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时空》阿蒾

5、你是穿越的？

　　（十八）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打在了卫先生的脸上，赤练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闹钟上的长针“嘀嗒嘀嗒”地走了半圈，赤练再次转过头，看着卫先生，他还是一样，静静地看着屋顶，银色的发在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
　　他在想什么？赤练很好奇，按照往常，这个时间卫先生都应该睡的很沉了，至少她用力挣脱他时他都纹丝不动。
　　“卫先生……你睡不着吗？”赤练小声问道。
　　卫先生：“我好像记起来一些了。”
　　赤练：“真的吗？你想起了什么？”
　　你哥死了。
　　当然卫先生是以为自己记忆错乱了，毕竟那智障就在隔壁。可是他也很困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
　　赤练见他没说话，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想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但是她还是因为卫先生的沉默感到失落，她以为，他们的关系是可以共同分享那些的了。
　　这时候卫先生突然转过头问道：“你怎么也没睡？”
　　赤练：“我――”你不是才发现吧！
　　怎么办？又不能说是一直在看他！太丢脸了！
　　正当赤练犹豫的时候，卫先生恍然大悟地说：“对不起”，然后直接隔着两人的被子将赤练揽紧了，“这样就好了，你睡吧，我在这里。”
　　赤练：“……”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她本来想像往常一样随便挣扎一下就认命的，可是今天卫先生的头发好巧不巧地糊在了她的脸上，于是她对他提议道：“卫先生，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假发摘下去啊？”
　　卫先生的身体僵了僵，想起了他们兄妹那会儿背后谈论他的事情，咬牙切齿道：“这不是假发！”
　　赤练表示：“你、说、什、么？”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卫先生也有点不悦地坐了起来，为了证明，他把头发放到了赤练的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拽了拽。
　　赤练惊恐，这手感，这润滑度，真的，真的是真的！呃，真的是头发不是假发！他的头发，白色的，还这么长――赤练忽然想起了被闺蜜误解的衣服。
　　她直接冲下床去，跑到哥哥的房间，打开柜门寻找起来。
　　“没错的，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呃……”床上的人捂着头坐了起来，“练，练练？你怎么在……你在找什么？”韩检察官不解地看着妹妹把他的衣柜翻了个个儿。
　　“找到了！”
　　赤练根本不理床上醒过来的哥哥和刚走进来的男人，她赶紧把找到的衣服展开铺在了地上，然后，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卫先生：我的衣服……
　　韩检察官：这什么玩意儿？cosplay？
　　赤练：我的天啊，真的是古装啊！
　　韩检察官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卫先生赞同地看着赤练。
　　然而赤练却是直接走到了卫先生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开始说：“清朝？”
　　没有反应。
　　“明？”
　　没有反应。
　　赤练回过头仔细看了下卫先生的那件衣服，然后不确定地再次问道：“西汉？”
　　没有反应。
　　“秦？”
　　卫先生的眼睛瞬间亮了：“我记得，秦。”
　　赤练倒吸了一口气，呆住了。
　　韩检察官不可置信地问赤练：“你不会，怀疑他是穿越来的吧？”
　　赤练僵硬地点了点头。可是，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真的啊！可是，卫先生认识小篆，不认识普通字，头发及腰，衣服又是秦汉时期的，莫名其妙出现在她房间里，奇怪的伤口……
　　赤练觉得，她……不不不，她已经失去感觉了。
　　（十九）
　　“练练，我就说你该吃药了！”
　　“不是的，这，虽然我也不相信，可这是最科学的解释了！”
　　“科学？你老师没教过你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他是建国前的！他他，他记得自己是秦朝的！”
　　“说不定是他姓秦呢？”
　　“他姓卫！”
　　“他妈姓秦！”
　　“他有着长发！”
　　“说不定这是他以前的爱好！”
　　“他穿着古装！”
　　“也许以前是个演员！”
　　“他，他没有钥匙就出现在我房间里怎么解释？”
　　“哇，最恶心的就是这个了，也许他是你的跟踪狂偷窥狂什么的！”
