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征服者》沧苍梦

3、Chapter 3

　　简单穿戴好的丹妮莉丝看上去就像潘托斯城市中心的那座女人雕像一样美丽。尽管一头银金色的长发只是随意披散下来，丹妮莉丝全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熠熠光辉。韦赛里斯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些莫名的情绪。

　　丹妮莉丝才十二岁了，而他已经二十岁了。就在不知不觉间，坦格利安已经失去那片土地这么多年了。维斯特洛……他们再没有很多时间了。

　　“跟我来吧。”韦赛里斯轻咳一声，将视线移开，率先朝外走去。

　　丹妮莉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要回忆起韦赛里斯将她叫醒前她做的那个梦。她什么都想不起来，除了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除了黑暗，除了寒冷，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阳仍旧没有升起来，可她却能感觉到白昼即将来临。窗外的黑夜就像什么预示一样。丹妮莉丝有些茫然地看向韦赛里斯的背影，抬腿跟了上去。

　　出了总督的府邸，丹马上感到一些寒意。

　　她想要抬手摸摸胳膊，可韦赛里斯说的话似乎被烙在了心底，难以磨灭。

　　韦赛里斯走在她身前，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丹妮莉丝紫色的眸子，他微微眯眼，抬手撩起她颊边散落的长发理至耳后，轻声道：“丹妮莉丝，等下不要给我丢脸。”

　　丹妮莉丝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听他继续道：“嗯……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唤醒睡龙之怒。”

　　他的眸子在潘托斯的夜色中熠熠生辉，绽出璀璨的光华。丹妮莉丝看着他——这人明明是她的血亲，彼此有着相近的容貌，却让她觉得冷。丹妮莉丝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脖子，尽量维持着目光的漠然。

　　幸而韦赛里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战栗，很快便转过身继续朝前走着。

　　街道上冷冷清清，两边的店铺都黑着火。行将消失的夜色笼罩着这一方天地，丹妮莉丝懵懵懂懂地跟在韦赛里斯身后，瞧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其实一点也不像一个王子。

　　他似乎很熟悉这一带，在小巷子里拐来拐去。他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飘荡在身后，丹妮莉丝下意识看了一眼垂在自己肩上的长发，微微卷着，随着她的步子很平稳地躺着。

　　如果把韦赛里斯的头发剪掉，他会是什么样的呢？丹妮莉丝想着，没有注意到韦赛里斯在一家店外停了下来。

　　这家店和边上的都不相同。许多店还没开门，要么就是半开着门，只见店里到有人在里忙忙碌碌，但并没开始营业。这家店，给丹妮莉丝更多的感觉，并不像是一家真正意义上的商铺。

　　“有人吗？”韦赛里斯沉声问了一遍。

　　没有人回应。

　　“有人吗！”韦赛里斯略微提高点声音。

　　丹妮莉丝注意到他自然垂下贴在左侧的手握得很紧，还微微抖着。店里昏暗的灯光闪了闪，一边的窗子猛然打开，从窗子里探出个头来。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借着昏暗的光，丹妮莉丝才勉强看清这是个长得很妩媚的女人。是种什么样的妩媚，丹妮莉丝也说不清楚。她一头红棕色的短发看看披在肩上，末稍有些卷。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正揉着眼睛。可这并不损了她那种奇异的气质。她把手拿下来的时候丹妮莉丝看见她那猩红色的嘴唇，丰满而妖冶，衬得她橄榄色的皮肤更加活力热情。

　　“哦，我的陛下。来这儿还带着妹妹呢？”当她看清了韦赛里斯之后，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

　　丹妮莉丝下意识看向韦赛里斯，他皱起眉，好看的眉毛拧成一条绳，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不满：“别废话。”

　　那女人吃吃地笑着，从窗户前消失了。丹妮莉丝目不转睛地看着窗户，随后发现她从门口走了出来。

　　“陛下，请进。”她穿着麻布的衣服，几乎是衣不蔽体，露出丰满的身材。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屈膝，甚至还提起了本就短的可怜的裙子。韦赛里斯冷哼一声，微微猫下腰从那门里走了过去，丹妮莉丝站在原地，对上那女人的眼睛。

　　“噢，尊敬的公主殿下，快快进来吧。”她笑了笑，棕色的眼睛里透出些调笑，“我是你忠实的仆人，凯瑟琳娜。”

　　店里光线不怎么好，只点了一盏灯。丹妮莉丝有些局促地站在角落里，看着韦赛里斯坐在一张像是好几张椅子拼起来的长椅上。她有些怀疑那张椅子上铺着的是脏兮兮的没有洗过的床单还是破衣服缝制的一大块布，不过眼下她得更注意些自己脸上的表情。

