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叹》何娈娈

10、温泉

　　回到府中，我立刻叫来落霞和紫烟。两个小丫头欣喜地问：“公主，听说皇上把象征着后位的凤印给了您，是吗？”
　　我挑了挑眉，不答反问：“哦？是谁说的啊？＂
　　落霞笑呵呵地为我将沉重的头饰摘下，一旁的紫烟会意地为我递上我最爱喝的苦丁茶，我接过，小啜了一口：味道真香！
　　“您还没回来的时候消息就已经在府里传开了呢！辽翰国对我们晚韶国还真是友好呢，公主！”落霞回答到。好？！是，真好！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没有答什么。
　　紫烟看着我面无表情，接着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地说，“公主，那边，都闹开了呢！”我勾了勾唇角，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舒潋滟听到这个消息，不跳脚才怪！这明摆着不管她再怎么受宠，都永远只是龙天阔的妾罢了。
　　“公主！”落霞为我重新扎好一个清丽的发髻时，也有些担忧地说：“只怕那女人要来找公主的，麻烦！公主看……”
　　我睇了她们一眼，然后随意地拿起桌上的苦丁茶，不停地转动和摆弄着，似答非答：“苦丁茶，具有散风热、清头目、生津止渴、消食提神、消炎解毒、降压降脂等药理功能。煮水外洗能治疗多种皮肤病及烫伤等；如果把它当作茶泡饮，其滋味甘凉、生津止渴、先苦后甘，回味持久，故被人们誉称为‘绿色黄金’、‘益寿茶’、‘美容茶’……”
　　“公主！”两个丫头看我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急得直跺脚。＜ｂｒ＞我了然一笑，继续道：“苦丁茶滋味浓而醇厚，先苦后甘，条索较紧洁。”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两个脸已涨红的丫头，低声地好似自言自语：“苦涩中，略带一丝甘甜……”目光飘地很远，思绪也飞了出去。
　　半晌，我回过神来，对两个等的有些不耐烦的丫头神秘一笑，如罂粟般：“去把今日皇上赏给本宫的凤印放到本宫的金软玉翠阁里，记得，要放第一层的，而且千万要锁好！”
　　“是！”
　　“如果路上有人问起你们……”我试探着。落霞眼中露出一抹坚定：“公主放心，奴婢们一定守口如瓶……”
　　“错！”我蓦然打断她们，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本宫要你们大大方方的，将这凤印放到象征我晚韶国的金软玉翠阁里，以示两国永交好。”
　　两个丫头眼中盛满了疑惑和不解，动作却没有慢，规规矩矩地去办了。
　　空荡的房中独留我一人，我敛去了唇边的笑容，心中弥漫着对一切的看透：你辽翰国将我推到风口浪尖处，以为我会不知？以为我会任你摆布？呵，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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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辽阔无垠的夜空中闪烁着几点星光，一轮洁白清亮的圆月鹤立鸡群地挂在天上，傲视着沧桑。
　　丫头们传报我可以沐浴了，我叫落霞准备好换洗的衣物，来到太子府的盛月泉边。
　　撤下了所有侍侯的婢女，我揉了揉微酸的脖子，静静地独自一人走到泉边。并没有迅速下水，而是先脱去了袜子，赤裸的雪白的双足，一下没一下地用脚请点着水面，看着湖面上的月影随着我激起的波澜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心中烦躁的心绪慢慢被安抚了下来。
　　因为讨厌喧哗和繁芜，所以我选择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洗澡。或许是孤独惯了，女孩子怕黑的习性在我身上恰好相反。我喜欢黑夜，喜欢它带给我的宁静和空远，因为一个人，只有在黑夜里，才会不被人察觉，才可以放肆宣泄自己的情感。记得以前，自己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抱着枕头哭泣……
　　不！恶狠狠地用力的将脑中不好的回忆甩开：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轻缓地褪下薄若蝉翼的外衣，如初生的婴孩般干净地徐徐步入温泉中。温度适中的请泉在月华中仿佛丝绸般覆盖在我娇嫩的雪肌上。
