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绯闻天下》凉子77

17、秋诗会

　　琉城，南山国的都城。人口过百万，交通便利，三面临海。正值太平盛世，百姓生活富庶，边境交易频繁……现在看起来，环境还不错啊。
　　秋高气爽，风景怡人。我信步走在这通往郊区的小路上，阳光透过班驳的秋叶打在身上一片影影绰绰，初秋的阳光，照得心里暖暖的。深呼吸，清爽的空气让人心中忍不住一震，舒畅无比。回头看看，小菊也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见我回头看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经过这几天的准备，召集来的乞丐已经按照我的嘱咐分布了琉城各大重要地点，他们对我的要求很是好奇，又饶有兴趣。毕竟，我要他们做的只是看看热闹，留心某些人的一举一动而已啊。只是……我发现他们每天回来跟我汇报情况的时候都一脸兴奋莫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比我还有兴趣。看来八卦，果然是人类的天性啊。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文书。古代的八股文我是一窍不通。这就需要找几个人把每天发生的趣闻书写成章，用适合的语句。只是……这招文书的告示都贴出去好几天了，却一直乏人问津。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按理说，我给的月供并不低啊。想到这里，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踩过脚下的落叶，发出微哑的声响。或微黄，或泛绿。随着萧瑟的凉风，翻飞不止，却迟迟不肯落下。吹打在身上，我伸手摘住，清晰的脉络，隐晦的纹路，到了该悲秋的季节了么？
　　这么快。把玩着落叶，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生气勃勃。忍不住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心情不错！
　　今天是琉城一年一度的秋诗会，各路才子都会在枫山一聚，吟诗作对。或高贵或落魄，自有风度。而琉城百姓也是对此十分重视，参加这赛诗会的，早早便报名准备。小摊小贩们也都聚集到这枫山沿路叫卖，倚着人多，倒也能发笔小财。普通的百姓，有热闹可以看，更是趋之若骛，带着家人共赏枫山美景，聆听佳词美句，别有一番乐趣。
　　这枫山也是琉城内一处甚好的去处。山径虽高却不陡，走在上面，呼吸着初秋凉爽的空气，更是觉得舒心无比。看着身旁的才子佳人，真是好不热闹。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嘈杂，却一点都不觉得烦乱，小菊在身后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张望着身边的小摊小贩。一年一度的赛诗会，聚集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身边皆是神色愉悦的行人，或是挑挑拣拣，或是赏叶论秋。我看着这满目的的热闹人群，心情也莫名的高涨起来。
　　“小菊！赛诗会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因着人多，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估计还要等一阵子呢，小姐不妨先逛逛。”这丫头也扯大了嗓门回应着我。
　　拉着她往路旁的一长串小摊子走去，却不知停在哪里好。这密密麻麻的人群，把一个个小摊位围得水泄不通。好容易挤进去，随手拿起一个砚台在手里把玩。也不知是什么石头做的，沁透着一股凉意的砚台泛着微微的荧绿光芒。反复摆弄着，头也不回的问道，“这个好看么？”
　　等了半天，也不见身后的人回答，忍不住回头去看，小菊早已伸直了脖子定定看着什么。什么东西啊，这么好看？放下手中的砚台，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人多……麻烦，学她的样子伸了伸脖子，再踮了踮脚……
　　诶？一个男子？再看，灰色的衣袍熨挺的贴在身上，袖□□接处金线飞织，花纹锦簇。腰间斜挎一枚血色缎玉，辅以暗丝着边，倒是罕见。难得可贵的是，虽是锦绣披身，却丝毫不会遮盖住他身上浑然天成的豪迈之气，哦，果然是个人才，也难怪小菊会看直了眼了，呆会一定要好好逗逗她。就是不知道长的怎么样，向前窜了窜，眯起了眼睛，细细瞧去……
