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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童年那些事(一) ...

  •   小时候,其实也就是两三年前,8岁的萨姆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和他双胞胎妹妹莉亚比起来,这才真像个女孩子呢,可是就算他哭也不会有人管,时间长了,小萨姆就知道哭鼻子在这个家里是没有用的,温切斯特家出产“硬汉”。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的妈妈玛丽在萨姆和莉亚六个月大的时候就死于一场意外的火灾,而父亲约翰是个不着家的斯巴达工作狂,唯一的哥哥迪恩只比两个小家伙大四岁,你能指望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在汽车旅馆和餐厅长大的男孩做到什么程度?
      萨姆和莉亚五岁之前,约翰还会请保姆来照顾三个孩子。可是因为工作关系,他们在一个地方待不了三个月就得搬家,几乎是居无定所地在全美绕着圈子漂泊。全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坐在那辆1976年雪佛兰黑羚羊上进行公路旅行,住的地方也多半是廉价的汽车旅馆。所以,五岁之后,约翰连保姆都不请了,就让迪恩照顾弟弟妹妹。
      看在上帝的份上,迪恩自己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可他九岁的时候就必须站在小凳子上踮着脚,在煤气炉前给弟弟妹妹们煮麦片粥做早餐!五岁大的萨姆和莉亚说起话来还奶声奶气的,乖乖坐在老旧刻满划痕的桌子前,戴着围兜,玩着廉价的塑料汽车玩具,等着迪恩把热腾腾黏糊糊的麦片粥倒进他们面前的小碗里。
      萨姆的眼睛是褐色中带点绿色,就像约翰和玛丽的混合体,他有一头软软的小卷毛,拿着汽车玩具在桌上开来开去,嘴里还“嘟嘟”地为汽车配音,才五岁的他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和无数让迪恩头痛而难以回答的问题——
      “迪恩,爹地去哪里了?”小萨姆问道。
      刚把莉亚面前的碗盛满的迪恩叹了口气,无奈地再一次回答道:“工作去了。”
      “爹地在做什么工作?”小萨姆持之不懈道。
      迪恩翻了个白眼,还是耐心地说:“修汽车。”
      才怪,迪恩默默在心中补充道,他才九岁,约翰还不打算这么早就和大儿子讲他们的家族事业,但是迪恩多少猜到些什么,他的性格直来直去并不代表他是个蠢货。只不过无论是真相还是他自己的猜测,都无需告诉萨姆和莉亚,他们才五岁!
      “那妈妈去哪里啦?”萨姆天真地问道,结果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地戳到了迪恩的痛处。后者怒气冲冲地把煮粥的锅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砰地一声巨响吓到了萨姆和莉亚。
      迪恩看到受到惊吓的弟弟妹妹,深吸一口气,才放缓语气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许问妈妈的事情!好了,吃早饭,不许说话。”
      爱哭鼻子的萨姆却没被他哥哥略带歉意的转移话题哄骗到,他皱了皱小鼻子,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就张嘴哭了出来,一直在旁边把脸塞进碗里喝粥的莉亚这时才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她哭个不停的双胞胎小哥哥,歪了歪头,肥嘟嘟的脸蛋似乎一戳就是个印子。
      莉亚长得更像是妈妈,她有一头淡金色的在尾稍微微卷曲的头发,还有一双和大哥迪恩如出一辙的棕绿色眼眸,此刻亮晶晶地看着满脸懊恼的迪恩,还有哭得惨兮兮的萨姆。
      “我……我去给你们煎个鸡蛋。”迪恩这么说着,有些慌乱走到角落开始翻着一堆杂物,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两只鸡蛋来,又或许只是不想面对被自己吓哭的弟弟。
      “鸡蛋呢,我记得前几天刚买过的……”九岁的迪恩把这堆杂物翻得更加乱了,最后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一盒被打碎得差不多的鸡蛋。作为第一次独自购物的小孩,他显然没有任何做家务的常识——比如不要把易碎的鸡蛋压在一堆东西的下面。
      这天最后的结果就是,满脸泪痕的萨姆吃着半黑不白的剪碎鸡蛋,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吃得欢快,而好养活又听话的莉亚更加对食物没有异议,作为大哥的迪恩十分有成就感地看到自己搞定了弟弟妹妹,他果然是个天才!
