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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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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从来不因你是否纠结而过得缓慢。时间很快就到了纪程风辩论比赛的时候。周二的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这是他们学校的惯例。说是班会课,却很少有班会活动,班主任会用这节课来通知学校的一些通知。他们高一的还好,班会课多数时间都是让他们自习,看书。高三的班会课已经被老师们瓜分,这周语文,下周就数学,各科再按序安排下去。这周学校没有下达什么新的通知,纪程风他们班的辩论比赛如约而至。陆子轩直接找到班主任,说他想去看2班的辩论比赛。当然他没有直接说他是为了纪程风,而是做出一副很好奇且好学的样子,说想去感受一下辩论赛并且从中学习他们对论点的辨析。他们班的班主任正好是语文老师,陆子轩成绩好,尤其是语文。语文老师一向喜欢他,听他一说,就同意了。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后,陆子轩来到纪程风班门口,他们班最后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还在讲解最后一道题目,没有下课。陆子轩看到纪程风的班主任历史老师,还有语文老师从办公室那边出来走了过来。纪程风的历史老师跟语文老师都还没到30岁,很年轻。而且还未婚,历史老师是男的,语文老师是女的!为此,纪程风还很八卦地跟陆子轩说过,他觉得历史老师肯定是暗恋语文老师,所以语文老师一说举办辩论比赛,历史老师立刻举双脚同意。陆子轩那时候还觉得自己听错话,什么叫举双脚?结果纪程风说他没说错,历史老师就是觉得举手都不够表示他的支持了,所以举双脚同意。他还记得纪程风那时候得意的眼神。不过,纪程风好像说得也没错。看着那边并肩走过来的两老师,陆子轩想,还挺和谐的嘛。
数学老师讲解好最后一道题之后,本来还想说多几种解法,结果,看到同学们躁动的动作,和迫不及待的神情,以及,站在后门口无言等待的两老师,他还是放弃了。“那好,同学们回去后多钻研一下,这道题还有几种解法。明天我会抽几个同学看看有没有同学想出来。”说完这句话,同学们一片哀嚎。数学老师嘴角上扬,叫你们迫不及待。不过数学老师也没走,他也准备留下来看看比赛。
数学老师一说完下课,历史老师就走了进去让他们整理下桌椅。现在的桌椅排得整整齐齐,但是不太适合辩论赛。于是,老师先让他们整理出一个小空地,然后左右各斜放了四张桌椅,其他的椅子都排成一排放在后面的地方。
纪程风很快看到了陆子轩,他向陆子轩跑了过来。“子轩,你先等等,我还要去跟唐静他们商量一下。等等他们弄好,我给你找个位置,你就坐那。”陆子轩看了看纪程风,他脸上有因为紧张带出的焦急。他拿了个保温瓶给纪程风,那是他早上准备的冰糖雪梨水。虽然放了一天,但是在保温瓶里,水还是温热的。“来,先喝点水。别着急,我自己找位置。”纪程风喝了一大口水,清甜的雪梨水一进喉咙,润润的,仿佛真的带走了他的焦躁,他缓了口气。“谢谢啊,子轩,那你一会自己找位置坐?”“嗯,你就放心吧。快去跟唐静他们回合吧,他们在看你了。”纪程风看向唐静他们,果然他们三已经围在一起,正看着他。“嗯好,我过去了啊。”
铃声一响,同学们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人比想象的多了一点,好一些外班的闻讯而来旁观,再加上还有几个老师。座椅什么的并不够。陆子轩是外班的,总不能抢了他们本班同学的位置,他就找了个角落,静静站在那里,这位置好,刚好斜对着纪程风他们反方的位置,并且前面的人都是坐着的,他站在后面,完全没有被挡住。然后他就静静看了一场可以说是纪程风还有唐静他们的“秀”。很明显的,即使正方的“笑比哭好”观点看起来好像比他们好论证,但是上个星期每个放学傍晚的练习,查的资料,以及一次又一次模拟的小辩论,这些努力并没有白费。他们很厉害,很耀眼,反应速度也很快,很快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这场比赛的结局毋庸置疑。
最后他们当然赢了。纪程风还得了个“最佳辩手”。语文老师夸奖了他们,并且还指出正方他们准备的不充分。一个比赛,自然是会有奖品。但这只是个班级的小比赛,所以,奖品也并没有特别高大上,是历史老师赞助的一套马克杯,一共四个,四种颜色,上面并没有任何图案,包装也简简单单的。作为最佳辩手的纪程风,语文老师另外奖给了他一本笔记本。
