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征服者》沧苍梦

4、Chapter 4

　　“搬到这里之后，日子过得很快。院子里迷迭香和鼠尾草种得很杂乱，韦赛里斯从来都不会理会这些。总督每天都会来拜访我们一次，他很和蔼，可我总觉得很奇怪。前天我路过一个空院子，那里有一个黄金的喷泉和日晷，花坛里种满了红玫瑰和白玫瑰，混杂在一起看起来真是美极了。这里的侍女从来不主动和我说话，看起来都很毕恭毕敬的样子。对我来说，有和没有，没有什么差别。她们都很怕韦赛里斯，有一天我听到她们在角落里说韦赛里斯对着她们发火了，那真不绅士。我知道她们很怕他，就像我一样。”

　　写完这一句话，凝视着本子上字迹很是一般的通用语文字，丹妮莉丝皱了皱眉头。

　　想了想，她把“就像我一样”这一句话给抹掉。

　　又想了想，把“我知道她们很怕他”也抹掉。

　　丹妮莉丝微微偏过头专注地看着本子上的文字。她觉得这里似乎有些不通顺，或者说，有些不得体。她凝视着她写下的字句，小声念道：“这里的侍女从来不主动和我说话，看起来都很毕恭毕敬的样子。对我来说，有和没有，没有什么差别。她们都很怕韦赛里斯，有一天我听到她们在角落里说韦赛里斯对着她们发火了，那真不——”

　　“丹妮莉丝！”

　　身后猛然响起韦赛里斯那熟悉的声音，丹妮莉丝一个激灵，飞快地将本子合上，拉开桌子边的抽屉放进去。

　　“你在做什么？”不用转过身，就已经听到韦赛里斯近在咫尺的声音。丹妮莉丝抑制住自己深呼吸的欲望，维持着韦赛里斯眼中坦格利安应该有的淡漠，淡然地转过身去。

　　“发呆而已。”她轻声说，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韦赛里斯的脸离她不超过一指的距离，这么近，她可以看到他光滑白皙的皮肤和银色的长长的睫毛。他紫色的眼睛清澈透明，可她却又觉得有那么几分深邃；现在他的眼里只有她。

　　韦赛里斯挑挑眉，薄唇微微抿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丹妮莉丝。他凑得很近，她的眼睫毛他看得一清二楚。坦格利安永远这么高贵美丽，不是么？尽管丹妮莉丝还小，但她已经足够美了。这个府邸里哪个女人拥有超越她的美貌？整个潘托斯又有谁的美可以凌驾于她之上？没有人可以踩在坦格利安头上，没有人。最起码，没有人可以永远占据属于他们的东西。

　　韦赛里斯许久不说话，丹妮莉丝脖子有些僵。她不敢动，因为在韦赛里斯心中，移动就说明了她的恐惧。“韦赛里斯？”她心里涌起一阵恐惧。他发现她的日记了？可今天是她第一天开始写那玩意儿，就连侍女都没有发现，韦赛里斯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都很怕韦赛里斯，有一天我听到她们在角落里说韦赛里斯对着她们发火了，那真不绅士。

　　想起这一句话，丹妮莉丝心中的恐惧更甚。如果真的被韦赛里斯发现了，那她可就完了。

　　韦赛里斯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她记得，更小的时候她说他不像一个男子汉，被他打了一顿；后来她指责他太粗鲁，一点也不像一个绅士，又是一顿暴打。最后她只反抗过一次，那就是说他生下来不是个女儿，不然他们的大哥雷加也不会对别的少女做出那样的事，而最终坦格利安也不会覆灭。韦赛里斯的反应自然很不好，他狂怒起来，狠狠地打了她一顿。

　　不过那一次，她记得他眸子里的疲惫和难过。

　　“啊，”丹妮莉丝这一声唤有了点效果，韦赛里斯眨了眨眼，定睛看着丹妮莉丝。他刚才在想，他只要再凑近一些，或许他的睫毛和她的睫毛就能拼凑在一起了。“什么事？”看着丹妮莉丝询问的眼神，他有些狼狈，但还是维持着惯有的冷漠问道。

　　丹妮莉丝胸腔中深起一种难言的感觉。她也不管韦赛里斯还看着她，微微低下了头。她有些难过，也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茫然。韦赛里斯说要回到维斯特洛去，可她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她也不知道韦赛里斯会怎么回去。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学过什么战术。

　　丹妮莉丝第一次有这么复杂的想法，一时间就忘了韦赛里斯的脸其实就在她脸前一点距离的地方。

　　她一低头，额头就前倾贴在了韦赛里斯的嘴唇上。

　　额头上传来的清晰、柔软的触感瞬间让丹妮莉丝全身紧绷起来，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她整个人都呆住。韦赛里斯只看着丹妮莉丝低下头去，眼前妹妹精致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头顶，满眼都是银金色的发丝，鼻间盈满了不知名的香气。如果只是这些，那还好；可他也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一处柔软的肌肤。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丹妮莉丝的腰。她还很瘦，他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的腰捏断。她没有动，韦赛里斯动了动嘴唇，清楚地感受到丹妮莉丝皮肤下传来的战栗，以及她身躯极其轻微的颤抖。

　　她很少会有这样的反应了。韦赛里斯突然生出些玩笑的念头来。他知道他以前对丹妮莉丝很不好，使得她有些怕他。在她眼中，或许他就是一个糟糕的哥哥。他知道七国的人都叫他“乞丐王”，即使在潘托斯，总督眼里的他或许也只会是一个听话的傀儡、搞笑的小丑。他只有丹妮莉丝了。

　　他这么想着，眼中竟是流露出几分玩味。

　　丹妮莉丝总是表现出漠不关心，可那毕竟只是她的保护壳。剥去这一层，她是什么样的呢？
　　韦赛里斯再度好奇起来。

　　他一直是躬着身子站着的。平时这个时间他不会回这间屋子，因为他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今天他就让伊利里欧总督给他请了一个还有几分名气的学者来教他战场上如何指挥。他确实没有经验，可这不妨碍他有天赋。坦格利安可没有傻子。

　　至于现在，他其实只是回来拿剑去别的院子练剑。这里有些杂乱，不适合练剑。他需要一块空旷的地方。

　　可这一切都在看到丹妮莉丝的时候消减了。韦赛里斯有些受不了自己最近对丹妮莉丝的关注。赏赐他带她去凯瑟琳娜那里其实只是想要让她学着点怎么取悦男人，可当着她的面，他一点都不想碰凯瑟琳娜。别说那时了，现在他也不想再见到凯瑟琳娜。

　　韦赛里斯扶住丹妮莉丝的腰，他们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丹妮莉丝靠在他怀里一样。她有些害怕，低着头，只能感觉到额头上韦赛里斯两片薄薄的嘴唇和柔软的触感，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她不知道韦赛里斯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韦赛里斯微微退后了些，将自己的嘴唇从丹妮莉丝额头上移开。丹妮莉丝还来不及放松下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臀下踏实的凳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软但又坚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