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的灵魂体》杯温茶不凉

28、见个面吧

　　两天的高考结束，陈萌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告诉豆豆自己来了，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模样，不打扰的静静观赏，一点一滴或笑或闹都是豆豆最原本的模样，都是风景。
　　收废品的小贩把生意做到宿舍楼里面，满地的堆积只换出个锅底钱，豆豆一屋子七个人吃得很开心，回学校的路上，叶子同学特地跑进超市拎出两袋核桃奶扔给豆豆，于是豆豆再次成为谈资，一路欢笑。
　　估分报志愿，对这些陈萌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豆豆咨询了安爸安妈的意见，报了几所中等学校，至此，真的到了打包回家的时候，安爸的朋友开车接孩子顺路捎上豆豆，豆豆是宿舍里第四个离开的，陈萌看着她哭了四场，眼睛红红的，一点儿都没有传说中兔子的可爱，坐在回家的车上也是情绪低落，开车的叔叔不是多话的人，而且貌似很理解两个孩子的状态，所以没有再增加来自礼节的疲劳，反而是简单的交流让两个孩子都轻松了不少。
　　晚饭的餐桌上照例都是豆豆爱吃的菜，安爸安妈马后炮的就高考一事嘘寒问暖，一家人氛围很好，安爸还端起了酒杯，像模像样的祝贺豆豆高考结束，豆豆表示不满“人家都是祝贺个金榜题名什么的，你这好像是迎接刑满释放人员”，一家子心最大的安妈立马接话儿“金榜题名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啊，有的恭喜就先祝贺着吧”，就此豆豆专心吃饭，剩老爸老妈言来语往的斗嘴，豆豆囫囵个八分饱，扔下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白瞎了我爷爷教育你俩几十年的苦心，哎……”回屋了。
　　一进屋豆豆的小眼睛立刻放光，笑得好像看到棒棒糖的孩子，陈萌见了不禁嗔怪“还真是小孩子”，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现身，她可舍不得吓到豆豆呢。
　　“姐，我考完试了，可想你了呢这几天”豆豆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思念。
　　听豆豆这样说，陈萌自然的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自己几次看到豆豆一个人的时候发呆的事，陈萌知道那时候多数都是豆豆在想自己，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的念叨出来，“恩，我知道。现在是不是觉得很轻松啊”。
　　“那是必须得，终于上完学了”豆豆说着舒服的靠在那儿，一副慵懒的样子，还拿手拍了拍自己的右侧腹部，摆出挑剔的样子继续说道“姐，你都跟爸妈学坏了，目前为止你们仨没一个正经关心一下我考得怎么样的，我是捡来的啊，捡来的”，摇头晃脑假惺惺的叹气。
　　“是嘛？原来是捡来的啊，那请问捡来的豆豆，你考得怎么样啊？”陈萌开心的和豆豆胡扯。
　　“太虚伪了，讨来的关心太廉价了，本豆豆不是嗟来之食”话锋一转，“姐，你会跟我一起去上大学吗？我报的三个都是外省的，咱俩一起出去开开眼界好不好。”
　　“傻孩子，咱们俩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啊，我答应会送你去上学好不好？”陈萌知道豆豆希望自己答应的，但是现实就是现实，自己需要时刻清醒的面对‘人鬼殊途’，又因为不想豆豆失望，于是紧接着承诺要送她去上学。
　　事实上两个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豆豆也是很清楚明白陈萌一直给自己灌输的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事，所以在提出邀请的时候心里有预感陈萌会拒绝，但真的听到还是难免失落，即使有补救的承诺也没能挽回很多低落的情绪，只闷闷的应着“哦，知道了”。
　　陈萌想了想，换了个轻松的而且自己准备已久的话题，“豆豆，为了提前预祝你的大学生活，我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哦，猜猜看是什么？”。
　　此言一出果然奏效，这是第一次收到来自陈萌的惊喜呢，豆豆激动的坐直猛盯着陈萌栖身的腹部“姐，你，你……”，可是只说出三个字又憋住了，想了几种常见的惊喜，比如小礼物什么的，可是好像都不是陈萌可以做的，一时真就猛住了。
　　“咳咳，豆豆，那年你撞头撞晕的时候有见过我的，记得么？”陈萌一点点提示，也是给豆豆一个缓冲。
