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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话说小包也是很厉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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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定主意要吓我是吧?我告诉你,我是吓大的……”嘴硬,我自己最明白自己喜欢嘴硬和死不服软。
“来,把执念转移做完。”小包扔开书,跳下床。
“哦。”我本来在撕饼干,听到这话还是乖乖的到小包那边去,坐下。
“我要不要出去?”永和最近嘴角有点发炎,正对着镜子上药。
“不用,你也出去不了了,已经过了6点了,太阳落山,只要踏出这一步,我都不能保证你下一步还能不能踏在地面上。”
“……”
我们俩互相看看,一起看窗户外面的天。浓密的云已经遮天盖地的笼罩住了室外所有的一切,寝室里的情景此时被反射在玻璃的内侧,外面就好像被浸泡在了墨汁当中,蚀骨的冷意似乎在不断的找机会往房间里钻,塑料钢的窗户好像被无形的手不停的推撞着,吱吱呀呀的发出人体骨骼生锈一样的怪声。
“今天……是我疏忽了,算起来也不能全赖我。”小包已经把进龙的桌子收拾开了,桌面上平铺开一块已经眼熟的绒布。“月蚀……”
“啊?天象奇观呢。”我跑到窗前,努力的想要看清外面的一片黑暗,可惜依旧是一片模糊的黑,隐约能看清楚对面远远的建筑的轮廓。
“不是月全食,只是偏食,不然恐怕我们得另找一个地儿自保了——月亮啊,一直是人类的保护者,从遥远的时代一路走来,她没有大气层的表面全是代替地球承受的天体撞击的痕迹,月亮就像一面时刻守护着的盾牌,保护着地球上所有的生命。”
“月蚀,日月地在一条直线上的影子区域;潮汐之日;所有的生命都因光而枯荣。就像灵体不能直接暴露在日光下一样,人类的魂魄对月光有着无法抑制的亲近感,很多时候,人类的魂魄会稍稍的离开身体,和梦幻的感觉一样。道家认为的羽化飞升就是灵魂离体的一种升华表现。尤其在月夜……”
小包慢慢的说,手上也没停下,已经点燃了一片类似干花的东西。绒布上散落着几根红绳子,还有几枚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孔方兄。还有本厚的不像话的线装书,我扭着头去看,上面的字我竟然一个都不认识,正要感慨我这些年学中文学英文学古代韩语现代汉语都学到隔壁人身上去了,小包指着书说:“梵文。”
“啊?梵文?是不是西天取经那个啊?”
“是,原装线订,正版进口。一印度和尚和我师傅换的。换走了一只宋代的佛骨舍利。”
“……舍利,不是佛教的?”永和随口问。
“个人收藏。”
包大人终于把阵部署得差不多了,烧化的细白灰被仔细的收在一个纸折子里;铜钱按某种规则三三两两的排列好;六只线香竖立在半只对切开的苹果上;当然少不了管制刀具——一把柄上镶嵌着宝石的小刀,我不识货,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古物,好像没开锋,圆圆钝钝的像韭叶似的。
“师傅不肯给我‘天阙’,我就借用了‘水龙曲’,上善若水,厚德载物。”
水龙曲是唐代波斯进贡的佩刀,我自然不认得,但是小包似乎很喜欢,一直不断念叨。说什么饮水为龙吟之类的话。
“本来没这么麻烦的,天气不好只能在室内做,自然是稍微要费事些,——伸左手!”小包命令。
“不许那刀割我,你刀消毒没啊?”我看他拿起刀来。
“碰都不会碰到你。”他虚空在我手背上划了一刀,一道血口毫无知觉出现。顿时血就流了出来。
“来,滴到这里。”他拿着刀指着铜钱中间的年兽牙齿。
“我的血啊……”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口子破的那一刻,外面的风忽然泄了力气,一直在耳边的吱吱呀呀声也变的几不可闻,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起!”(也可能是“启”)桌子上的铜钱不可思议的在小包一声号令下翻身立在了桌面上。
“啊!?”我低头去看下面是不是有磁铁。
“我早见识过了,就这招最唬人。”永和抱着胳膊笑。
“真的啊?你好厉害啊!”我真心的说,小包也笑了,但是手上还是动作没有间断,后来知道是密宗的手印。把佛教的手印和道家的法阵结合,据说是包大师一门一向的传统,也因为这样,佛家拒绝承认他们创新出的一些法术,倒是道教,也许是渊源太深厚,他们在道术界甚至有相当的发言权——这当然是后话了。
“身心不动,观自在天,衍那天……”小包花样繁复的翻着手印,期间一指我还在流血的创口,创面血迹马上就干涸了。
我们两都没做声,似乎整个6栋只有小包一个人的存在,时间越走越慢,小包一个手印已经结了很久:双手拇指和食指相互覆盖,手掌打开,背面覆盖在额头上方。
“看……”我忽然发觉竖立的六只线香里的三支正在迅速的燃烧,线香的红色燃点发出越来越亮的光,眨眼就比另外的三支短了一截了。
“胆敢造次?!”小包忽然张眼,眼神吓我一跳,竟是精光大盛。“虎!”
“……?”我没理会他,还沉浸在惊吓中。
“虎!”永和急忙在我身上翻找。
“哦——”我忽然领悟,忙从包里找出那面小小的“虎”护符。小小一个竟然有点烫手的温度。
“祭起来。”小包继续手印,只是简短的吩咐。
“祭?——”我迷惑的看永和:“要我怎么弄?”
“护住心口,眼睛闭上,看到什么都别信!”小包极快的说:“永和,把香拿到别的地方,小心别弄灭。”
“……”我迟疑的闭上眼,耳边灌满了风的声音。
“轰……”闷雷一样——“怎么了?”我忙问。
“……”
“怎么了?小包?永和??”我继续问:“我能睁开眼了不?”
“小包?小包?你怎么了?”
“……”周围没有声音,也没有了风声,静,我越来越没底气。
我眯缝着眼,偷偷的张开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