　　脑中想起这盛月泉的来历：盛月泉，天下两大名泉之一。一北一南，南为香沁泉，以其自然而生的独特芳香闻名天下，据说还有一定的医疗奇疾异症作用，至于到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而北面的盛月泉，以其在月圆之日能清晰地反射出月亮的光华而闻名。不过盛月泉最玄的传说则是，它是通往另个国度的门槛，听说只要有钥匙，便可开启。只不过千百年来，无人知晓何为“钥匙”，仿佛造物者也没打算解释。这就像我们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之迷一般，流传在所有的心中，却久久无人能解答。
　　我轻揉着肌肤，啧啧，晚想颜的身材和皮肤好得是女人都会嫉妒：全身白皙透彻，光滑如缎好似和空中的月光媲美，仿佛吹之既弹；一双雪白的长腿纤细娇滑；不盈一握的纤腰柔软；雪白的双峰丰满挺立，却也不是波霸级别的那样硕大恐怖。身材简直是完美比例！
　　不经意地抚上脖颈，我却怔了怔，轻叹一声，顺势把脖子上的传家颢摘了下来。那传世般的颢玉浸泡在清澈的水中，顺着水波潋滟荡漾仿佛在变幻一般，清白的光芒蓦然照亮了我漆黑混乱的大脑：
　　外婆……
　　我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地伫立在水中一动不动，连何时手中的颢离开自己的手掌了也没有察觉，只是沉沦在记忆的长河中，不想醒来……
　　蓦然觉得不对劲，我仿若从梦中醒来，幡然发觉我的颢……
　　手心空空的：我的颢呢？四处张望，眸光落在了水面上，天啊！这是……
　　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住。我的颢仿佛失去重力一般定浮在水面中央；而原本平笼罩在水面上的月光，像是受了颢的吸引一样，以圆圈般向我的颢渐渐靠近；我的颢，微微的散着亮白的光，不断吸收着向它靠拢的月华，饕餮般贪婪的吸收着。我完全惊呆了，痴愣这看着眼前奇异的画面，直到水面的月光被颢完全吸光，那颢忽而闪出一道气冲斗牛的白芒，我下意识的别开眼睛。再睁开眼时，却看见更惊奇的一幕：天上的月亮抽出一缕光华，像是投影机映射在我的颢上；而我的颢，开始转动了起来，随着吸收的月光越来越多，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它疯狂的转动，泉的右端的一块大石头忽而像裂开一样重重得研磨着开像始两边移动。像是一扇门，开始开启。过了一阵，门完全敞开。我的颢停止了转动，门也完成了打开。
　　我彻底惊呆了，张着嘴半晌合不拢，诧异、惊奇、不解，弥漫着心头。拿起颢，起身穿好贴身衣裳，一步步慢慢向那盏门走去。我向里面望了望，更是惊异：好一幅水月洞天的美景！
　　一眼望去，两侧是一片深海的蔚蓝亮光弥漫，并有水幕犹如壁画般挂下，仿佛小溪般叮咚；而底下的路仅是一条戏窄的石栈铺在水上，在石栈两旁有缱绻的溪水流淌。这个洞不大，刚刚好够一个娇小的女人轻松的进入。
　　我抱着好奇心走入，小心翼翼得踏在石栈上，不住得打量着光怪陆离的一切。这隧道中还飘洒着一抹淡淡的清香，不知是什么味，只觉得清新好闻。
　　曲曲折折终于走到了尽头，却又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所阻挡。我打量了一下它的四周，发现一处，写了不甚模糊的几个字。凑近一看，念到：
　　“山一重，
　　水一重，
　　山水飘渺无所踪。
　　歌一曲，
　　舞一支，
　　终须明颢启天门。”
　　明颢？我握了握手中的颢，蹙眉想了想：应该是指我的这块颢能够开启这道大门，可是……目光骤而发觉一个圆圆的凹下，我惊喜地对照着我的颢的轮廓审视着，发觉这个我的颢恰好可以嵌入它。我小心地按着它的轮廓吧我的颢印了上去，再缓缓转动一下，哈！这扇门果然慢慢向上开启了。
　　我好奇得向门外一看，可是太黑了，让我有些视物不便，随手摘下门外的一朵花，便缓缓退了进来。按原方法将门关上，再退了出去。而原本进来时候的那扇门，在我的身子踏出的第一步时，渐渐关闭。随后，月华又重新荡漾在水面。我有一丝迷茫，好像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华丽很美妙的梦一般得不真实。再看看一直握在手心的颢，它的表面似滑过一道绚丽的光彩，熠熠生辉。
　　唇角显露绿波般的一笑，整理好衣裳，揣着满腹的秘密，我淡然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