　　“哥哥！”
　　看着自家妹子真的生气了，韩检察官不再和她抬杠，想了想，对赤练说：“这样吧，我们去查监控，看看他是怎么进来的。”让她认清现实。
　　赤练眼睛一亮，监控！她怎么没想到！不愧是检察官哥哥，还是有一手的！
　　韩检察官略带鄙视地看了眼妹妹，她竟然家里进了外人都不知道小区有监控！
　　一旁观战也是整个事件主角的卫先生体贴地给赤练倒了杯水，然后静静地问：“我可以打他吗？”
　　赤练看着自己哥哥已经冲出去的背影，说道：“……我理解你，可是，你不能。”
　　卫先生：“哦。”
　　赤练：“我去楼下一趟，你留在家里好吗？”
　　卫先生：“查监控？”
　　赤练：“嗯。”
　　卫先生：“我不是跟踪狂。”
　　赤练：“我知道。”
　　卫先生：“也不是偷窥狂。”
　　赤练：“我相信你。”
　　卫先生：“……那为什么去查监控？”
　　赤练猛抬头，看到卫先生眼里的阴霾，愣住了。
　　卫先生转过身走进了房间里，她既然相信他，又为何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呢？他是谁又怎么样，他是她的卫先生，这就足够了。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谁，他也不在乎那些过去的记忆，他现在很开心。可是，那个女人，却那么执着，想要推开他，说什么相信他，却还是要查明，查明白了之后呢？
　　赤练突然心里一阵抽动，不是的，她只是，只是想要卫先生知道自己是谁而已！记忆，不应该是最重要的才是吗？她在帮他啊！赤练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可是她又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走进了房间，卫先生依旧背对着她坐在了床沿，她轻声走过去，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反对之后，坐到了旁边。
　　沉默了良久，赤练终于组织好需要想要给卫先生道歉，可是她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卫先生便说道：“我知道了，我原谅你了。”
　　赤练先是看着卫先生愣住，然后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感动，她一把搂住身边的男人，努力不让泪水涌出，闷声说：“卫先生……不要离开我……以后，不论想起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男人低下头看着故作坚强的女人，大手抚上了她的秀发：“好。”
　　“卫先生……”
　　当两个人的唇马上就要贴在一起的时候，房门被“嘭”的一声撞开了。赤练赶紧推开了身边的人，站起身。
　　“练，练练，你快看看这个！”韩检察官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到。
　　卫先生：……

　　赤练好奇地走过去，看清楚哥哥手中拿的是张光盘后，愣住了：“哥哥，你把保安室的监控，拿回来啦？这，他们同意了吗？”
　　韩检察官：“我可是检察官！不说这个了，你，你赶紧看一看吧，我，真是……”
　　赤练看着哥哥的样子，赶紧把光盘放出来，她刚要调到那天的视频时，哥哥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说：“练练，你一定，做好心里准备。”
　　赤练点了点头，这时候卫先生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起了，那段视频。
　　（二十）
　　“一对十……”
　　“一对K”
　　“不要！
　　“铃铃铃……”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韩检察官很不耐地说：“好妹妹，去，你去接。”
　　赤练翻了个白眼，放下牌走到卧室。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赤练同学吗？”
　　同学？能用这种称呼叫她的应该是她原来的老师，但是听着个声音却并不是很熟悉。
　　虽然疑惑，但赤练还是恭敬地回答：“是的，我是赤练，请问您是？”
　　对面的人咳了一声后说道：“我是你们教授的朋友，也是T大历史系的老师，我姓楚。”
　　姓楚？还是历史系的？赤练突然反应过来：“您，您是楚教授？”
　　在T大，有三位老教授不得不提，除了化学系赤练的老师和机械工程学院的鲁教授之外，就是这个历史系的楚教授了。如果说T大是个大舞台，那他们三个可就是台柱子。而且，敲重点！这个老教授可是赤练的终极偶像！
　　但是赤练不知道楚教授为什么会给自己一个化学系的学生打电话，于是她问道：
　　“那个，楚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你的照片，咳咳，介不介意和我这个老头子面谈一下？”
　　赤练回答：“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呢……”