      迪恩就这么照顾了弟弟妹妹三年,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又得到了另一项家族重任——继承家族事业,跟他父亲约翰一起工作。
      那天晚上,八岁的萨姆和莉亚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照顾弟弟妹妹睡着的迪恩看到门口的父亲约翰朝他招了招手。迪恩小心地把被萨姆一脚踢掉的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又查看了莉亚的被子之后,这才跟着约翰到了外面。
      约翰告诉迪恩,他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所以他要把真相全部告诉他。比如他们的妈妈玛丽不是死于一场意外火灾,而是被恶魔杀死的;比如这个世界存在着各种邪恶生物伤害着人类;比如约翰的工作不是修汽车而是到处猎魔,也就是猎人;比如他们不得不到处奔波搬家,因为约翰一直在寻找杀死玛丽的凶手。
      “Saving people,hunting things,family business(拯救人们,猎杀怪物,这是我们的家族事业)。”约翰告诉一脸震惊的长子,他必须继承家族事业,继续保护人类不受怪物的伤害,并且找到那个害死他妈妈的恶魔,杀了对方。
      约翰知道他结束了迪恩的童年,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迪恩回到旅馆后没有睡觉,而是偷偷溜到弟弟妹妹的床边,捂着嘴哭了一整夜,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厉害——他有一个爱哭的弟弟和一个呆呆的妹妹,作为大哥显然不应该哭鼻子了。
      他怕吵醒萨姆和莉亚,榛绿色的眼眸里眼泪只是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吭声,直到莉亚打了个呵欠,迷茫地看到大哥连忙捂住眼睛躲避着她的视线。
      “迪恩?”娇娇软软的声音让人心都化了,莉亚像只小猫一样地裹着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只蚕茧,她完全不知道在黑夜中有怎么样的邪恶在窥伺和等待。这个世界被分成了两部分,知道怪物的世界,和不知道怪物的世界,它们泾渭分明,截然不同。
      迪恩把眼泪都擦掉,对着莉亚“嘘”了一声,他不想再把萨姆也吵醒,他伸出手轻拍着妹妹包着被子的背部,小声安慰道:“没事,睡吧,莉亚。”
      莉亚却伸出小手,触碰到迪恩脸上未干的水渍,歪着小脑袋问道:“迪恩,你哭了吗?”
      “没有。”十二岁的男孩倔强地说道,他不能让妹妹看到自己的眼泪,萨姆和莉亚只有他来照顾和保护,他是大哥,是温切斯特家的长子,他不能流露出分毫的软弱。如果连他都畏惧退缩,那么萨姆和莉亚又该怎么办呢?
      “我看见爸爸了,萨姆昨天还和我说想爸爸呢,等爸爸回来,我们真的可以去游乐园玩吗,迪恩?”莉亚软软糯糯地小声问道。
      迪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爸爸不会带你们去游乐园玩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要拯救无辜者的性命,他要为妈妈报仇,这些事情都远比游乐园重要得多了,理所应当排在第一位的……可是这些莉亚不需要知道,她还太小。
      “睡吧,莉亚,我保证会带你和萨姆去游乐园的。”迪恩轻声说道,然后看着莉亚点点头,又闭上眼睡过去,萨姆无意识地翻了个身,从窗户里透出的月光照亮着他的小卷毛还有无忧无虑的睡颜。然后迪恩就这么坐着看了一晚上。
      之后的两三年,迪恩的生活更加忙碌了,既要照顾萨姆和莉亚,又要跟随约翰猎魔。他已经见识过不少怪物了——狼人,吸血鬼,女巫,变形怪……他试着做一个好士兵,服从父亲的命令,站在第一线保卫着人类。
      做一个好士兵,狩猎这些怪物,保护无辜的人类们。
      做一个好哥哥,照顾好萨姆和莉亚,保护弟弟妹妹。
      迪恩的人生无非如此,简单又直接。这些年来,他最害怕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有一次因为贪玩而多出去逛了一会儿,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差点让他心脏跳停的一幕——
      那只怪物,就这么浮在萨姆的上方,准备吸走他弟弟的灵魂!而他的妹妹昏迷在一边,甚至都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他的大脑在那一刻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记去拿枪,他当时资历还太少,没怎么见过怪物。幸亏爸爸及时赶了回来,他一把推开迪恩,拿着枪就冲着怪物打出去一梭子。怪物最后还是逃了,但是好在萨姆和莉亚毫发无损,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最后,父亲狠狠扇了迪恩一个耳光,并且一个星期都不肯和他说话。迪恩对此毫无怨言,他自己都怨恨起自己,如果萨姆和莉亚因为他的失职而出了任何事,他也许会杀了自己。自此之后,他就变得更加警惕起来,把弟弟妹妹随时都放在眼皮底下,甚至到了霸道不讲理的地步,为此萨姆没少抱怨。
      可是,迪恩不打算理睬,在他看来,萨姆的生命安全比起他的心情是否愉悦重要多了。
      直到有一天,萨姆和莉亚已经长大到瞒不住的年纪。父亲和哥哥频繁离开,然后又带着满身的血迹和伤痕回来,只要不是白痴,任何十二岁的孩子都会怀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童年那些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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