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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不是真正的快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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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闲自从认识了漳槐,觉得人生变得更充实了。
一三五学习妖族术法,二四六研修雀族身法,周日放风。
自从漳槐得知自己想考公务员的志向后,一并担起了监考的责任。
谭闲每天拖着训练完后疲惫不堪的身体还要遭受模拟卷的精神摧残。
所以周日的休闲时光变得格外珍贵。
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谭闲决定打开淘宝看看自己的新订单。
虽然他的淘宝店还是三个钻,雕工手艺却也是小有名气。
订单按工时计费,客户会先在页面上挑选原料,然后在旺旺上将图样上传,他会按当前手里的进度计算时间和费用。
当然也有一些像漳槐这样不差钱的大佬,会把原石和图样寄过来让他制作。
比较幸运的是,他鲜少有见到奇葩的客户。
不过也不是没有。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老板在吗?”
良心定制送福上门:
“亲,在的哦,看好了宝贝请将图样和挑选好的原石图片发给我哦!”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图片.jpg 为什么你的工时那么贵?”
良心定制送福上门:
“亲,本店是全手工制作哦,所以人工成本比较高哦!”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我要做的很小啦,免费给我做一个吧。”
良心定制送福上门:
“抱歉哦亲,不可以哦!”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连原料都买了,免费给我做能怎样?”
良心定制送福上门:
“亲你可以选择退款哦!”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恶心卖家!差评!”
谭闲翻了翻白眼关掉了淘宝,觉得生活还是做卷子美好。
但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难道不应该看场电影、打会游戏、玩个手机吗?
谭闲现在的心情很糟糕。
他掏出手机,给基友打电话:“起床了嘿!”
“嘟嘟嘟——”电话那头基友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继续与周公相亲相爱。
谭闲继续打。基友继续挂。
直到谭闲第三次拨过去,基友怒不可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咸蛋你最好有什么十万火急的理由,不然你就等死吧!”
“哦,我买了《降魔》,你玩不玩?”谭闲打开游戏机,懒洋洋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播放游戏前情。
“大侠住手!请待我备快马!”只听的电话另一端传来“咚!哎哟!”的声音,就再没有音讯。
谭闲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挂断了电话,不到五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这家伙怕不是坐火箭来的吧?
谭闲伸了伸懒腰,躺倒在沙发上冲门口喊:“有钥匙自己开门啊!”
门铃顿了顿,又开始坚持不懈地响着。
这家伙兴奋过头估计又忘记带钥匙。
谭闲从沙发上爬起来,慢吞吞地打开房门:“我说你玩游戏……”
漳槐提着一袋生煎站在门口,看着他。
谭闲顿时住了嘴。
“不请我进去吗?”漳槐举着手里的生煎笑着说。
谭闲赶忙把人请进去,把橱柜里的拖鞋拿出来。
“以后在家里穿件背心,小心着凉。”漳槐把生煎带进厨房,麻利地从碗橱里拿出了碗碟杯筷。
谭闲惊讶地挑眉,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上半身,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那我进去换衣服……”
“好。”漳槐已经开始热豆浆了。
等到谭闲换完衣服走出来,客厅已经一片咋咋唬唬,摇杆和按键声此起彼伏。
“你粗来啦?”余泽叼着生煎包坐在地上打游戏,赫然就是谭闲新买的《降魔》。
漳槐把热好的豆浆分成三杯,两杯放在餐桌上,还有一杯细心的插着吸管,摆在余泽身边的茶几上。
“吃早饭吧,吃完再玩。”漳槐在桌上摆好了碗筷,调好了米醋辣油,招呼谭闲坐下。
看着漳槐慈祥(并不)的面容,谭闲差点跪下来叫他爹。
但是想起一周以来漳槐大魔王对他的残忍教导,谭闲怂怂地坐下来把生煎包咬的嘎吱响。
吞掉一个生煎的余泽溜到谭闲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谭闲筷子上的生煎咬到嘴里。
“好次!”余泽吧咂两口就把生煎吞下肚,“这生煎是吴山路那家吧?大早上要排半小时才能买到啊!”
谭闲见到嘴的包子被人截胡,也不恼怒,随意地又夹了一个,蘸着辣油和米醋,美滋滋地吃起来。
“槐哥,怎么就你出来了?刘流呢?”谭闲一边吃一边问。
“他看店呢,我让他和茂茂在店里守着。”漳槐不知想到了什么,有点惭愧地说,“今天周末,我在店里容易出事。”
“出事?能出什么事?”谭闲不解的问。什么还能难得倒这个大妖怪不成?
