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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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年对于一个人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高中时候的许玥而言，她没有想过那么遥远的未来。
眼前的数学试卷就足以摧毁她对美好明天的期盼。
在赵嫣同情的目光里走进办公室，许玥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难堪。
她当年也是三好学生来着，无奈上了高中之后就对数学一窍不通。别的科目老师对她春风和煦，数学老师对她恨不成器，一高一低不要太明显。偏偏班主任和数学老师都不信这个邪，回回找她促膝长谈谆谆教导，反反复复找是什么原因让她的数学如此一落千丈，拖尽了后腿。
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数学老师谢明在办公桌后头批改试卷，一只红笔刷刷几下，就看见鲜红的对勾挂满了试卷。
许玥自相形秽，几步走上前恭敬地开口：“谢老师，您找我？”
谢明停下手中红笔，顺势扶了扶眼镜：“来了啊，我跟你聊聊这次你的考试成绩。”
他侧身去抽屉拿出一张薄纸，眯着眼睛看了一遍，说：“大部分的科目成绩都出来了，我看了看，你在你们班的排名还是比较靠前的。”
许玥低头，不说话。
谢明就把那张登记着班级科目成绩的纸递给她：“你要是数学再好一点儿，超过杨昭是没有问题的。”
许玥看着硬生生挤在自己前头的杨昭名字下数学那一栏鲜红的114分，再看看自己的98，有些颓丧地垂了肩膀。
“最近你的进步也很大了，不要有太多压力，我叫你进来也是想跟你聊一聊。”谢明笑着缓和气氛：“我觉得你函数方面还有些欠缺，但是这是加分的重要项，你多试着练练习题，不懂的就问我。”
“好。”许玥点头，把登记着成绩的那张纸规规矩矩递归给谢明，“我会努力的。”
谢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姑娘脾气好，脸皮薄，说重了怕她觉得难受，就示意她先出去。
许玥刚转身要走，办公室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来的是个瘦高男生。
刚刚还笑着的谢明看见那个男生脸一下就拉下来了，变脸速度之快，让许玥都咋舌。
“周云深，你这次语文作文为什么又没写完？”
男生走进来，许玥赶紧低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看清了男孩子的脸，白净俊朗，头发剪得清爽，眉目间有着少年特有的意气和锋芒。
孰料她都一步跨出门了，谢明又在后头叫住她：“许玥，等一下，你把你语文试卷拿过来给我看看。”
许玥有点懵，谢明一个数学老师，管她要语文试卷？
谢明瞪了办公桌前的少年一眼：“我班上新来的语文老师听说你这次语文作文是全年级最高分，所以想借你试卷来当范文讲解一下。”说完又看了许玥：“这样吧，我让周云深跟你一起去，你把试卷给他，用完了我让他还给你。”
许玥低低地应了声好，那个少年就跟着她出了办公室的门，往班级里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许玥暗暗地想，原来他就是周云深啊。
说起来这个周云深，跟她倒是有点同病相怜。
她是数学烂到茅坑，其他的都还能瞧，尤其语文，在整个年级都是首屈一指的。
而周云深恰恰相反，语文烂到回回挂在及格线，数学是越难分越高，一骑绝尘甩人家千八百里的那种。
当然，这被甩千八百里的人里面也有她。
因为才高一，大家文理没分班，九门课分数算在一起，他的总分还是遥遥领先，长居前五。
她还挺奇怪为什么语文不好的人文综又不差，她这样的学个理综都有点吃力，这着实有点诡异。
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到了班级门口了，许玥的位置在中间，她就自己去桌上打开了放试卷的文件夹，找出卷子给了他。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没说，拿了试卷就走了，教室里吵吵嚷嚷，许玥回到座位就又想起来谢明那一番话，认命地翻开了桌上的练习册。
上完上午最后一堂课，一群学生跟蝗虫过境一般疯狂奔向食堂。许玥不太喜欢挤来挤去，索性就在座位上拿出习题集慢慢琢磨。
一道题解到一半卡壳了，许玥有点心烦意乱地在纸上复核之前的步骤，依旧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刚想放弃去翻答案看解题思路时听见门口有响动，许玥一抬头，就看见周云深站在门口，还是上午的那件白T，黑裤，白色板鞋。
少年屈起敲门的两根手指还未收回，另一只手拿着的正是她的试卷。
许玥回过神来，走过去把试卷拿回来，同他说了声谢谢。
周云深也没说话，试卷给了她就走了，楼梯口好像还有人在等他。