　　大脑嗡的一声响，我徒然僵住。这……这种感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都涌向一个地方，来到我的大脑，突然空白一片，记忆，片段，现在，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什么都想不到。我的手指，明明酥麻无比，为什么，在我想要注意它的时候，却又什么感觉都没有？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我的腿，一动不动，像是生生被定住，却又更像是陷入泥泞不堪的沼泽，沉沦，深陷，却忘记了挣脱，也没有办法挣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世界像是突然安静下来，却又闪现过无数道声音，混乱嘈杂，寂寥无声……反复围绕着我。猛然苏醒，我不受控制的急急拨开身边的人群，挤向前去，脚步很小么？为什么我很努力，却还是只走出了这么一点点的距离？脚步很大么？为什么我恍惚听见周围的漫骂，感觉到恶意的推挤……身后的小菊在召唤什么，我都听不到，听不到……我只知道，我要快点到那个人面前去，快一点……不可以，不可以错过。
　　那人似乎发现了我，侧过身子，遥遥的看着我。
　　用力挤过前面的人群，踉跄在他面前站定。奇怪，怎么会突然感到委屈了呢。鼻头酸酸的，眼睛涩涩的。空空的，没有依靠般，只想抓住他的衣袖，有一点点安慰也好啊。定定的看着他，动也不动，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试探着，小声的，“林，林然？”
　　黝黑的眸中划过一道深思，却没有说话。恍惚间，只觉得紧抓住他衣袖的手被人狠狠拉开，我来不及在乎这些，只是看着他，确认啊……快点……
　　短短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淡淡的开口，“姑娘，你认错人了。”
　　没有温柔，没有气恼，没有疑惑，没有在乎。淡漠的语气，一如对待一个陌生人。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神情，甚至，连淡淡的口气都是一样的，我怎么会认错？摇头，不肯妥协的看着他。
　　身边有人呵斥道，“你这个姑娘真是好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怎可与表哥如此拉扯，成何体统！”
　　呆愣的注视着眼前的身影，他微昂着头，神色间已有些许不耐。紧咬着下唇，终于，放弃的，垂下僵硬的手臂。也许……是真的认错人了。不是么，自己都穿越了。再见到一个相似的故人，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自嘲笑了笑，无可奈何的退后。却惊觉一道愤恨的目光，瞥了眼望去。那男子身边的姑娘正怒瞪着我。抱歉的对她笑了下，看向眼前的男子，语气恢复平淡，“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点了点头。牵着身边的姑娘离开，走进人群。
　　我按了按眉毛，脑袋却还是浑浑噩噩的疼。小菊走过来，一脸担忧的神情，“小姐，你怎么了？”摇摇头，不想说话。有一步没一步的走进人群，心情早已不复之前的愉悦。
　　“小菊，刚刚那个男子，你认识么？”似是不经意的开口。
　　“上官一霖，皇上御赐的镇国将军。”
　　“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看到我面色不善，小菊言简意赅。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三年前么？看来，我真的是认错人了。
　　来都来到这里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更何况，他也并不是林然……不是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却仍然无法忽视心头的那一缕若有所思。莫名的思绪，早已在百转千回间，萦绕耳边，有一个声音，忽远忽近……
　　恍惚间，只看到身边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我被这人潮带动的身不由己的向前移动。身后的小菊也渐渐拉开了距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双臂却被一双手掌紧紧扶住，我回头看去……水忆泽？他也来了吗？
　　浅褐色的眸子低垂，遥遥注视着前方，看也不看我。手臂却被坚定的扶住，在动荡的人群中，虽是摇晃但仍安稳的站着。我低下头，好尴尬啊。
　　“小姐！”小菊挤过人群向我蹭过来，看到水忆泽的那一刻也明显吃惊不小。她惊诧的看了看我，我无奈的回了个眼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一行三人随着人群缓缓挪动。片刻，便已来到一个空旷的坡地前，四周摆满桌椅，围出一片空地。
　　我着急凑上前去看个清楚，不管不顾杀出一条通道。身后两个人随即跟过来，刚一站定，就听得周围一小片惊呼声。寻声望去，只见周围的姑娘们皆是秀手遮唇，一副激动的难以置信的样子。再看看水忆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仍然悠哉的看着会场。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动忽略耳边的议论，不就是狐狸精吗，我也习惯了。
