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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十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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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几乎是痛醒的,浑身各种疼,身上肯定还有青紫痕迹,男孩吃力的睁开眼,床头的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有丝茫然。
这样过了一晚,他是不是赚到钱了?
男孩侧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客人,昨天太紧张了没有胆子看仔细,原来这个客人长的还蛮好看的,比自己爸爸都好看,也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吧。
运气真好,自己的第一次是给了这样的一个人。
这一觉睡的很安心,也许是昨晚爽够的缘故,展璘醒来觉得自己仿佛漂浮在云端,一切是那样的美好。
蹭了蹭被窝,心满意足的睁开眼迎接新的一天,冷不丁的看见昨天的男孩穿着昨天的衣服站在床头。
展璘吓得尖叫一声,半天才想起来怎么回事。经白天这么一看,男孩的脸黑手黑脚黑,真是难看死了。如果这事发生在大白天,他都怀疑自己下不下的去手!
“早安,先生。”男孩的声音脆脆的,也乖乖的,没有大城市那种灵通剔透的浮夸和魅惑,仅仅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早。”展璘撑起身子坐起来。“现在几点了?”
“八点二十分。”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好的,先生。”确定工作结束了,男孩显得很开心。但是钱还没有拿到,他该怎么开口要钱呢?
“钱包在沙发的外套里,你自己拿钱走人吧。”
“好的,谢谢先生。”真的赚到钱了呢。男孩表示更开心了,按客人所说的,他真的看到一只沉甸甸的短款钱包,翻开一看,登时吓突了过去!
里边好多钱,一张张的红票子,把钱包撑的满满的。
男孩心里很激动,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但他也仅仅是看看而已,就准备按昨晚讲好的价从中抽个一张就够了。
展璘套上裤子,打着哈欠走出来,准备去浴室,瞄了眼瘦巴巴的男孩子很大方的开口:“你昨晚服务不错,你可以把零钱都拿走算小费吧。”展璘哼着小调挤牙膏,心里想钱包里头怎么也有三四千块钱,多不是很多,但用于奖励这个男孩算是很厚道大方了吧。
男孩听闻后直咋舌,那激动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原来小费真的可以有!
自己第一次出来接客,没想到这个客人不但人好看也温柔没有不良癖好,心地也好的没话说。男孩双眸亮晶晶的抽出票子,塞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对着关闭的浴室门,非常真心道:“谢谢先生,再见。”然后展璘只听得一道关门声,想是走人了。
展璘不急不慢的刷了牙,洗了把脸,奇迹般的觉得自己昨日的坏心情都跑光了,日子畅快了起来。
一感到畅快就感觉有点饿了,这么破店里没有点餐服务,展璘抓了钱包就出门,准备去领钱。但下一秒,他又觉得不对,翻开钱包一看,差点没把他乐晕。
一张张可爱的红票子还躺着呢!
那个男孩是真的把所有“零钱”走拿走了呢。
他突然想起来,貌似听说过某些民风淳朴的地方只管五块十块的小票子才叫零钱!
展璘仔细算了下,那个男孩子最终取走的现金应该不会超过两百块。
不知怎么的,展璘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想起那个男孩子好像很缺钱的样子,明明怕得要死却不退缩的哆嗦样儿,抱着大腿努力迎合自己的样子,明明是出来接客的,但怎么老实的这么可爱,也不怕被人坑。其实他长相不怎么令人满意,也谈不上技术可言,但人品非常好!
展璘打通了魏晨丹的手机:“丹丹。”
“大明星,起床了呀?”
“没时间跟你废话,昨天找来的那只鸭子叫什么什么名字?”
手机那头的魏晨丹听不懂了,怎么大牌口气不对哈:“什么鸭子?……你说昨天来了个男的?没发生什么事吧?”
“问你啊,怎么会来了个男孩?”
“我不知道啊,我找的皮条客,他还保证说对方是个雏!”
“不用跟我啰嗦,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他。”
“他是揍了你了还是怎么得罪你了呀?他不会认出你了吧?怎么办?要给封口费吗?”魏晨丹想到这里,简直觉得自己劳心劳力脑仁疼,这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不觉得你废话太多了吗?”
