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十章，朱笔点绛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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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宸星眸
＊第十章＊
朱笔点绛唇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耶律大石恍若未觉，在车上的那个人，说得出这样的句子。
那样温柔的句子，好像从没有被人提起过。用含蓄的话，牵动着大石的心弦，振萱有不属于这里的自然美，一如她同名的草木。萱草，乐以忘忧。大石明白，他是成大事者，不该耽搁于儿女私情。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分出一块地方来，一个地方留给振萱，另一个地方留给……
“大石！”萧乙薛侧目，飞扬的长发随着风激荡，挺拔的身姿。想到不久以后，就要调回京城，定是被京中的少女追捧的对象。鲜花水果，倒是不愁在福地备置酒席了。
“乙薛。”大石并不奇怪萧乙薛在这里，而是奇怪萧乙薛为什么今天在这里。今天可是塔不烟十四岁的生辰。
安土重迁，绵延至今的习惯改不了的。
“乙薛哥！这个带走，成吗？”门虚掩着，从门中伸出一双手，肤如凝脂，皓腕轻轻弯曲，自然地托起两本书，是很古的集子。
唐贞观年间的《文心雕龙》和《女诫》。
声音很轻，飘得也不远，恰恰能北门外所有的人听见。门里的风儿轻轻一吹，门外便飘出一个裙角。淡淡的青色，点缀着些细碎的白花。太淡雅了，但让门外的人觉得这裙摆，和门中的女子，一定非常相配。
大石的呼吸都快停滞了。
过了一瞬，下马上前，对着萧乙薛行了一礼，便上前要进门。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过上了几招。大石并不恋战，脚尖点地，挑起，一个飞身，至门口，“承让了。”
萧乙薛摆了一下袖子，臭小子，还是老样子。
振萱在外面也听出了动静，将手缓缓伸出，一双粗糙，薄茧的手，接过。应该是大石吧！振萱掀开了门帘，看到门口的萧乙薛，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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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不烟推开房门，她是闺中出名的美人，也正是有了这份担心，乙薛哥哥要把自己接回去。哎，不知道大石那个孩子……
嘴被一双手堵住，面前是个清隽的少年，对着她嬉笑。
“不烟姐姐！”还是那么淘气。
塔不烟笑了，点了点儿头，美得吹皱一池春水。
“我，我想为姐姐点唇？”塔不烟愣住了。
“我，我想为姐姐点绛唇。”
点绛唇。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这本是闺阁之趣，大石他……
耶律大石面红耳赤，“姐姐倒是给个准信儿？”
“不，不行。”塔不烟背了过去。她是未来的西夏王妃，怎么可以让别的男子，不过，如果是大石这个孩子的话，让他玩一下，倒不是不可以。
颔了一下首，大石立即兴奋起来。
轻轻拿起一旁的宣州狼毫，在白玉瓷盘的胭脂上蘸上少许，活以少量圣湖的湖水调至满意的颜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盛，直到稍稍点了点头，女子将小小的玉壶缓缓收起，看着男子会心一笑。
这样的美，不至动人心魄，但这般的温柔，极致的自然，让人忍不住去触碰。万水千山，也寻不到这样少有的贴心。天下之大，有数之不尽的粉黛佳丽，却绝对没有像不烟姐这般的女子了。
塔不烟轻轻坐下，双眸中带着柔和的笑意，不过，因着少女的娇羞，又忍不住垂下双睫。双颊泛起微微的红晕。大石越看越觉得不烟的美无以复加。
并不是塔不烟美若天仙，难以描画，用中国人的一句古话更加恰当——
情人眼里出西施。
大石根本移不开目，眼里只有萧塔不烟。朱笔的笔尖稍稍渗出少许胭脂，还有着暧昧的香氛，胭脂似乎通了人性，缓缓滴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
耳边隐隐传来牧羊女子的歌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正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一时，两人的脸都红得宛若彩霞，美得好看。倒是大石首先醒悟，微微一笑，轻轻勾起塔不烟的下颚。塔不烟吃惊地看着他，大石却只是笑笑，朱笔已然点上，细致描画，像是对待一件非常珍惜的宝物。塔不烟的眼眸凝视着他，这是不是一场梦？一场繁华的梦？
花信来时，恨无人似花依旧。又成春瘦，折断门前柳。天与多情，不与长相守。分飞后，泪痕和酒，占了双罗袖。
大石，不要给自己幻想的余地，不值得。
“不烟姐，别动。”少年细致地描画，还是不小心蘸到了外延的嘴角，“啊呀！”
也许是败笔，但大石自有其补救之法。
少年轻轻靠近少女，呼吸相闻之时，很淘气地看了眼满面通红的不烟。又很恶作剧地笑了，悄悄伸出舌头，摸走了那殷红。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十章，朱笔点绛唇（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