　　卫先生走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赤练在说：“嗯嗯，好的，明天下午，老教学楼，我知道了，老师再见！”
　　卫先生有点不开心，明天下午是她和他逛超市的时间，一周只有一次。其实卫先生不知道的是，这完全是因为赤练懒而已，每周末都会把一周的粮食买回家，还让卫先生当苦力。
　　但在卫先生的眼里，就是他每周固定和赤练的有爱互动，现在！却被一个陌生人给剥夺了！他当然不开心。
　　卫先生一不开心，就会有小情绪，比如：打牌的时候完全不让着人，就是赢；吃饭的时候只吃肉，把青菜全剩下；看电视的时候没人敢动遥控器，觊觎也不行。
　　最后韩检察官实在受不了了，拉过正在洗碗的赤练问道：“妹子，你今天是不是惹到他了？”
　　说完还探出头看了看沙发上的卫先生，那人满脸写着：宝宝不开心，宝宝有小情绪。
　　“来来来，妹子，碗给哥哥洗就好，你赶紧把那货给我哄好了！呜呜呜，我要看林志玲……”韩检察官一把推开赤练，抢过碗说道。
　　赤练撇撇嘴，擦干净了手，坐到卫先生旁边观察他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嘛，哥哥不是在坑自己吧？于是赤练决定试探一下。
　　“咳，卫先生，遥控器递我一下，可以吗？”
　　卫先生：“嗯。”
　　拿到遥控器的赤练冲着厨房里的哥哥摆出了无奈的姿势，用眼神传讯：你看，他这不是挺好的嘛！
　　韩检察官：……妈的这个家他待不下去了。
　　看着哥哥愤慨的样子，赤练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卫先生说：“卫先生，你今晚不开心吗？”
　　卫先生：“嗯。”
　　赤练心道：完了完了，以前这么问他都是咬着牙说“我没事”的，这样赤练才能继续不搭理他，现在显然卫先生的脸皮更厚了！
　　赤练只能干笑两声，然后硬着头皮问：“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卫先生：“和你无关。”
　　赤练：“哦，我做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卫先生：“明天是购物日。”
　　赤练：“……我答应你，后天补上好不好？”
　　卫先生：“我不在乎。”
　　赤练：“那就这么说定了。”
　　卫先生：“嗯。”
　　厨房里听声的韩检察官表示：他俩，刚刚说的是普通话吧！为什么他有点听不懂！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房子里的三个人都有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赤练打开门，愣住了：“张组长？”
　　厨房里的韩检察官也走了出来，一见到来人，就手也不擦的甩着水珠冲了上来：“哈哈哈，小张，你怎么来了？”一边说还一边把人往里带。
　　可是却被礼貌地打断了。
　　张组长：“呵呵呵，韩检察官，今天，我是来查案子的。”
　　赤练赶紧拉走自己老哥问：“哥，你贪污啦。”
　　“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韩检察官也很是困惑。
　　不过张组长接下来的话很快就解决了这个困惑。
　　“赤练小姐，请问十月十六号晚七点左右你在哪里？”
　　赤练懵了，韩检察官赶忙上前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张组长回答：“是这样的，这个小区附近于十月十六号当日晚间时分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我们查了附近监控，发现赤练小姐曾在那段时间进入过该巷，所以――”
　　“喂，我说，小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妹是什么人，你是在开玩笑吗？”
　　“韩检察官，我也确信赤练小姐不会杀人的，可是监控了确实是她和另一名可以男子一起进入的小巷。”
　　韩检察官：“另一名可疑男子？你说的是不是他？”说完把卫先生推到了张组长面前。
　　张组长拿出照片对比了下，确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位先生。”
　　韩检察官：果然，哪哪都有他。
　　赤练记得清楚，那天就是，她和卫先生第一次去超市的时候，他们被坏人追，卫先生打晕了他们，然后有人趁机杀人灭口。
　　她和组长明明白白地说了这件事，并且解释说自己当初没报警一是因为被追的习惯了，二是小巷里没有监控，她说了也没有证据。
　　张组长是亲眼见到过她被人追杀的，所以很快相信了她说的话，有人趁着他们离开杀了那群人。可是，为什么呢？
　　这时候韩检察官出场了，他对组长说道：“应该是为了灭口，那群人是替一个政府高官卖命的，最近检查部门查到了他的头上，他应该是为了逃命想要‘切断尾巴’。”
　　张组长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随便问了赤练几个问题就走了。
　　而看完这一切的卫先生：我就静静看着你们瞎分析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