“好好好,我给你查查,可能要些时间,等我五分钟。”
“好。”
话说楼下,男孩还没走远,他昨晚是骑车过来的,这会儿回去当然也是打算自己骑回去的,可惜屁股坐上车椅的一刹那,他轰轰烈烈的摔了。
屁股好疼!
“嘶!”
他揉了揉发疼的部位,拍了拍口袋里的一百五十六块钱,很快振作了起来。扶起车子一瘸一拐的走远,背影看上去惨兮兮。
他每天白天打两份工,看样子,他以后可以考虑晚上也接接活儿了,谁让介绍人说的,有一就有二,只要伺候好客人,来钱非常快,这种事,做着做着肯定就能习惯了。
他摸摸屁股,就是非常难受——这活儿也不能天天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每天下午两点到晚上十二点他要去酒吧打工,这里虽说是小城镇交通不发达,但无聊打发业余时间的闲人还是不少的,这里酒吧老板他也认识,平时对他非常关照,做的活不繁重,昨天的客人也是老板介绍来的,看在让自己赚了一个晚上的份上,布川早早来了,还没到点,就开始擦起了一张张的桌子。
“下午好啊,布川,没想到你这么早来了。”
“朱老板。”布川礼貌的点点头叫唤道。
朱老板招招手,让他歇下手里的活儿到跟前。
“怎么了,朱老板?”布川跑过来,为此还牵动了屁股上的伤口,疼的皱起了眉头。见他脸色不好,朱老板了然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昨晚还好吧,没吃亏吧。”虽然他介绍这事不道德,他也看过不少这样的男男女女因此堕落,但他有他的底线,不祸害天真无辜的孩子。
布川是他遇上的第一个让人无力的男孩,他太单纯,太需要钱了,经不住他的苦苦哀求,他才打听到昨晚有个为人靠谱的客人,给介绍了过去。
布川不是个可怜的孩子,但遭遇父母车祸,只能年纪轻轻辍学出来打工,他知道他上午还要给镇上的人们送报纸送牛奶,下午才过来,晚上有时会去医院陪伴妈妈,刚出事的时候,那阵子过的非常苦,天天只能在医院的椅凳上过夜,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后来好说歹说他才愿意过来在自己酒吧的阁楼住下。可惜医院那头永远是个无底洞,钱全都花进去也是不够。
“昨晚很好。”布川勉强露出一笑。
“我看是不大好把,这活你以后还是别接了吧。”
“老板。”布川脸色一白,“你知道我的情况,我非常缺钱,只要有钱赚我什么都能做……而且昨晚我也没受伤,就是第一次没太习惯而已,以后会好起来的。”
躺着就能有钱拿,是白痴才不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什么自尊什么自爱,那都不重要了。
“至少你也给我歇一阵子,别把自己弄垮了知不知道?”
“嗯,谢谢老板。”
“唉,你今天还是别工作了,先去休息吧。”
布川不做声,上午的那份工他已经请了假,下午的就不能再休息了,不然今天一天都没有钱拿了。
“对了,昨天晚上……那客人怎么样?保护措施有做吗?”
布川脸一红,吱吱呜呜了半天:“没、没有。”
朱老板戳着布川脑门一脸不敢置信:“昨天临走前我是怎么关照你的,你不知道外头传染病很多吗,你既然要工作,就要做好自己的保护措施,万一得了性病和艾滋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可是那位先生说他没有病的。”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吗?你这么天真将来总会吃苦头的,你怎么就学不乖。”
“那位客人人很好的。他还有给我小费呢,我昨晚一共赚到一百五十多块呢!”
“多!少?”朱老板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没听错吧,没有人把自己的初夜卖出去能卖这么低的价钱!一百多?难道是美金吗?“昨天中介人明明跟我说对方一向出手大方,也没什么不良癖好,怎么最后才给你这么点?后面加个零还差不多的,你是白痴嘛,被人睡了一晚居然就拿了这么点钱走了?”
