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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待战 ...

  •   “古韵,你怎么看这件事?”紫胤坐于茶桌旁,问道。
      房内,紫胤坐于一张红木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旁边立着陵越。涵素真人坐于另一端。自紫胤彻底破了镜罔的结界以来,就将结界内发生之事告诉了涵素和陵越。今日,古钧亦是被他从剑中唤了出来,商议此事。
      “主人,依我看,定是那镜罔运用何种手段蒙骗了红玉。只是,这千古剑灵按理是说不会轻易中招的啊。”古钧也是捉摸不定。
      “可是,红玉说‘你杀了晓莲’,她怎会如此说我........”紫胤疑惑。
      “晓莲?”涵素不解。
      紫胤摇了摇头,索性将百年前在安陆与红玉相识的全过程阶数道了出来。
      “如此说来,是红玉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陵越猜测道。
      “我也是这么想。红玉好似全然忘记了我是她的主人,只言是我杀了红玉。想必是她的记忆遭人修改。”紫胤皱眉,合上手中的古籍,沉声说道。
      “难道是她被镜罔控制了?”
      “不。”紫胤否认了陵越的猜测,“如果她是整个人的意识都被镜罔控制,就绝不会说出‘背后偷袭之人,不配用剑。’这样的话。能这么说,说明她仅仅是部分记忆被篡改,而心智无恙。”
      “那只有趁红玉极其虚弱之时,镜罔才能得以行此手段。毕竟千古剑灵的意志力皆是不容小觑。”古钧插言道,抬头看了一眼紫胤。
      ............众人沉默。
      “好吧,如果是这样,”涵素缓缓站了起来,双手负于背后,踱到门前,“那镜罔,按理说绝不是紫胤的对手,却是如何修炼到如此境界?”
      “想来她定是修习了什么有违天道的禁术.......”陵越沉声言道,又不确定的看了看自家师尊。
      古钧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依我看,”紫胤再度执起桌上的古卷,翻阅着,“想必是那镜罔得到了更高级别的魔物的相助。否则以她自身之力,断不可能提升至如此境界。另外,我在她身上亦是感受到了丝丝妖气。”
      “妖气?”涵素转过身来,盯着紫胤,两缕白鬓有几根挂在了肩上。
      “师尊,我想起来了!当初屠苏打败狼妖,也是........ ”‘陵越猛然反应道,却是中途渐渐淡了下去,几分失神........
      虽然事情已过去近两年,一朝提起那眉间朱砂的少年,却亦是不能释怀。谁的心中,苦涩泛起.........
      “不错,”最后,还是紫胤打破了沉默,声音在旁人听来却是平静如常,“想来那镜罔也是吞噬了某妖类的内丹,才能做得如此恶业。”
      “既是这样,要救红玉则此魔物必除,我们便要着手应对之策了。”最后,涵素踱步至墙边的剑架前一甩袖,负手言道。
      窗外,百灵吱吖,昨夜新下过的雨压的那一排排绿柳的枝叶有些低垂。快深秋了,这样的雨已是不多见,草地上的紫萱花却是开得更加艳丽了。清风徐来,吹不清的又何止是尘埃...............