　　一位胡须斑白的老者站在场中，略微抬了抬手臂。只听得锣鼓声响，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白须老者顿了顿，方才说道，“承蒙各位才子捧场，此次秋诗会盛况非常，今日在此一聚，就由段某主持。”
　　那老者示意一下，立刻有人端上桌前，笔墨纸砚样样俱到。只见他轻抚衣袖，拾起毫竹，洋洋洒洒的挥下几个大字。
　　我定睛一看，“秋思。”
　　“下面，就请有意参加诗会的才子上台做诗。”
　　我低下头，悄悄的向水忆泽看去，他看着会场中央，瞧也不瞧我。抬眼望去，片刻功夫，场上已聚集了几十人。锣鼓又响，笔试开始，经过3轮淘汰，场上便只剩下4人。
　　周围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这古代的明星效应也是如此，才子佳人，自有人欣赏。看着那台上的4人，皆是一脸紧张。是啊，这一年一度的秋诗会影响范围如此广大，自是很多人一朝成名的梦想所在了，我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场上的动静。
　　新的一轮笔试开始，台上的四人执笔疾书，片刻工夫四张墨迹未干的纸张便被人挂在了屏障上。
　　我随着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去，满目皆是愁思。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扑呲”一声竟然笑出声来。
　　寂静的场上因我这一声笑显得分外刺耳，抬起头，老者的愤然，台上才子的淡嘲，周围人群的侧目纷纷而至。
　　“这就是那传说中的西西姑娘？”
　　“她身边的那个是水公子！？”
　　“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在这秋诗会班门弄斧。”
　　“听说了么？她据说还要招什么文书呢。也不想想谁会去她那……月供再多又怎样……”
　　看看水忆泽，充耳未闻的样子。估计还在生气吧，不和我说话不说，连瞧我一眼都懒得。挠了挠鼻子，暗暗责怪自己笑的真不是时候，
　　“不知姑娘为何事发笑？”那老者观察半晌，终于开口。
　　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都来了吧，早死早超升。“我只是觉得……愁思不在秋季，而在人心。”周围呲声一片。翻个白眼，鄙视我吧，都鄙视我吧，等我的周刊做出来，你们最好都不要求我！
　　“姑娘既是如此才情，不妨也做上一首好了。”那才子一脸轻蔑。
　　老者诲测莫名的看着我。我咬了咬嘴唇，为了我的事业，就再剽窃一次了。
　　略微顿了顿，摆出一言难尽的腔调，我缓缓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安静，无休止的安静。有了上次在轻衣阁的经验，我也不着急，只等得老者的评价。
　　沉默半晌，老者终不住颔首赞赏，“姑娘果真是一语道明梦中人，纵是老朽……”说罢频频摇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去注视老者，不敢去听周围人群的赞叹。这种欣赏，来的太过沉重，太过不安。看了看水忆泽，神色莫名。他是知道的，只是……
　　乱。
　　“既是如此，那这秋诗会……”那请我做诗的男子满目焦急，看着老者急急求证。
　　老者抬眼看向我。什么意思？我本意不在此啊。我忙摇头，“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失礼了。”
　　转身扒开呆楞的人群离去，人们似乎还没适应过来，倒也任我推开。水忆泽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小菊今天的举止也怪怪的。没心情顾虑到这些，我只是在想，我的文书……这样该有人来了吧。
　　离会场有了一段距离，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这才考虑到水忆泽还在我身后跟着呢。烦乱的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反正早晚要面对的。停下脚步，猛回头，“对不起！”
　　水忆泽把玩着手中的纸扇，亮晶晶的眼睛潋滟流转，唇边却含起了一丝笑。我怎么总觉得我在别人玩弄呢？这被动的地位……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唇边的笑意愈加扩大了。
　　“西西姑娘！”
　　叫我的？
　　诶？转身，回头，一个丹蓝色人影匆匆奔来。
　　儒雅的面孔，清淡的气质，断断续续的气喘，却小心翼翼的说道，“听……听闻姑娘在，在招文书，是，是吗？”
　　我浮起一个笑容。我亲爱的绯闻事业！我就要拥抱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