许玥深吸一口气，把试卷放好又跟这道题大眼瞪小眼熬了十多分钟。最终肚子咕叽咕叽叫起来，许玥心知再熬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就去食堂吃饭了。
说来也巧，她刚刚下到一楼就看见周云深跟一个女孩子并排走着，女孩子才堪堪到他肩头，梳了个高马尾，身形苗条，走路也不消停，颠得马尾一晃一晃的。
她有心超过他们两个先去食堂，但那个女孩子实在跳脱，走路一蹦一跳像只小兔子，总让她没法子过去。
许玥就认了，一步一个脚印老实巴交跟着他俩走。
不成想周云深拉了一下那女孩子的胳膊，让出一个空来，还严肃地低声对女孩说了句好好走路。
许玥觉得有点尴尬，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走过去，走远了还听见那个女孩子跟周云深在咋咋呼呼闹腾。
许玥长长舒了了一口气，快步走进食堂。打完饭准备找座位的时候又撞见了周云深和那个女孩子。
他们已经打好饭，两个人并排坐着，女孩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一张白嫩可爱的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周云深却似乎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吃饭。
许玥瞟了一眼就没再看，随便找了张桌子吃完饭，冲干净餐盘就走了。
一晃一周过去了，期中考试成绩都出来了，接下来的就是家长会和总结大会。
许玥这次考试在班级是第四，年级二十七。这个成绩差强人意，拿回去交差也不会太难看。
放学的时候许玥收拾课本准备周末回家温书，赵嫣趴在桌上同她闲聊：“你知道吗，这次第一名又出在七班，秦然他真的是不是人啊。”
许玥一面敷衍地应着一面去找自己那张语文试卷。她有个习惯，所有科目重大考试的试卷都要装订好，这次考试完了，题目讲解明白了就用不着了，得拿回去装订好。
赵嫣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就扯她衣服下摆：“哎，我跟你说，就四班的那个周云深，你知道吧？”
许玥手上动作一顿，嘴里却反应很快：“谁啊，我没听过啊。”
“就上次老谢说你俩互补的那个，他语文烂你数学烂，你俩刚好互补的那个周云深。”
“是么，我记不得了。”
“哎，这个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要跟你说的事儿。这次他是第三名，但是他数学是满分哎。卧槽，最后一题超纲了他也还是满分，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哎。”
赵嫣满脸的敬仰：“我真觉得他超神了哎，秦然都扣了十分。果然数学老师当班主任就是不一样。”
许玥把试卷抽出来夹在书里放好，给她泼冷水：“八班跟十二班也是数学老师当班主任，但是没那么多周云深给他们教。”
赵嫣听了眼神一亮：“弯弯你也觉得他很厉害对吧？”
许玥点头：“我觉得他很厉害。”
赵嫣就笑了，笑得很是促狭：“我见过周云深，就老谢说你俩互补那次，我去问了四班的老同学哪个是周云深。还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许玥听她拿这些不着调的话臊她，也不气恼：“你至于吗？谢老师也就打了个比方。”
“何止我啊，四班都知道，老谢说一班有个妹子跟周云深刚好互补啊！”
许玥有点无语，谢明教数学怕上课枯燥无聊，偶尔会说点儿俏皮话或者小笑话来活跃课堂氛围。但是那天他估计也是脑子抽了，蹦出了这么一句不着四六的话：“要说这互补啊，就很简单啊，以己之长补他之短。打个比方说吧，我们班周云深数学好，语文差，你们班许玥语文好，数学差，这不就是互补吗？”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年少的姑娘小伙最经不起这种似有若无的暧昧和联系，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话就变了味了。
好在谢明口中互补的两个人根本没什么交集，这样的话传了几天，大家看主角没一个入戏的，也就算了。
是以赵嫣旧事重提，许玥也不恼，就只觉得有点儿无事生非。
但是说整个四班都知道，那就有点太夸张了。
其实许玥不知道，赵嫣说的也不假。
年少时朦胧的情感讳莫如深，但是也引人遐思。
就好像班里有一对情侣，其中一个被点名，另一个总会被投以微妙的眼光。
所以即便他们两个仿若平行线般毫无交集，也有人因为谢明有口无心的一句话而津津乐道地拉起了cp。
但那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许玥所关注的，也不是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的周云深所听到的。因而两个人的名字在一众同学口中说了许多遍，也没有真正的会面。
直到那次的办公室偶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