      在距昆仑山的千里之外,有一座山名为白叶山。山间常年青草常绿,鸟语花香,树木茂盛。更有着那许多的奇峰异石,将山里清澈的小溪分割环绕。泉水叮咚,丰沛的水源滋润着这片温润的土地。连吹过的风好似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在白叶山的深处,有一片不小的藤木林。平时,白叶山的村民鲜少踏足此地,因这林子藤木交错缠绕,极容易迷路。且到了黄昏时刻,这藤木林便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夜里看去,诺的林子笼罩在一片紫色的浓雾中,仿佛鬼怪盘踞于此,等待着路人自投罗网。而到了清晨,这屋又成了缥缈的白色,好似仙人的修炼之境。是以,这藤木林在凡人之中便被传得颇为神秘。
      在林子的尽头,有一个被藤木从遮掩着的山洞。
      从洞口走进去,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一眼望去,黑漆漆的,大着胆子往里走,几百步之后,又是别有一翻景象。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厅,石壁四周的强山放置着几支火把用于照明。周边的装置十分的朴素,一张软床,一只桌案,四张木椅,一扇屏风,一个剑架。虽简单却也显得轻松淡雅。
      石厅的另一边是一面上好的绸缎做的帘子。
      此时,一只芊芊素手正从帘子的后方探出,一个火红的人影从帘子后缓缓走出。
      一身红衣的女子拖着略湿的一头披肩长发缓步行至石壁前的剑架前,抬手拿起架上的一对通体火红的双剑。
      此人正是红玉。
      红玉坐到软榻上,从枕席上拿起一块雪白的丝质帕巾,轻柔的擦拭着剑身。
      丝绸划过剑上的古朴刻纹,红玉心中几多思绪.......
      几日前的一战,紫胤的实力远超过她的想象。之前听镜罔的意思,貌似自己和她联手打败这老道士并不是难事.。可没成想,二人皆是重伤。看来这些年来紫胤的修为精进了不少。尽管自己已是全力以赴,可仍是被他重伤........
      红玉抚上心口.......当时紫胤在自己后心的一拍当真是厉害,自己登时被震得脏腑受损,好在心脉并未伤着。可是是这些时日以来,自己虽没少运功调理,这伤却并未痊愈,仍旧时不时会隐隐作痛,正如现在........
      她揉着心口轻轻咳了咳。
      想着紫胤,她又回忆起记忆中那痛彻心扉的一幕————安陆村,虞家的后院中,那一身蓝白道袍的人无情的将手中之剑刺入晓莲的心口,女孩瞪大了眼,面带惊愕与不甘无力的倒下,在满地的鲜血中慢慢的没了气息。那赤红,刺得她眼睛好痛........自己守候千年的虞家,终是因为这无良的道士而毁了。紫胤,紫胤!你教我如何能放过你!
      红玉想着,擦剂的手便是越发的用力。终是一个不慎,古剑没拿住,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唉.........红玉叹口气,拾起剑搁在一边,又拿起另一把继续擦拭。
      此时,一丝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片刻后,她听出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想必是她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镜罔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
      “镜罔。”红玉打了个招呼,仍旧坐在榻上擦拭着红玉剑。
      “红玉,”一袭黑衫裹身的魔走了过来,“伤好了一点没有?”
      “差不多了,”红玉淡淡的说,“你呢?”
      “我?”镜罔苦笑一声,抬手抖了抖衣袖,一只异形怪状的爪子从袖口伸了出来。
      红玉抬头一看。只见那爪子似的东西,森白森白的,青红青红的血管经络分外明显,能隐约看到里面的黑血在流动。看得她有种想呕的冲动.......
      镜罔看着红玉紧抿着的唇,摇了摇头,放下衣袖遮掩了那手,“没办法,十几年之内是恢复不了了。”
      红玉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擦拭宝剑。
      “不过,上一次,你若是趁我和紫胤对峙时刺他的要害,兴许当场便能要了他的命。只可惜.......”看红玉不说话,镜罔便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说道,并看了看红玉的脸色。
      “我也想早点了解此事。但我是剑灵,绝不可能做背后偷袭之事。这是对剑的侮辱。”红玉面色平静地说,但语气里透着牢不可破的坚定。
      镜罔看着红玉不为所动的样子,皱了皱眉,手心亦是暗暗握紧。这剑灵......当真是愚蠢又死脑筋.......
      “好吧,”片刻之后,她说,“你既有你的坚持,我也不勉强你。你在此好好养伤,待过几天我去抓几只妖给你.........”
      “不必。”红玉打断了镜罔的话,将红玉剑搁到一边,又把帕子叠好放在枕侧,“此事我之前便与你言明了,这妖的内丹,我实在难以接受。”
      “可是,以你的法力........”
      “法力不够,可以修炼。我却是实不愿意吞噬妖类的内丹,堂堂剑灵,岂能与妖物混于一体?”红玉站起来,直视着镜罔。
      “你这话是何意.......”镜罔满脸怒容。
      “你不要误会,镜罔。”红玉语气放轻柔了些,“我不是说你。你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在我心里是把你当朋友的,镜罔。既是你我都与紫胤有仇,便是努力勤奋修练再去找那人决斗便是。不一定非得走旁门左道。”
      “好好好。罢了,红玉,既然如此,你便随意吧。”镜罔掩了满心的不快,摆了摆手说 ,“我只是提醒你,莫忘了血仇之恨。”
      红玉将双剑重新摆在剑架上,回身看着镜罔,“放心。”
      从山洞里出来,镜罔抬手一个招式,紫光闪过,一棵树被截腰切断。她呼了口气,方能稍稍卸下心中怒火。

      自从结界一事之后,紫胤真人便未再继续闭关。
      白日里,他要么是在房中打坐,要么在庭院中练剑。若是在这两处都寻不见他,那这人便八成是在石亭中煮了一杯清茶,正和着弥漫着淡淡花香的清风独饮。
      倒是,也不见他怎么着急红玉之事。
      古钧却是不解了,可是碍于主仆的身份又不敢多问。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紫胤白日里依旧如此,只是夜里在大槐树旁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倘若你在深夜偷偷溜到长老房附近,兴许会发现,这天墉城最神秘的执剑长老正一个人坐于一个树洞前,好似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就连整日侍奉左右的古钧也是不懂。只是看着他的主人,在寂静的夜空下默默在那树洞前悄声嘟囔,银白的的雪发被无声的夜风轻柔的吹拂着,在漆黑的夜色里浮起一丝珍珠母白色的光影。这些日子古钧眠于剑中之时也是少了,有时夜里在静静望着主人孤零零的背影。
      主人在想些什么.........会和红玉有关吗?还是在怀念百里公子?
      古钧不懂,陵越却是了解他师尊心中所思————镜罔既是费尽心力安排了红玉来谋杀紫胤,在事情解决之前就绝不会加害红玉。他们不去找她,她也迟早会带着红玉来寻他紫胤。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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