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之山》岂无凭

4、第三章 励精图治

　　虽然经过了老族长严厉的教训之后，道已经不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但经历了这场变故，心中那对招摇山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敬畏之心也随之变淡了。每当有小朋友以异常夸张的表情模仿山中妖虎出现的样子时，其他孩子都会高声尖叫的跑开，而后再次聚在一起玩这种互相恫吓的游戏，但道对这些有些不以为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部族里开始流传起关于山中妖虎的传说，据说此妖身长百丈，浑身散发妖异的血光，两只虎眼不断吞吐着焚金炼石的绿焰，最恐怖的是它口中那永远嚼不烂，咽不下的婴儿。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它都会驾着腾腾妖气来到部落周围捕食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当然这种骗三岁小孩的把戏道是不会信的，但是当痛苦远离的时候部落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对这场变故添加了一点点戏剧化的元素，直到把它变成比部落的人口还要多得多的神话传说。道听了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这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道见识了越来越多的就发生在昨天的神话故事之后，他才渐渐明白原来他的记忆并没有错，那些通过观察周围事物编造故事的阿公阿婆也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太较真了。是啊！什么虎啊猫啊的，走好自己脚下的路才是正道，原来老族长早就点醒过我，只是当时我明白的不够透彻，道如是想着：
　　渐渐的，道开始把目光从招摇山上转移到自己身前的队伍，除了每天早上全族战士的统一训练外，道都会把这二十八个孩子组成的队伍拉到地形较为复杂的漓江河畔进行对抗训练，不得不说道确实具有常人难以拥有的超凡魅力，训练有时很苦但所有的孩子都能认真完成他下达的每一次小任务。在无数次的训练中，道和他的童子军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在整个漓江流域，所有的部族战士平日里的训练目标都是以入山打猎，对抗妖物为主，但道却改变了这种一成不变的思想，在他的带领下，整个五队每天训练的都是如何与敌军作战，不过因为他们年龄尚小，部族里的成年族人都付之一笑，包括武田族长也把他们的训练看做是玩闹。武田族长经常和身边的人说“地广人稀，何战之有！”的确，漓江两岸物产丰饶，人民安居乐业，再加上各部族长期通婚、易货，所以两岸人民从未发生过严重的火拼。但是道不这么想，他始终坚信千百万年来盘踞于招摇山之上的众多凶禽猛兽会成为他们未来无法抗拒的威胁，不知是因为那场变故给他内心留下了阴影还是他真的有某种预感，反正他始终把这当作唯一的目标。
　　道别开生面的为自己的队伍起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名字“镇江军”，寓意威震漓江两岸，这个名字也获得了所有队员的支持。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有些不能理解了，漓江流域的武装力量长期松松垮垮，几十人的队伍已经算规模不小，因此战斗起来都如打猎务农般，哪里需要帮忙就打哪里，根本没有战法可言。但道组织的这个镇江军却不同，不但有着严格的组织纪律，内部也分兵种、阶级。他自领将军一职，下设两名副将，其中一名就是道的贴身跟班‘盖’，此外有哨兵、探马，兵器有他们用木头自制的盾牌，长毛，弓箭，组成方阵。经过长年累月的训练这二十八个小伙子个个身强体壮，远胜同龄孩子，每当他们训练完毕返回部落的时候，族人们部分男女老幼要么摇头叹息，要么冷嘲热讽，原因无他：“不务正业，”每天训练之余除了在漓江带来足够整个部落食用的鱼虾之外，再不做任何农活，不听任何成人的吩咐，对这些半大孩子，他们也只能听之任之，武田族长在劝告多次无效之后，也想撤换道的队长之职，怎奈这些孩子根本不理会他的命令，而且毕竟道非常得老族长喜爱，自己蒙老族长信任，但此重任，总不好做出这么背信弃义的事，于是只好作罢。
　　这天傍晚，一行人再次拿回两筐让其他族人深恶痛绝的鱼虾之后，被二队队长拦住去路，这个二队长名叫隐，外貌黝黑精干，双目炯炯有神，足足比道高了一头，走起路来顺疾如风，“道，族长叫你去议事厅，跟我来吧！”此时他站在已经荣升三队长的道面前说道，说完扭头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来到议事厅后，眼前坐着的除了武田族长外还有其他几位族老，而隐已经站在前面，不时扭头向外张望着，看到道进入大厅之后才又站好身子，面向里侧坐着的族长，几位族老相互对了一下眼神，而后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定位置等待族长发话。
　　武田顿了顿道：“隐，明天你们二队跟你柳浮大叔进山捕猎，路上切记听从柳浮的命令，柳浮早年也是队长，多次进山捕猎，拥有丰富的捕猎经验，这头一次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主要是学习，明白了吗？”
　　“是，族长！”依旧的简洁干脆，不了解的人会以为隐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其实不然，隐虽然不像道那样胸有城府、雷厉风行，但平日里也是谦和有礼，气量宽大的人。只有在执行任务是才会变的比较严肃。
　　显然武田对这些是比较了解的，也不在意；“明天你们三队也出十个人跟着去，先练练，虽然早了点，但是你们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
　　“是！族长，我们一定谨守纪律，一切听柳浮大叔安排。”这一下倒让武田有点吃惊，平日里目无王法，为所欲为的道居然这么干脆就应了下来，看来他早有准备啊，这些孩子都是十三四岁，比常例早两年入山打猎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谁让他们平日里不误正业弄的族里怨声载道的，而且这二三十个小子站在那里哪像十三四岁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有十七八岁了呢！武田如是想着，再看向道的眼光已经少了一丝无奈，多了一丝欣慰了。
　　回去后道立马叫齐人马，选拔人手，布置任务，其他没有被选上的也围在一起，研究明日的狩猎方案。不过毕竟是一群初出茅庐的孩子，哪能凭空想出什么八面圆通的计划，不过这种精气神却不是其他同龄孩子能够具备的，这也算多年训练带来的收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