　　“可是没看清呢，后来就看不见了”豆豆自然地顺着陈萌的提示回忆起当初，以及自己对后来的不能再见的耿耿于怀，下一句抱怨还没酝酿完整，豆豆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尖叫脱口而出“啊！！！”，声音太大，慌乱捂住嘴巴心虚的看一眼门口，压低的声音掩盖不住的强烈意外和惊喜，“姐，你能现身了吗？姐”没等陈萌回答紧接着开启了自分析模式，“姐，后来你不是各种尝试都不行吗？天啊，姐，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练成绝世武功了？？？姐，什么时候的事儿，咋都没告诉我呢，姐，你真的能现身了么，是站地上的还是飘着的啊，有金光儿么，姐，姐，我想过好多好多次你的样子呢，都想过要是太丑了也还想看见呢，姐，我太高兴了……”。
　　听着豆豆高兴到错乱的表达，陈萌没有打断，耐心的听着，直到豆豆激动的情绪自动平复了些，才接茬儿提醒道“确实练了可以现身的功法，不过还没到熟练，有时候控制不好可能会少点儿什么，你能行么？”
　　豆豆明白陈萌的意思，爽快的应着“必须行啊，你是谁啊，你是我姐啊，啥样儿都是啊，必须的”，说着还学人家挺挺瘦了吧唧的小身板儿，自信满满的保证着。
　　“是嘛，我们豆豆这么厉害啊，那我可要现身啦”陈萌再次确认。
　　“恩，我等这一天等到花儿都谢了”豆豆深表急切期盼。
　　“那好，你先转过去，我一会儿站到地上，等我弄好了叫你你在转过来，不叫你绝对不能偷看哈，吓傻了我可不管，听到没？”陈萌安排着具体步骤。
　　“恩，知道啦，姐，快点儿吧，好激动啊”豆豆非常配合的扭过头，催促着。
　　“咳咳，那个，不许嘲笑我的棉袄，不许声音太大惊动爸妈，听见没有？”陈萌继续要求细节。
　　“嘿嘿，姐，放心吧，花棉袄多淳朴啊，绝对不笑，绝对不笑”，豆豆想象着陈萌自己提到花棉袄时的别扭，没等真的见到就要憋不住了，为打消陈萌的顾虑还刻意伸出三根手指头捏住上下嘴唇。
　　她的小心思哪里逃得过陈萌，‘就知道你会笑’陈萌在心里撇撇嘴，倒也没真的在意，只是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罢了，幸好和豆豆不用怎么考虑面子问题，“那我出去开始准备了哈”，最后叮嘱一句，陈萌离开豆豆的身体。
　　感受到陈萌的离开，豆豆在期待的等待中突然有些紧张，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当年灵魂出窍的自己因为处于晕乎乎的状态，白白错过瞻仰陈萌尊荣的大好机会，后来的几年时间多次猜度未果，总觉得各种美好的或者有点丑的样子，只要是陈萌就都是亲切可爱的，只要想到脑子里勾画的是陈萌，就好像把审美观丢在公交车上了一样，总是得不到结论，现在描画了几年的人就在自己身边，稍一扭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那种兴奋怎么是能够抑制的呢，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好不好。等啊等，等啊等，时间去蹲大便了么，怎么这么慢，“姐，好了吧？”
　　没有回音哎，再又强忍不知多少秒，“姐，我数三个数回头了哈，一，二，二点五，二点九……”
　　“恩，好了”在自己即将紧张的念出三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熟悉中又带着些许不同，豆豆也说不出差别，总之就是不一样，可能是传递介质的关系吧，管他呢。
　　“姐，那个，我，我有点儿紧张”真是丢人哦，豆豆狠狠得鄙视了下自己，“呼……”深呼吸，深呼吸。
　　终于，一张温柔的笑脸、一件真真切切的花棉袄，从眼角一点点出现在眼前，附赠一条花裤子和一双布鞋。“姐……”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豆豆抽抽搭搭的扑过去一把抱住站在那儿的陈萌，哽咽着不知心里那么多的话从何说起。
　　“干啥呢？还没睡呢？？？”外头传来安妈的询问，听声音是要准备睡了。
　　“哦，就睡了”豆豆慌乱的应了声。
　　回过神后退一步再看陈萌，刚才的紧张和激动倒是被安妈打岔给打没了，盯着面前人微笑的脸看了又看，终是一咧嘴，快乐的伸一根手指头戳戳脸戳戳胳膊，拉着对方的手一起到炕边面对面坐下。
　　陈萌依旧笑而不语，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豆豆突然想起什么，蹲到白天拉回来的箱子前翻腾一阵，拿出件叠的整整齐齐的淡蓝色衣服，伸手递给陈萌，“姐，这个是给你的”说着竟然还不好意思的瞟向别处。
　　“哎，果然还是被嫌弃了呀”陈萌叹口气故作悲伤。
　　“额……”豆豆慌忙回头盯住陈萌，只见那家伙笑的满脸桃花开的样子，“姐，你故意的”，又被耍了，好心塞，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