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仙》华文庸

62、黄袍老祖

　　金花姥姥怒骂道：“灵木上人你个秃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儿！”手臂长伸，“啪啪”两声，无空、无明还未看清，脸上已挨了两个耳括子，立时现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灵木上人与素清对战，本以为占了上风，刘玄使出九天玄女剑法，立时将他逼了个手忙脚乱，自己这边正吃紧，莫名其妙被金花姥姥一骂，气不打一处来，也破口骂道：“你个老贼婆，怎的给我乱扣罪名？我几时又得罪了于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金花姥姥一边迎战方文，一边骂不绝口，她年轻时便是魔道中一个厉害角色，当年凭着几分姿色，在道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几时吃得这般大亏？灵木上人也不善罢甘休，二人一边打斗一边互骂。

　　方文见这般人物虽非正道，更加不讲道理，再这般缠斗下去，只怕又生变故，自己武功虽不足以打败二人，但灵活运用，倒还可以勉强应付，只是纠缠得久了，生怕刘玄吃了亏去，斜眼一看，刘玄剑法长进不少，这几日间简直突飞猛进，心下稍感放心。

　　众人正打斗间，只见远远天边飘来一朵黄云，云朵渐行渐低，云中依稀似站着一个黄袍老头，秃顶长发，鹰鼻阔口，相貌丑陋。

　　刘玄正一剑斜挑，灵木上人躲闪不及，眼看要刺中他左肩，只听“当”地一声，一粒石子飞出，击在刘玄剑身之上，那剑一斜，刺偏了。

　　刘玄抬头一瞧，见一黄袍老者按落黄云，一看之下颇感熟悉，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黄袍老者笑道：“道兄，多日未见，怎的与两个女娃娃斗起剑来了？”

　　灵木上人道：“这几个娃娃抢走了我教中一件圣物，我岂能放过于她？”他一言未毕，素清又已攻出七剑，刘玄剑不离手，灵木上人分心与黄袍老者讲话，一时间又被逼了个手忙脚乱。

　　黄袍老者大笑道：“道友可要我帮忙么？”

　　灵木上人生怕金花姥姥先行一步，抢了流金软玉甲，便道：“圣物在那小子身上，道兄帮我抓了那小子，他日再行答谢！”

　　黄袍老者道：“好！”一爪伸出，直向方文肩头抓落。

　　原来这黄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刘玄在林中所见的黄袍老祖，他一爪抓出，指尖锋利，宛如利剑，迅猛异常，方文正与金花姥姥等人对战，这一抓竟未能闪开，“嗤啦”一声，肩头衣衫被他抓破，险些伤到肌肤，心中一凛，暗道：“好厉害的爪力！”

　　黄袍老祖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尖尖的牙齿，双爪连伸，一时间将方文逼得连连后退，金花姥姥趁机凤杖连扫，方文上下同时遇袭，一个疏忽，左腿上吃了一杖，痛彻心脾，左膝一屈，站立不稳，被金花姥姥当头一杖砸下。

　　眼看情势危急，黄袍老祖嘿嘿一笑，一把将凤杖抓住，一扯一夺丢到地上，金花姥姥怒道：“黄袍老祖，你这是做什么？这小子是我的，你休想夺了去！”

　　黄袍老祖嘿嘿怪笑，双手扣住方文命脉抓起，叫道：“灵木道友，我且去西山等你！”驾起黄云，飞一般去了。

　　金花姥姥气得连连顿足，一时间无处发泄，挥起凤杖，将无空、无明一顿乱打。

　　且说黄袍老祖抓了方文，驾起黄云往西山赶去，西山原是蜀山山脉之中偏西一座大山，山势雄伟，地势险要。

　　方文被他扣住双腕命脉，一时动身不得，心中暗暗着急，不知刘玄同素清二人，被灵木上人及金花姥姥众人围住，如何脱得了身，只怕是凶多吉少。

　　心下焦急，自然魂不守舍，连连挣得几次，那黄袍老祖指力异常，牢牢扣住他双腕，让他动弹不得。

　　一时到得西山一座山头之上，黄袍解下腰间系带，施起咒语将方文紧紧绑住，那绳子也不知是何物所造，又被他施了法术，方文越是挣扎越捆绑得紧了，当下不敢再动，只是心中暗暗焦急。

　　黄袍老祖将方文向地上一丢，由腰间解下一个葫芦，一仰脖，“咕咚咕咚”大喝了几口，拿袖子一拭嘴巴，站起身来向山脚下望。

　　只见一个人影飞快地向山上赶来，看身形不似灵木上人，黄袍老祖一愣之间，那人已窜上山头，
　　来人不过二十岁上下年纪，浓眉星目，模样俊朗，向黄袍老祖一拱手，道：“这位便是黄袍老祖罢？晚辈奉家师之命，来向老祖讨一样物事。”

　　黄袍老祖打量他几眼，道：“令尊师是哪位？仙府何处？”

　　年青人道：“家师清平道人，现云游四方，居无定所。”

　　黄袍老祖略显惊讶之色，道：“原来令尊师便是清平道人！不知这位小道友欲同我借何物事？”

　　这年青人便是陆清，随手一指方文，道：“便是此人。”

　　方文心中不乐，暗道，“怎的将我比作物事？”

　　黄袍老祖哈哈笑道：“我与令尊师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更非同道，若说是借别的物事，那还好说，只是此人么，借与不借可要看你的本事了！”

　　陆清微微一笑，道：“家师吩咐，弟子自然誓当尽力，还请老前辈多多指教。”伸手腰间一晃，手上已多了把宝剑。

　　黄袍笑道：“小道友此剑是个宝物！老祖便先让你三剑，那又何妨？”陆清笑而不答，迎剑便刺，那剑一挥之下，一道剑气随即喷发而出，凌厉异常，将黄袍老祖满头乱发震得飞扬不止。

　　金光闪出，只见满山乱石碎木漫天纷飞，剑吟龙啸，那剑倏地飞出，围住黄袍老祖一缠一绕，黄袍老祖大惊，急地腾空窜起，一身黄袍被那剑搅住一缠，散作满天碎片，零乱纷纷。

　　方文暗中惊道，“好剑！此剑比我的血吟强甚百倍，不知是何方出土的一件宝物，竟然如此厉害！”

　　黄袍一着吃亏，不敢再小觑了面前这年青小子，手一招，将剑在手，同陆清对战起来，只比得三十来招，那剑厉害非常，竟将黄袍老祖手中宝剑斫为两截，黄袍老祖大惊，由怀中取出一道符来，迎空一晃烧化了，只见火光中跃出两只吊睛白额大虎，摇头咆哮不止，向陆清迎头扑去。

　　陆清一晃闪过，白虎一扑未曾扑着，将地上抓出两个爪印，印深半尺，宛如个小坑一般，两只虎再要扑来，陆清宝剑化作一道剑光飞出，将两只白虎一缠一绕，斫作两截，那虎化阵清风不见了。

　　黄袍老祖大惊，心道，“清平这臭牛鼻子，何时收了这么个厉害的徒儿，此处不是我的地头，我还是先闪为妙！”立即化阵清风，向着西方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