　　凯瑟琳娜很快走进来，丹妮莉丝发现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晃动的幅度似乎有些特殊的讲究。她看着她走向韦赛里斯，腥红的唇勾起一抹弧度；直到她坐在韦赛里斯腿上，并且将自己丰满的身子贴近他的胸膛时，丹妮莉丝才意识到凯瑟琳娜从事的职业或许有些可疑。

　　不过韦赛里斯明显早就知道了。他扫了丹妮莉丝一眼，确认她正看着他，这才允许凯瑟琳娜的继续动作。凯瑟琳娜转脸斜斜看了一眼丹妮莉丝，唇边的笑愈发妖娆。她伸出一只手去解开韦赛里斯衬衣的扣子，另外一只手则朝着他的裤子去了。

　　她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解开了韦赛里斯的上衣。丹妮莉丝看着韦赛里斯白皙的胸口，白得像是一块她在街边瞧见的大理石雕像，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然而很快，一道旖旎暧昧的红痕便抹在了韦赛里斯的领口——

　　韦赛里斯的发丝尖都竖了起来，一抬腿就将凯瑟琳娜从他自己身上掀下来。

　　“陛下，请您不要动怒。”

　　凯瑟琳娜动作灵敏，并没有被摔伤，反而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一边坐在了椅子上。丹妮莉丝对上她那审视的目光，对方微微抬了抬眉毛，唇边勾起懒懒的笑。

　　韦赛里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长长的金发从身后垂下来，有两缕披散在肩头。他抬手将衬衫扣子扣上，随便捻了张草砂纸拭去自己领子上的那抹腥红唇印。他没有说话，但丹妮莉丝觉得他身体里那只沉睡的怒龙就要苏醒了。

　　丹妮莉丝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凝视着韦赛里斯脸上的表情，想要看出他究竟在想什么。韦赛里斯抬起眼来，那双紫色眼睛里却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

　　“丹妮莉丝，我们走。”他动了动嘴唇，走近丹妮莉丝，与她擦肩而过，朝门口走去。

　　丹妮莉丝正要迈出步子，便听慵懒靠在椅子上的凯瑟琳娜张口道：“陛下，您可还没给钱呢。”

　　韦赛里斯身形一顿。那一瞬间，丹妮莉丝感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怒火和一些令她茫然的情绪。

　　这很不像韦赛里斯，丹妮莉丝这么想着，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五枚铜币扔在地上，僵硬地挺着脊梁向外走去。

　　她尽量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凯瑟琳娜一眼，这个女人捡起了那五枚铜币，正把玩着。对上丹妮莉丝的视线，她张了张嘴，无声地笑道：“公主殿下，再见。”

　　回到总督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潘托斯似乎又要忙碌起来。最起码，总督府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路过的仆人看到韦赛里斯纷纷都会行礼，丹妮莉丝默不作声地走在韦赛里斯身后，琢磨着他一大早把她喊起来去看一个妓//女对他动手动脚却又被他打翻是个什么意思，一下没注意，就撞到了韦赛里斯的背。

　　韦赛里斯转过身，一双紫色的眸子冰冷冰冷，丹妮莉丝看着他，清楚地感觉到他体内那只怒龙已经被唤醒了。她有些怕，但想起他说过坦格利安不应该露出害怕的神色，于是努力控制着面无表情，与他对视着。

　　阳光落在韦赛里斯一头长长的银发上，看得丹妮莉丝有些恍惚。“跟我来。”她听到韦赛里斯沉声道，干脆地转了个身。他一头灿烂的银发在朝阳下散出夺目的光辉。丹妮莉丝跟在他后面，意识到他这是在朝他那个独立的小院子走去。

　　是了，韦赛里斯住的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因为他是七国的王，他是尊贵的。听侍女说，那里的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冬天的时候炉火永远是燃烧不熄的。

　　“韦赛里斯……”丹妮莉丝疑惑地停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韦赛里斯停在原地。他的脊背甚至比刚才在那个昏暗的店铺里显得更加僵硬。丹妮莉丝顿时为自己的多嘴后悔起来。质疑他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但出乎意料的是，韦赛里斯只是扔下了一句硬邦邦的答复：“不要质疑我。”

　　丹妮莉丝从善如流地小声接上：“抱歉。”

　　韦赛里斯仿佛在平息自己被丹妮莉丝无理的问题挑起的怒火：“我总是有理由的，不要质疑我了，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他甩了甩手，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同时示意丹妮莉丝跟上。丹妮莉丝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

　　他的头发那么白，那么耀眼，像是一团冰冷的月光。

　　丹妮莉丝抬起头，太阳尚未完全升起，于是她转身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去。

　　她的那座塔楼就在身后，在升起的太阳中间，在那一片绚烂中是一道黑色的线，立在那儿，又孤单又廉价。

　　可韦赛里斯在她的身前。丹妮莉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