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力更生的灵魂体》杯温茶不凉

29、倒霉孩子

　　皱着包子脸拿怨念的小眼神儿看对方，其实心里在悄悄的想“原来姐的鼻子是这样的，眼睛是这样的，耳朵……”，看着看着豆豆的表情自然间流露出的探究出卖了她的心理活动。
　　算起来两人相处已近四年，奈何‘人鬼殊途’，豆豆的点滴成长变化陈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陈萌于豆豆却一直都还是虚幻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对陈萌这个姐姐的感情足够坚定，怕是偶尔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疾病吧。陈萌了解这个时代对鬼魂之说的态度，所以对于豆豆给予自己的亲近尊重甚至依赖也是深为感激，迎着豆豆凑在自己身前缓缓描摹的眼神，陈萌选择静静的等待，即便自己维持实体要消耗很多能量，那又怎样呢，有钱难买我愿意。
　　“嘿嘿，姐，你长得还行哈”看了又看，豆豆很不会说话的总结了一下。
　　拿在陈萌手里的短袖衫应声拍在豆豆头上，“真是不说话刚好，张嘴就欠揍的破孩子”陈萌翻了个白眼儿，顺手展开豆豆给的T恤。
　　“天空的颜色，你说过你喜欢”随着陈萌的动作，豆豆笑嘻嘻的邀功献宝。
　　“恩，还行吧”想到这应该就是高考前豆豆和叶子她们逛街时买的那件，陈萌心底喜欢只是嘴上和豆豆一个德行。
　　“那是，豆豆的选择，必须行。姐，你试试呗”有张欠抽的嘴就必须配套够厚的脸皮和组织疏松的大脑，“呀，不知道你今天现原形，没洗，嘿嘿”豆豆还真像不好意思似的抓抓头。
　　“早知道你这么烦人，就现半个原形，吓晕你，省的废话这么多”陈萌好嫌弃豆豆哦，默默念叨着‘今天没看黄历，应该是选错日子了，能反悔重来吗？’
　　“那哪儿舍得啊，谁千叮咛万嘱咐的‘别回头啊，别偷看啊’，比人家洗澡的都紧张”完了，豆豆脑筋搭错线儿了，可能是欢喜过头傻掉了，口不择言啊口不择言。
　　顺着这个话题陈萌真怕跑太远找不着家，恨恨的瞪一眼豆豆扯回跑偏的对话，“你替我穿着吧，我只能偶尔原形毕露，没法带走的”。
　　“啊！！不偶尔不行吗？这样多好啊”豆豆抓着陈萌的手，小孩子似的摇着小声儿央求。
　　“豆豆，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毕竟……”陈萌意欲解释。
　　“我知道，你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你和我毕竟是殊途而往的必然，我们要遵守各自所属的法则”，豆豆替陈萌说着被打断的话，这些话都是陈萌曾经说给豆豆听的道理，都是豆豆不喜欢的话，最让豆豆不喜欢的是这些话自己无可反驳。
　　“姐，你现在这样是不是要损耗元神啊，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发泄过情绪，豆豆想到影视剧里种种说法，猜测陈萌可能也在承担着巨大的损失来见自己，不禁又心疼起来，满心满眼的关切。
　　陈萌也不瞒着豆豆，“没那么严重，不过也确实要消耗比较多的能量，但是不用担心，这些能量我可以在夜晚慢慢补充回来的”一边解释一边安慰的拍拍豆豆的小手，豆豆的小手有点儿瘦，握在手里质感一般，可是还是很好握。
　　“恩，姐，那我抱抱你就快去补充能量吧，用太多变丑了可怎么办”，关心战胜贪恋，豆豆张开双臂给陈萌一个大大的拥抱，鼻息间的味道暖暖的甜甜的。
　　陈萌拍拍豆豆的背“恩，真是乖孩子，不许多想，好好睡觉知道吗？”
　　“恩，知道了”
　　“那我是抱着你隐身呢，还是松开你隐身呢”知道豆豆舍不得自己，陈萌给豆豆一个小小的选择权，一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二来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安慰吧。
　　“恩~，诶，对了，姐”选择题没做完，豆豆倒是突然想起件事儿，两手握着陈萌的胳膊身体稍稍后撤，看着陈萌商量道“姐，咱俩还没去拜佛呢，明后天去呗。”
　　陈萌听了一笑，原来是这件事儿，“恩，你和爸妈说好，同意了咱们就去。”
　　“保证完成任务”豆豆学了个敬军礼的姿势，“姐，让我以这样的姿势目送你离开吧，是不是很帅？”
　　“切，自恋的家伙，那我走了啊，还是河边更好一些，明天我再过来，该干嘛干嘛不用特意等我哈”陈萌絮叨的叮嘱一堆。
　　“恩，知道了，明天请敬候佳音吧，我的好美的姐姐”豆豆满脸的谄媚，若是给安妈瞧见了，绝对会喊安爸起来看热闹。
　　“你呀……”陈萌留个宠溺的尾音儿，消失了。
　　豆豆收好T恤，兀自躺在那里不知又想了会儿什么，夜里有梦，醒来却又忘记了，只余些模糊的影像。