布川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我觉得这么多钱已经很多了呀。”
看来这个布川是真不了解这方面的行情。朱老板也说不下去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后面的话还是不说了吧,省得打击布川纯洁朴实的心灵。
明明以前就是个衣食无忧的孩子,现在居然沦落到这样贱卖自己的地步,想想此中的悲哀谁又能明白呢。
朱老板压下怒火,心疼的摸摸布川的脸颊:“不说你了,你去休息吧,养好身子要紧,今天的工钱我照算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多留一会儿吧。”
“你先去睡一会儿,晚上七点再开工,行了吧。”
“嗯,谢谢老板。”
朱老板挥挥手,让他下去。
可是话才说话,就见布川软绵绵的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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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找个人这么久?”展璘等不及了,说好了五分钟了,他可是等了一个五分钟又一个五分钟,到早上的一个电话到现在下午,他已经等了五个钟头了好嘛!
“不是,这回这个中间人比较多,花费了一番功夫。”魏晨丹查了半天下来,到现在也是一点资料也没。
他也是原以为这回这个鸭子一定也是从正宗靠谱鸭店过来的,可是一问居然不是,仅仅是从一个小酒吧老板那里送过来的,查了半天,居然连对方一个名字也没问到。
想到这里,魏晨丹也是愁啊,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皮就是一直跳,得知鸭子出处不明的时候他简直要疯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万一把展璘大明星的身份爆出去的话,那一切就完了。
“现在线索在那儿?”
魏晨丹乖乖吐了个酒吧的名字:“88酒吧,大牌你再等会儿行不?听说酒吧老板下午在医院呢,电话不通,我们还没问出来他昨天介绍的究竟是哪一个。”
展璘头疼的抚了下眉头。
就这办事效率,要不是遇上了自己,看他这手上还能捧红谁!
“你把那个朱老板的电话给我。”
“不行。”
“那你把酒吧的地址给我!”
“……”
“怎么了,难道这也不行吗?”
“不是,头一次见你这么执着,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的鸭子我没给钱就让他走了行不?”
“啊?”魏晨丹愣道,“就为这点破事,难不成你还想亲自上门去给钱!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不知道现在已经有网银这种东西了吗?打钱很方便的!”
展璘嘎嘣一愣。
对啊,不就为了点钱的事自己心里过不去嘛,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给他打点钱过去就行了呀。
自己引以为傲的高智商呢!
“喂喂,你在听我说吗?”
“还有什么事?”
“我就想问问你,你准备给对方付多少?三千够不够?”
“好——”展璘蓦地想起了那可怜兮兮的男孩,心一横,“不对,还是先付个三万吧。”
“啥?”魏晨丹表示心里非常想见一见这么个一晚三万的主!一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妖孽吧!
双方又哈拉了几句,确定了展璘的归期,魏晨丹心潮澎湃的正要挂电话。
“等等!”
“又怎么了?”
“没事了。”哔的一声被挂断了。
简直莫名其妙好嘛!
展璘收了手机,戴上墨镜,搭了个外套就出去了,找饭店前台问清楚了88酒吧的位置,独自打车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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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布川睁开眼,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在医院。
“你醒了?”
“老板?”
“你别动。”
“我怎么了?”
“你连你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我……发烧?”
布川想摸摸自己的脑袋,一动手,却发现自己手上插着管子。
“老板,不用破费的,你让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你告诉你多少遍了,要保护自己多多关心自己,一个晚上就把自己差点弄死了,就为了那么点破钱!”朱老板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白白被人欺了还不长进。
“我很严重?”布川呆住了,他不懂为什么老板冲他发什么大的火,在他看来,发烧无非就是躺一觉,捂一身汗就过去了。
朱老板对着他呆萌呆萌的样子已经无话可说了,叹了口气,“总之这两天你就给我待在医院里,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我已经帮你垫付掉了。”
“谢谢老板,出院后我会把钱还给你。”可怜在布川看来,如果能回家不花钱看病他能好的更快一点。
“我要回去看店了,有什么事你就叫护士吧。对了,这个是医生开的膏药,是涂那里的,你好像有点裂伤。”
布川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那里是哪里,蹭的红了脸。
朱老板也觉得有些尴尬,站了起来,划拉了几下手机,为了不影响布川休息特地关机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找。
朱老板走了,布川盯着挂水的细管子,默默心疼,这一滴滴的药水可都是钱啊,一毛钱、两毛钱、三毛钱、四毛钱,这滴下来说不定昨晚的活已经白干了,这就叫那个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想想就好难过。
摸摸PP,还是那么疼,涂点膏药吧,不知道会不会好受些。
布川扭啊扭,刚准备脱下裤头,朱老板一脸震惊的冲了进来:“我说布川啊,你昨晚遇上贵人了吧,你知道他刚才给我打了多少钱吗?三十万啊三十万!”
