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逆袭之沐王妃》李佳佳迎

10、第 10 章

　　“小兔子？”在看到这角门的不速之客后，抬起眼来，向沁芳瞥去。沁芳轻怔了怔。这女子。长得还真是像。

　　她没说话，自觉施礼，低下头去。上前道：“姑娘，这小兔子乃是我家小主的。不慎闯入此地，可是让姑娘受惊了？”“没有，哪里的话。”她微微弯眉，起身来：“不知你家小主是。”“花青苑的。”

　　“看来这只小兔子，是喜欢园子里的月饼。”

　　我从床上坐起身来，恰好那窗外一片花色弄影，刘华坐在房间内，那落地罩外，彼时面上贴着黄花，身段妖娆，微抬手揽了揽发，“夫人真是越来越美了。”一旁的侍女翠哥毕恭毕声宫闱道，她一横眼，波光潋滟的：“当真如此？”那翠哥毕恭毕敬道：“是，奴婢万不敢哄骗夫人的。”只那相互交迭的手心，却在那刘华的目光下，慢慢沁上一层汗。那刘华轻轻一笑，宛若娇花照水：“翠哥儿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彼时恰是一朝暮春之时，那廊上下人侍候供养的鹦鹉正在笼子里蹦跳着，叽叽喳喳的叫着：“夫人吉祥，王爷吉祥！”

　　刘华抬手轻抚了下眉心：“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不省个心，叫了那么长的日子，便是把那门板叫穿了，也不见得王爷来过。瞎唤个啥。来人，把那鹦鹉取了来，把嘴巴给我割了，扔后院去喂旺财。”那翠哥已是浑身一寒，听闻此声噗通跪下道：“是，夫人。”便慌忙道：“屋外的将养那小杂种的奴才听见了没？还不快把那不识趣的东西摘了去，无端扰夫人清修！”而那屋外侍候此鹦鹉的小厮已然慌张一迭步走到那门前廊下里扫袖跪下应嗻。末了提了命便要去执行。“哎，慢着。”而那刘华彼时好似想起些什么，忽而一抬纤纤素手，那红色丹寇无端的森森。她忽而轻轻一笑：“我改变主意了，把那小东西提过来。养了那么久我的宝贝儿子，怎么舍得呢。”“是，是。”那刘全家的赶忙去廊下取了那鹦鹉来，进了屋。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日，丫鬟给我偎上迎枕，捧了玉碗来给我喂水，便在此时，那门前晴柔走来，在我的身边站定了，道：“姑娘，西苑的夫人来了。”我正喝着水，闻声轻轻抬起头来，这王爷后院迎娶的几位妾氏，我倒是有所耳闻，这刘华，乃是沐王其母妃投其所好，所纳之宫中女子，昔日听闻伺候其的姐妹说，最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子。其它，倒是了解不多了。今日，她怎么来了。

　　我思及此，眉目温婉，口中却道：“如此，快快有请。”言罢已是起身，晴安扶着我的手站起来，向外走去，将将走到隔扇，透过落地罩子的花纹看去，但瞧得那门前暖帘被一只素手掀起，尔后倾身进来一个女子，彼时身穿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凤纹织锦缎宫裙，披一件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微微倾身，那手上丹寇。我绕过隔扇，恰时她站直身子，微侧眼打量这件屋子，杏花未歇，端得是难得暖阳照人，她站在那门前，螓首蛾眉，横眉下一双桃花眼，端得是一双眼波光潋滟，眼角眉梢上扬，媚态横生。

　　“奴婢见过华夫人。”片刻怔忪，我已是颔首屈膝施礼。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移过，却好似没有听见我的话，看见我的礼，只不紧不慢的任由翠哥儿扶着，在这屋里四下走了，在多宝阁前停下，取过那架上一件汝窑天青釉面的微花觚来，端在手里端详，末了小声笑着和那翠哥儿道：“哟，这还真是好物件。”一番说笑间一抬眼，瞧见这边屈膝的我并着一众丫鬟婆子，这才收了唇角的笑，扬了扬下巴，道：“你们几个丫头立在这里作甚，主子在里面还不进去伺候，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天生伺候人的货色也想登天。”