陆子轩牵好单车之后,就在说好的老地方等纪程风。本来打算跟纪程风一起走,但是语文老师叫住了纪程风,说是有点事情跟他说。纪程风就让陆子轩先去牵车。辩论赛拖了一点时间,再加上点评还有颁奖的时间,陆子轩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现在身边陆陆续续离开的人大多数是刚刚一起看辩论赛的人。他们或者两个一起,或者三四个一起,都在讨论刚刚的比赛。陆子轩听到了擦肩而过的一两句“刚那男的,就是那个最佳辩手真帅。”“长得好看,辩论也厉害,真棒。”他突然从心底里升出一股骄傲。他喜欢的人,真的很棒。你看,那么多人在夸他。与此同时,又有一种淡淡的失落。他喜欢的认,真的很棒。可是,却不属于他。他甚至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他真弱,陆子轩自嘲地笑了笑。
”子轩。”正在自怨自艾的陆子轩被纪程风充满活力的声音打断,“你会不会等很久了?哎,语文老师好烦啊,说什么既然我辩论辩得这么好,那语文成绩不应该不好啊,什么看来我不是没有语文天分,而是没有对语文好好努力。她以后要好好监督我,让在语文发挥跟今天一样的水准。”纪程风骑着单车赶到老地方,一见到陆子轩他就忍不住抱怨语文老师。但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子轩,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没有啊,你看错了。我今天很开心。没想到程风这么厉害啊。看你说得对方没话说,真是很厉害。”陆子轩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迅速敷衍了纪程风的疑问。“不对,我刚刚感觉你不开心!你别敷衍我!”纪程风并不愿意被这么敷衍过去。“那你说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你今天这么棒,比赛又很精彩。又没发生什么事情,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纪程风眉头紧锁着看着陆子轩,想看出点什么。但是陆子轩很快转过头,“走啦,天都快黑了。快点回家,一会上晚自习呢。”说完,他率先骑起单车。纪程风没办法,只能跟上他。
到小区门口要分别的时间,纪程风叫住了陆子轩。“喏,这个给你。”他从书包里掏出马克杯。“这个是你比赛赢的,你应该自己留着做纪念。”陆子轩并没有接受。“我还有笔记本呢。这个杯子给你。你陪了我练习那么久,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所取得的东西,都想分你一半。快点,我肚子饿了,我要回家吃饭。”纪程风话都说到这里了,陆子轩就没有再推辞,那句“都想分你一半”,即使知道只是对朋友,陆子轩也分外满足。他接过了马克杯。“那就谢谢程风了。你今天真的很棒。”纪程风看着笑得很温柔的陆子轩,“切,别跟我客气了。怪肉麻的。”然后就逃跑似的赶紧骑走了。陆子轩看着他的背影,也骑回了家里。
回家,仍旧是一片黑暗。爸妈还是没有回家。真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忙什么,陆子轩见到他们的时间真的是少之又少。不过他知道自己也不能抱怨什么。毕竟正是他父母的忙碌给他和陆晓提供了优渥的生活,虽然他们不常见面,但是给他们两个的却是他们所能给最好的。今天时间有点晚,陆子轩就直接拿了泡面出来,他先烧了水,把煤气炉的火开得很小。然后直接找了衣服去洗澡。等洗完澡出来,水差不多开了。他把面放进去,又加了颗蛋,随便搅了搅,等面好了,就随便吃了。陆子轩知道他的饮食习惯并不健康。除了中午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尽量荤素均匀,晚餐他经常敷衍过去,不是自己随便煮煮,就是在外面快餐店随便吃吃。作为一个正在成长当中的高中生,这种晚餐真的不合理。但是他也没什么办法,他没什么时间买菜,也没什么时间做荤素搭配好的晚餐。只能这样子了。
纪程风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他妈妈程素已经做好了晚餐。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有跟妈妈说他今天参加辩论比赛,为此,程素还专门加了菜。但是,看到纪程风这副不开心的样子,程素也不敢问他太多比赛的事情,只以为他比赛的结果不理想。“程风,来吃饭了。”纪程风洗好手坐下去,“爸呢?”“他今晚有个饭局,没回来,今天就咱娘俩吃。”“那怎么那么多菜啊?”“这不是,我以为你。”程素欲言又止,迟疑地看着纪程风。“哎,对了,妈,我今天比赛赢了。我还得了最佳辩手呢!”纪程风突然想到,兴高采烈地说。“这孩子,那怎么进门闷闷不乐的。我还以为你比赛得很差劲。都不敢提。就知道我儿子最棒,看,妈妈给你加菜加对了!”“没有啊,我哪里有闷闷不乐啊。哎,妈你真好,这茄子真好吃。”“好吃就吃多点,明晚还给你做。”“啊别啊,妈你别我一说好吃,你就天天煮啊。”纪程风哀嚎。“妈这还不是看你爱吃。“爱吃也不是这样天天煮的啊……”
小区里家家户户的灯火都亮了,母亲的唠叨父亲的教导,简简单单的话交织出万家灯火的辉煌。家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