布川手上的膏药掉下去了,简直呆的不要不要的。
朱老板怕他不信,赶紧把刚才的短信翻给他看。
短信上说客人对他表现很满意,事后付了三十万过来。由于不知道对方是谁,钱只能是打在朱老板账上希望他能帮忙转交云云。
“你数数看后面多少个零,到底是不是我眼花了啊?”
布川把短信看了数遍,零也是数了又数,但两个人的眼睛总不会同时出问题吧,瞧了半天,他倒不是觉得天上掉馅饼,反而内心觉得有丝后怕。“这是怎么回事?”
“介绍人说了,对方对你很满意,这是你应得的。”
三十万啊,这可不是小数目,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明明拿到过钱了呀,这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你管他的呢,我这就去把钱划你卡上啊。”
也不等布川说话,朱老板开开心心的走了,看来这个介绍人也很靠谱啊,第一次给牵线的就是一个大款啊,而且布川下面的伤也让医生看过,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做的时候应该有好好做过准备工作,所以伤的并不严重,就是做完的时候没有及时清理自己,才整出的发烧。
就是不知道后期有没有染上病,朱老板以防万一,也有让医院做个详细检查,报告暂时没有出来。
这天上砸下来的三十万,他一分不少的全转账给了布川。
就在钱到了布川口袋里的时候,魏晨丹掰着手指数时间的时候,展璘坐着的航班终于抵达了机场。
来接机的是个扎着马尾辫儿的助理小乔,大学刚毕业,学的是服装设计,误打误撞的给展璘做起了平时保姆的工作,大牌每次出场走秀的服装搭配都是出自她之手,并且是个资——深——腐——女,这才深得大牌重用。
“大牌,接下来是要去哪儿?”小乔问道。
“回家。”展璘揉了揉眉头。
啊啊,这不会是纵欲过度后的疲惫吧,小助理狼血沸腾。她早就从丹哥那里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正在兴奋头上。
展璘心里觉得糟糕透了,酒吧他是找过去了,但是老板的确不在,又要到了老板的号码,打过去却一直关机。
医院又远,如果找去医院的话那他势必就赶不上夜间的飞机了,飞机晚上七点,期间他还得花一小时打的去机场。
所以事情也就只好这样不了了之。
“丹哥让我转告你,你明天有个记者会,是上次的绯闻澄清大会。”
“知道了。”澄清又有什么用,到手的工作丢了就是丢了。
“后天开始就是满满的工作了。”
“行吧……还有什么事?”
“那个,丹哥不让我告诉你,那个好莱坞的角色是被郑次天抢走了。”据说郑次天英文还不咋滴,他怎么敢和国外合作外语片呢?真是非常令人揪心。
反观大牌简直甩对方几条街了好嘛,双亲是老实本分的大学教授,所以大牌从小就被保证了品学兼优的质量出土,国外待了那么多年,英语和法语都很OK啊。
展璘听进了这话,默默咬碎了一口银牙,低头钻进车里,小乔给安放好行李后,发动了车子。
展璘无聊的支着头看着车外。
现在时间是晚上的九点,昨天这个时候自己还坐在电视前悠哉吃薯片呢,还没遇到那个黑白色的鸭子呢。
想起他那令人叫绝的黑白二色,展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明是出来卖的,居然还能把自己晒的那么黑,也不知道白不白得回去,不然下一个客人难保证有自己的好胃口。
等等,这可真是个令人不愉快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