　　我额头沁出些汗来，只不卑不亢道：“夫人别责怪她们，奴婢就是花伊心。”“丫头你逗我呢。就凭你，连你身边的丫鬟都不如，也配说是王爷眼中人？”“承蒙王爷厚爱，却是奴婢。”她抬起手来轻叩唇珠，却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哎呀，这，伊心妹妹？”她笑了：“恕姐姐眼拙，伊心妹妹病的如此一副病西施模样，却是面色不大好。”她由翠哥儿扶着，走上前来，如是轻轻道。我抬起眼睫看着她，迎上她的目光，却是垂下眼去，施礼道：“奴婢不敢担一句妹妹，还请姐姐切莫折煞奴婢了。”“何必那么客气。”她道。却自顾自过去坐下喝茶了。惶惶然若成了这厅堂的主人。我的礼施着，没说话，她端起茶盏饮了那么一口，方才抬眼笑道：“哟，看我这记性，妹妹你怎么还站着，过来坐。你身子骨儿不好，却是要好好将养，别累着。”她扬头道：“没个眼力的小蹄子，怎么伺候的，还不快把妹妹搀扶坐下，要扎眼吗！”“姐姐别怪她们。”我道：“是我调教不周了。”微微侧眼道：“还不去替姐姐斟茶。”“是。”身边的许柔上前。我在一旁坐下。

　　“话说起来，念及妹妹近日身在病中，烦闷，今日来见妹妹，特地备了些礼物，已经交给妹妹房内下人了。”她轻轻笑道。我闻声轻抬眼。笑道：“姐姐费心了，您来看妹妹，妹妹已经感动不迭，礼物妹妹哪敢收呢，真是折煞妹妹了。”“无非是一些钗粉，绣帕，锦缎等。”她拍拍手。那卷帘被掀起，一个小厮躬身而入，手中提着一只笼子。她笑道：“看姐姐病中烦闷，这是西域的鹦哥儿，能识人话，给妹妹把玩，权当做消遣了。”“识人话？”她递了个眼色，那小厮立马将碗中谷物架起。“王爷吉祥，姑娘吉祥！”那鹦哥儿立马唤道。

　　“哎呀。”我轻笑。“这倒真是件稀奇的物件儿。”“妹妹喜欢，便送给妹妹了。”“这，西域进贡想来是极稀罕的奇珍，虽是好，妹妹却是不敢收的。”“姐姐也没什么要紧好的物件，妹妹要是不收下，便是不给姐姐面子。妹妹你看，人切忌莫夺人所爱。妹妹近日喜欢它，我若是抢了去，藏了去，不给妹妹，那倒是我不好施，不愿做这出成人之美的功德了。且我好清静，这物件养在我的院内，我正愁没处安放。妹妹就当帮姐姐一个忙。收了这鹦哥儿小可爱吧。”我刚要开口拒绝，但瞧得那鹦哥儿张口道：“收了我吧，收了我吧！”此声一出，房里的丫头婆子们，均是笑出声来。

　　“哎呀。”“姑娘，您便收了吧。”我身边的丫鬟道。“奴婢帮您照看。”我素来和那许儿亲宜些，且。我垂眼看一眼那鸟，这鸟之前从未见过，倒是讨喜的紧。“我素来性子耿直，不会说话，得罪的人也多，这些年身边不知为何，总是聚着小人。说我不心忧，却是非真。若我说话无意得罪了妹妹，还请妹妹担待姐姐这鲁直的性子。”她轻轻盖住我的手，脸上含着歉色，有些寂寥了：“于我而言，财物此等身外之物，我向来不在乎，我想要的，是一位交心的好姐妹。这后宅太凄清，一个人委实太寂寞，我只想有个伴。这后宅太凄苦，到处充满着勾心斗角，难求的是一份真心。我求了这些年，也没求到。而为此于我，付出什么都值得。”一行话说的，无端端让人心下凄凄，红了眼眶。

　　槛窗前，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的掐丝珐琅绘花鸟百年好合图样的靶镜反射着淡淡的光泽，也曾经照耀无数白头人如花的容颜，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内瑞脑丝，香烟袅袅。

　　“那妹妹就收下了，谢谢姐姐心意。”“哎。”她道，眉眼之间带上欣慰笑意。

　　又是一番说话，便是已到了午时，困觉的时辰。

　　“如是，便不打扰了。”她盈盈起身来，我起身道：“恭送姐姐。”

　　今日却是风大的紧，她到门前，翠哥儿轻旋开金镶青石寿字折枝伞，伞下她身披着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披风，微转螓首，发髻上的蓝宝石蜻蜓头花钗，竟有些火光熠熠。

　　“伊心妹妹。”她道。“姐姐。”我回她的话。她鎏银南珠耳珰, 羊脂玉五蝠如意扳指轻轻覆在我的手上，纤纤素手，如此纯净，柔软，无暇。“姐姐走了，妹妹回去好生将养。”“好，姐姐慢走。”

　　甬巷夹道的兽头石灯，落上花瓣来。那杏花的花瓣一并飘零在她的斗篷之上，发髻的压花之上。转身上了小轿。

　　花伊心站在门前，看她离开。目送她远去，并着那天上一线的脉脉南雁。

　　“姑娘，回吧。”身边的悯枝道。她道：“悯枝，现下是什么时辰了。”“回姑娘的话，已是午后，卯时二刻。”
　　她道：“待我去小厨房。”“姑娘，您？”她带着病色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红霞，却是摇摇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