“你看,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余泽又悄悄摸上来,顺走盘子里一个生煎,“槐昌古玩店的老板,风华绝代,自带美颜光圈,每次露面都会引起过路少女的追捧,所以他周末一般不会在店里。”他灌了一大口豆浆,感叹道,“国色天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谭闲看着基友明目张胆地调戏大妖怪,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围脖呀!”余泽冲谭闲招招手,“手机拿来。”
谭闲从口袋里摸出漳槐给买的新手机,递给他。
“嚯!水果x !可以啊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余泽麻溜地给手机装上了围脖,“关注点本地大V啦。”
谭闲虽然是个好奇宝宝,爱听点八卦故事,却自小到大也没兴趣做个广播站,围脖最晚的信息还停留在7年前。
谭闲“哦”了一声,找了几个本地大V,刚想了解一下围脖的风生水起,手机又被人抽走了。
漳槐迅速地关注了谭闲的围脖号,并用谭闲的手机点击互关。
想不到你一个大妖怪玩围脖玩的挺溜啊。
谭闲拿回手机,看了一眼漳槐的围脖号,粉丝24万……一个古玩店老板粉丝这么多是什么鬼!卖古玩送的僵尸粉嘛!
围脖下最近更新的是前天萨摩耶歪着脑袋笑的照片,狗脑袋后面隐隐露出漳槐在柜台后忙碌的侧脸。评论下方一水儿的“好可爱”“大人你还缺宠物吗”。
对这个看脸的社会彻底绝望。
事实证明,漳槐围脖底下也不全然都是僵尸粉。
因为漳槐的关注从0变成了1,炸出了一波吸颜的女鬼。
“火钳刘明!”
“大人终于学会添加关注了!”
还在纠结刘流究竟是怎么用狗爪子自拍的谭闲对突如其来的私信轰炸吓了一跳,慌忙切出了围脖界面。
吃完早餐,漳槐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慢悠悠的走出厨房,在谭闲身边坐下,看他俩打游戏。
战况无比激烈,客厅里只能听见谭闲和余泽的哇哇乱叫。
漳槐掏出手机,在视频界面随手点了个继续播放,就沉浸在电视剧中了,即便这俩嚷破喉咙也不见漳槐抬眼。
两组人互不干涉,各司其职,反而有一种诡异却又蜜汁和谐的氛围。
忽然,余泽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余泽迅速将游戏暂停,手忙脚乱地点开电话:“喂,母后大人,有何吩咐?没,没呢,我没在打游戏……啊?我、我在……我在监督咸蛋做卷子…”
“辛贝勒,你怎能如此害我!” 突然一个泣音乍破尴尬的气氛。
场面一度死寂,仿佛厨房水龙头的滴水声都能听见。
谭闲和余泽一同扭过头去看罪魁祸首,而嫌犯感受到两人的目光,缓缓地按低了音量。
“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电视剧锲而不舍的继续播。
“……对,我在他家看电视,他家的电视特别好看。”余泽顺杆爬地特别快,对电话里的余妈妈解释道,“……嗯,知道了。”
挂了电话,余泽靠在茶几上:“我妈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有点事中午不回来做饭,让我们自己出去找的东西吃。”
“那我们中午去吃什么?”谭闲问。
“你等等!”余泽起身跑去阳台,从洗衣机旁摸出一袋洗衣粉,一边看着背面一边大声朗读:“火锅、蛋糕、芝麻汤圆……”
谭闲一把夺过洗衣粉,背面赫然写着“去除99种顽固污渍”,下面列了1到99,什么奇葩都有,谭闲觉得基友脑子里也可能全是肥皂泡:“你怎么不吃泥土、烟灰、润滑油呢!”
“别啊,我对吃也是有追求的!”
谭闲送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觉得自己跟他比较智商才是真的智障:“那行,咱们找个馆子,我下午要去进货。”
明知道吴山路是漳槐的毒区,放漳槐在那出现不亚于连个一级甲都没穿在空投附近徘徊,但是三人依然鬼使神差地在吴山路找了个茶餐厅,寻觅了个靠窗的位置吃饭。
正当余泽看着谭闲仔仔细细地把牛排切成一个个小块,准备先下手为强的时候,背后的卡座突然传来幽幽的哭泣声,哭声渐大,连专心致志切牛排的谭闲都听到了。
“公司里人都排挤我,我明明没做错什么……”一个女生哽咽的声音传来。
“别伤心,或许是你新入职,他们还不了解你。”温柔的女声安慰道,“你跟他们一个小组,努力去学会融入他们啊。”
“可是,可是就前两天,他们让我做ppt,我是出错了,项目竞标没成功,可我也道歉了呀。”
谭闲探了探头,看见隔壁卡座上,两个姑娘坐在位置上,其中一个长发款款,把纸巾递给另一个泪眼婆娑的姑娘。
“擦擦眼泪,别哭了,下次我们仔细一点,争取不出错。”
“嗯……”
谭闲收回目光,腹诽自己身边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一个温柔的知心姐姐都没有。
突然,门口窜进来一个人,准确地找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如同疯狗一样冲了过来。
“你们还有心情吃饭!”来人不由分说夹起两块牛肉塞进嘴里,“茂茂不见了!”
“茂茂不见了?”谭闲震惊地看着他,“不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刘流把手机举到他眼前,界面上是一条带图围脖。
“天哪,我在吴山路看见古玩店老板和两个小帅哥一起吃饭!超养眼!图片.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