎么可能？”铁手笑着说。
　　“怎么不可能？如果无情是和你们之前的案件有关系，那他以权谋私暗杀对他有威胁的人就好解释了啊。”
　　铁手的面色有些青，但是并没有跟我动怒：“我相信无情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相信他不可能犯罪！要是他犯罪了我肯定第一个把他缉捕归案！”
　　恩，好像触到逆鳞了……谁叫他们出生入死过了呢？现在说这些话无异于挑拨离间。糟了，那我的嫌疑不是更大了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结果不了了之。铁手捕快大人丢下“狠话”之后就没有再跟我们说话一直到我们都无语离开回房睡觉。总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就在我还窝在曜旸怀里睡觉的时候，铁手来敲门了。来不及改变样子，我只好跳到屋角的柜子上面等待时机。
　　曜旸磨蹭了好久才开门。不过铁手也没有不耐烦，背着阳光的他依旧是温和的模样，甚至让人不忍拒绝。
　　就在我等着他说带我回府忐忑的时候，他突然离开了，似乎完全不在乎我在哪儿。曜旸把门关上的同时我就跳到了地上，蹲在他背后等他说话。
　　“他说他了解情况了现在要回去跟无情商量。因为他觉得你的嫌疑不足所以决定先不带你回府。毕竟进那种地方对人的名声不怎么好。所以他走了。完了。”曜旸坐下来，一口气说完。
　　“啊？这么简单？我昨天还以为一定会被带走……所以才和你睡最后一晚的……”我舔舔自己的爪子，顺着头顶和脖子的毛。
　　“原来是害怕昨天才刻意和我一起睡的啊？我说平时你怎么就没有醉到瞬间就睡死，弄都弄不走。”曜旸摸摸我的头。
　　“瞎说！本小姐才没有害怕！只是怕一时半会儿脱不了关系要跟你分开一段时间你不习惯所以最后跟你腻味下嘛！原来你不愿意啊？那我搬走咯？”拍开他的手，开始顺自己的尾巴上的毛。
　　曜旸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看得人发毛——我脸上有金子啊？你看得多就可以分你啊？
　　愤怒地抬头看他，他却一脸幸福。
　　晕，这个半人半妖的家伙头不行了吧？昨晚上着凉了？
　　怒火无处释放，我只好郁闷地一个蹦跶溜出去了。

　　湖边风光依旧很好，我尝试用爪子去折柳枝，结果发现太困难了。在感叹自己的脑筋短路之后我变成了人的形象。因为是下意识的，所以是我以前一直使用的女孩儿模样。
　　一边用柳枝拍打着水面，一边碎碎念曜旸的缺点，太尽兴却忽视了一个人的靠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得足够近，时间不够我闪离空旷的水岸边。呆好不动，假装是普通富家小姐在戏水。
　　果然下一秒一个影子拐了出来。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及时发现他了。
　　是无情。
　　他不是靠脚走路的所以整个气息变淡了，而他身上缠绕的死气又掩盖了他剩下的人气所以在我分心的时候他要靠近我还是相当容易的。上次变成狐狸时也是因为这样才被他从水里捞起来的。不过岸边和水面有距离啊，他当时怎么把我弄上来的？
　　算了，先不想之前了，现在是福是祸都绝对躲不过去了，小心应对别被发现了。
　　恩？发现什么？我是不是一直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假装不知道他来了，我在水边继续用柳枝画着圈。他也没有打搅，自己径直到了我背后有些距离的地方的石桌旁停下，然后再无声息。
　　他不说破那我也乐得自在，干脆地脱了鞋子卷起裤脚，寻了一处离水面最近的地方，坐下，轻轻地用脚丫子去勾水。这里汇聚天地灵气，水都被净化得特别纯净甚至带上了灵气。像我现在的灵体这样与其接触不仅可以净化灵体还可以顺走点灵气。所以还蛮享受的。
　　更加让人感觉到舒服的是湖水已经被阳光烤热，所以一点都不冰冷。我自己大半个人在柳荫下，感觉幸福得想唱歌。
　　然后就不自觉地哼出声了。
　　因为我记不住歌词，来这里之前都记不清楚，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没怎么唱就更加忘的干净了。所以只能啦啦啦地哼着调子。自娱自乐。

