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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art.7 ...

  •   之后雨势大了些,十步之外皆是雾蒙蒙一片。放眼过去,长街上人影寥寥无几,竟让柳茗初心生天地偌大仅他和煊瑢二人的错觉。他走在煊瑢身旁,躲在伞下,未受到一丝雨水侵袭。
      煊瑢送他回布装,快走到铺子门口,柳茗初看见有一团人影,见有人接近,旋即走出来。水红的衣裳,是阿禄。
      檐下灯笼映亮她面无表情的半张脸,分外艳丽。
      外边湿气重,柳茗初刚想着迎上去把她领进铺子。就见阿禄仰起脸,对着他身侧的煊瑢道,久闻崇玄仙君大名。
      煊瑢眉目淡然,客套而疏离,回了句不敢当。
      多谢仙君送茗初回来。小店简陋,燕雀之居就不留仙君多坐了。冷冰冰的客套话,阿禄牵起唇角,笑不达眼底。
      气氛凝固,二人似有对峙之态。对着比自己品阶高的上仙,阿禄的神态语气,实在看不出有一丝尊敬的意思。柳茗初在一遍看得清楚,但不知个中缘由。大概是两人之前便相识,因某事生了嫌隙,故有什么不快之类。
      茗初,此行未能尽兴,我还会来找你。煊瑢唤他回神。
      柳茗初点头,道一句走好,还未目送他离去,便被阿禄拽着衣袖走进铺子里,不留神还让门槛绊了一下。手里的缸晃了一晃,水洒出来,泼黑了地上的石砖,所幸剩下的还算没过鱼身。
      哎,鱼没拿呢。他适才想起,仙君买的金鱼忘了带走。
      阿禄这才往小缸里看了看,只一眼便嫌弃道,崇玄送的金鱼,怎么看都是一脸苦相。
      何况冷面薄情的崇玄养金鱼,我还是头一遭听说。阿禄点燃烛火,留着吧,我看他就是给你的。
      柳茗初点点头,径自往后院走,片刻后又回来,手里抓着一只水瓢,正小心翼翼给鱼缸添水。
      金鱼被阴凉的井水一激,倏地摆了下宽而薄的尾鳍,在水中翻开一片红纱。
      冷面薄情四个字听得真切,柳茗初心中迷雾重重。这一晚过去,他生出不少疑惑。崇玄如何冷面薄情他不知,阿禄不善的态度也不明了,就连仙君口中的挂念,他都未曾多问。
      仙君那边暂且不提,但他对阿禄和仙君的过节到底还有些好奇,便直接问了。
      崇玄的事轻易说不完,不明白就不明白。你不知的事有许多,好比你只知道叫我阿禄,只知道阿禄在尹都管块地罢了。她缓缓道。
      确实如此。柳茗初自觉堪堪被说中,又追问一句,是你不想说,还是不想叫我知道。
      自然是不想你知道。阿禄不动声色,明面上模糊带过,只说是仙界事多,繁杂琐碎,争纷时有,不过净是些没趣的冗谈,实在没什么可讲。
      摇摆的目光在触及鱼腹边闪现的金鳞后,跟着有一瞬凝滞。
      那“冷面薄情”又是怎么一说?柳茗初看着她的眼睛,你就当话本故事同我讲,找点天上的杂谈,叫我开开眼界也好。
      他一反常态地执着。
      好,我同你讲就讲,但你还是少见他。阿禄抿了抿唇,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
      末了又神色复杂地补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崇玄不好招惹。
      在天上是,下凡渡劫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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