　　日上三竿，蹬腿踹被伸懒腰，直拧出一朵花儿后，豆豆终于起床。头不梳脸不洗，倒腾着空出带回来的书包，装两件短袖一条裤子一把雨伞，另又塞了几片创可贴和拉肚子药，打好包等爸妈回来一起吃饭。
　　饭桌上没等豆豆说，安爸倒是先问了暑假打算都干点儿啥，豆豆自然接口“哦，正要跟你俩说呢，想先去市里玩儿两天”。
　　豆豆说的随意，安妈难免认真“跟同学去啊？谁啊？男的女的？”
　　豆豆一边夹菜一边看一眼老妈“妈你又想错了，我自己去。哎，真是不像小时候那么关心我了，啥都猜错，我滴心啊，拔凉拔凉的。”
　　“别扯淡，你自己去干啥，一个人有啥好玩儿的”安妈表示完全的不相信。
　　“就是，实话实说吧，我和你妈还是挺开明的”安爸永远都是安妈背后的安爸，妇唱夫随天衣无缝。
　　豆豆嚼一嚼咽下嘴里的饭，鄙夷的扫一眼对面没怎么拿眼神关注自己的老爸老妈，“你俩啊，大脑和恐龙那么大，想事情太局限了，所以总是想错。我这回是还愿去，那就得清清静静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才行，又不是上动物园看猴，还成群结队的啊。”
　　“你小时候跟我上市里就爱看猴儿，看就看吧还贼抠，不管拿啥吃的一点儿舍不得给，光看别人喂你跟着捡笑”，安爸很开心的打岔，豆豆撇撇嘴没稀得吱声儿，老爸后半辈子就指着那几个‘经典’笑话过日子呢。
　　“你啥时候许愿了？过年前儿不是想去没去么？”还是安妈抓住了重点。
　　“爸，你跟我妈学学，想点儿正事儿，挺大个人就知道靠笑话自己家孩子找乐儿，有意思么。”豆豆这边儿借机报复性攻击完安爸，转头又开始忽悠安妈“妈，上回这不您二老反对么，我这么孝顺的孩子，您老不同意当然就没去了。可是高考是残酷的啊，我那成绩你也知道有多荒凉，所以吧，本着不负如来不负老妈的原则，我在心里真诚的许愿了，求无所不在的菩萨保佑我考试顺利。这不么，没吃坏东西拉肚子，没紧张过度晕倒在考场，估分也还挺理想，我合计着还是菩萨向我伸出援手了，所以得好儿好儿去还个愿。”
　　豆豆这通白话不仅换回安妈的白眼儿，一直站在一边观望的通晓前因后果的陈萌也是无语了，这是怎么养大的孩子，谁家小姑娘这样儿啊，说瞎话不眨眼啊，那个围在爷爷身边撒娇又懂事的孩子哪儿去了，一定是晚上没看住被掉包了，哎呀，回头得教育教育，太不像话了。
　　“看看，看看你闺女，说的跟真事儿似的，像谁啊这是，咱俩都不这样儿啊”看来豆豆的说法安妈也不太信，跟安爸抱怨孩子随偏了。
　　“随谁？随她老舅呗”安爸也是个不怕事儿的，想啥就说啥。
　　还好安妈给面子，只是瞪一眼，“那你起早去当天回啊还是住一天啊？”安妈松了口，开始关注行程细节。
　　“啊，打算住一天，要不时间太紧了，也好几年没去了，顺带着溜达溜达啥的”豆豆回答老妈的问话。
　　“呦，溜达溜达不有扰你清净虔诚的礼佛之心啊”，就说吧安妈安爸一个德行，以取笑自己家孩子为乐，好在除了取笑之外还有点儿关心“你自己住旅店行么，身份证还没有呢，别在没人收留住大街”。
　　要不人都说呢，如果不能给予持续的温暖就不要去招惹苦孩子，太残忍了，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不是么，给个希望再灭掉真的是很摧残意志的啊。几句话的工夫，陈萌又觉得豆豆好可怜了，看来教育之前还是先安慰安慰的好。
　　有着小强般抗打击能力的豆豆，看看老妈瞅瞅老爸，“借你家户口本用用，最好再借俩钱儿”。
　　安妈听了终于专程抬头看看豆豆，还是转向安爸“你闺女还不傻，知道出门带钱”说完又转回来看看豆豆，“一会儿给你拿，啥时候去啊打算？”
　　“嘿嘿，还是老妈好，明天吧，正好这两天天儿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豆豆得了老妈的资金援助自然得说两句好话儿。
　　额……，好吧，陈萌又有点儿鄙视豆豆了，太没骨气了，不禁扶额叹息，这是怎么了，这两天这倒霉孩子怎么像是自己不认识了一般，一会儿臭嘴欠抽一会儿油嘴滑舌，难道真给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