　　10.
　　那个女孩在水边哼着莫名的曲子。听不清她在唱什么可是可以感觉到她很高兴。连调子都是欢快上扬的。看不到脸，可是就是感觉到好熟悉好熟悉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她么？无情远远地闭着眼猜测。
　　温暖的阳光撒到他身上，就是白衣都好像鲜活了许多。阳光在他眉间跳动，扫过安静的睫毛，染上了淡色的金光。

　　时间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过去了，我也近乎无视一直在后面安静呼吸但却始终一言不发的人，偶尔哼哼歌，大多时间都是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直到匆忙的脚步声靠近。
　　不敢回头，一个富家小姐怎么可能那么敏锐，虽然我依旧是僵硬了一下，将动作通过细微地调整之后，我抬头扯下一叶柳叶放到了唇边。

　　无情也感觉到脚步声靠过来了，我听到他微微动了一下，大概是他知道是他的人来找他的吧。没有理会，试了试音色，我开始吹。没有调子，但这个是用灵气吹动的，所以其实对没有灵气的人有伤害。
　　果然，才刚吹响，就感觉有杀气从后面快速地袭过来。有些浓烈，但不会到我受不了的地步。无视，继续吹。
　　杀气淡了。
　　远远靠近的脚步也停住了。然后我身后一声呼哨声，那脚步又开始动了，并且更加迅速地靠近了。
　　感觉到我期望的事情发生了，我停了下来。身后传来大喘气的声音。于是假装疑惑地回头，惊讶地看着背后两个男人，然后惊叫。
　　无情倒是冷静，眉眼冷淡地说：“打扰小姐雅兴了。我们这就走。”
　　我扔下柳叶，依旧惊恐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
　　无情没有再看我一眼，对着那个后来者说：“金剑，我们走。”然后两个人走了。

　　估摸着无情已经走远了，我大声说：“来了这么长时间，干嘛还不出来？”没有动静。怒。“不出来是吧？那我走。”还是没有动静。走到岸边，噗通一声跳了下去，灵气包裹，然后向湖底一处特别亮的地方游。

　　快靠近的时候一股力量拽住了我是手肘。然后我被拖着浮到了水面。
　　“那种地方你不能去的！师傅就是在那里失踪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曜旸对着我一气吼了下来。
　　“我知道鬽恩是去了那里。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死了对吗？我想我们应该去找他了。”我平静地说，努力想掰开曜旸握住的我的手臂。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被怀疑是杀人犯的时候也是，现在想要去找师傅也是，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你自己的？”曜旸还在激动。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啊。”突然觉得有点恼怒，凭什么这个小孩在这里对我不可一世的？然后开始：“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对我这个口气？”使劲甩开曜旸的手：“我有分寸的！鬽恩对我来讲没那么重要我不可能为了他不在乎自己！”说完发现有点不对头。
　　曜旸没有继续试图抓住我的手，明显看出来是被我那句话给吓到了。“师傅……不重要？”
　　叹口气，果然，在水里我就是只猪！
　　靠近僵硬的曜旸，伸手摸摸他的头：“我不是失忆过了吗？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啊……鬽恩对我来讲，就是陌生人啊。”
　　“那……为什么现在要去找他？”曜旸握住我的手。
　　“想离开了。”抽回手，向着湖边游去。
　　曜旸没有跟上来。

　　偶尔我会想我是不是太忽略曜旸了。好像他总是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绝对不在附近。当然是真的不在附近，这个身体先天优势导致我的修为比曜旸高，他是不是在我附近我可以轻易感知。
　　这个孩子是不是为我牺牲了太多？还依旧处处为我考虑。
　　我还真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已经让别人那么辛苦了还一直麻烦他。
　　所以我还是离开吧。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换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