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童年那些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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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圣诞节，约翰说好了回来陪孩子一起过的，但是直到快午夜了他还是没有回来。失望的次数多了，萨姆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他已经十二岁了，早过了哭鼻子找爸爸的年纪了。
尽管如此，迪恩还是尽力想给弟弟妹妹一个完美的圣诞节，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颗小树，又用廉价粗糙的小玩具、挂饰和彩灯把它装饰得更像一棵圣诞树，唯一的遗憾就是树下不可能有礼物了——迪恩没什么钱，而约翰不会给他们很多生活费。
“爸爸不会回来了对吗？”萨姆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失望。
迪恩看了一眼他，撒谎道：“他会的，他保证过了。”
“他以前也保证过。”萨姆干巴巴地说道。
“够了，萨姆，闭嘴！”迪恩开始烦躁起来，自从他开始猎魔后，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干脆直接。他并非一定要吼他的弟弟，上帝作证，他有多么爱萨姆和莉亚，但是……
“妈妈不是被火烧死的对吗？”萨姆冷不丁地问道，玛丽永远都是迪恩心里的伤口，妈妈死的时候，萨姆和莉亚才六个月大，他们早就不记得玛丽长什么样了，可是迪恩已经四岁了，他记得妈妈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女人。
她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煮西红柿粥，她哄自己睡觉的时候会唱《hey，Judy》，她会问他早餐的面包要不要切边，她会在自己害怕的时候拍着自己说道：“别怕，迪恩，天使会保护你的。”而他的妈妈却被恶魔杀死，他的家被恶魔毁了，没人能提到她，哪怕是萨姆！
“Shut up！”迪恩朝弟弟吼道：“你不许这么提妈妈，我说过不许你们提她。”
他的表情在那一刻一定很狰狞，就连一直在旁边看杂志的莉亚也被暴跳如雷的巨吼吓了一跳，萨姆往后瑟缩了一下，莉亚跳下床拉住萨姆的手。
“对不起，迪恩。”萨姆小声地说道，但是迪恩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一方面因为提到玛丽而愤怒，另一方面因为又一次吓到萨姆而后悔。
最后，迪恩怒气冲冲地开门离开，他需要到大街上去冷静一下！
“我不是故意惹他生气的。”萨姆低着头嘟哝道，每次被迪恩吼过后，他都会和自己的双胞胎妹妹抱怨几句，相比于脾气暴躁的迪恩，莉亚很少说话，却会一直听他说。
大概真的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无论是约翰还是迪恩都更关注萨姆。倒不是说他们忽略了家里唯一的女孩，而是莉亚太好养活了，没有一点女孩子的娇气，喂什么吃什么，让做什么就照做，她甚至都没有怎么抱怨过。
然而，莉亚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情绪，只不过她比男孩们更加内敛，也比男性更加敏感。她能感觉到约翰每次回来后的疲倦，也能感受到迪恩愈加暴躁的脾气下的伤心和压力。这个家里完全不需要一个娇气滴滴的惹麻烦的小公主。
“萨姆，今天是圣诞夜。”莉亚安慰道。
“然后呢？”
“圣诞夜要送礼物。”
“你是说圣诞老人吗？”萨姆挑眉说道。
“迪恩说没有圣诞老人”莉亚反驳道：“但是我看见你偷偷给爸爸准备的礼物了。你肯定也给迪恩和我准备了。”
萨姆的耳朵有些红，却别扭地说道：“我才没给迪恩准备礼物呢。”
“那我的呢？”莉亚继续问道。
“圣诞节才能拆礼物，你这么早要做什么？”萨姆试图拿出哥哥的气魄来，不过莉亚根本不会被同岁的软绵绵的二哥给吓唬到。
看到莉亚毫不理会的挑衅的小样子，萨姆简直被气乐了，他问道：“我也是你哥哥，莉亚，难道你只怕迪恩？”
“说得好像你不怕他生气一样……反正我打不赢迪恩，但是我可以打过你。”
“我只是让着你而已，你是女孩子！”
“才不是呢。”莉亚转了转眼睛，说道：“不然现在再打一架，我赢了你现在就把礼物给我，输了的话……我去找迪恩回来。”
“谁要他回来……”萨姆这话说得一点都言不由衷，“再说迪恩说过，不许我们随便出去。”
“迪恩还说过不许提妈妈呢。”莉亚并不是非要和迪恩对着干，她向来是听话的那个，但是有句话说得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温家三个男人一点都不清楚这一位女性温切斯特才是要玩就玩大的主儿，乃至于日后莉亚真的玩脱了的时候，他们才会如此震惊。
“难道你相信爸爸是修汽车的？”萨姆没好气地说道。
莉亚摇摇头：“我也不相信，但是反正我是不会去问他们的，他们想说了就会告诉我们，不想说你问了也不会说，只会生气。”
萨姆沉默了一会儿，才认同地点点头，然后把外衣脱掉，对着妹妹笑道：“要打架就快点，这次我不让你了，让你知道我才是哥哥。”
温家的孩子都是军事化管理，从小就要教怎么打架和用枪，萨姆和莉亚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还是接受了训练。平常孩子私底下也会相互切磋，迪恩和弟弟妹妹打得少，他要大四岁并且有实战经验，打赢了也没什么好得瑟的。
偏偏萨姆非要表示绅士风度，对莉亚不肯下重手，所以每次都输给妹妹。这才老是被家里人嘲笑，而这次他表示可不能再让了。
十二岁的孩子打架没成年人那么狠，即便如此，萨姆的脸上还是多了两块淤青，而莉亚的小肚子上被狠狠踹了一脚，手被拉出一条口子。
打完之后，两个小家伙全部赖在地上躺尸不肯动了，萨姆愤愤地指责道：“你作弊！”
“哪里作弊了？”莉亚懒洋洋地回应道。
萨姆悲怆地指出：“你踹我下面，你是个女孩子，莉亚！！你怎么可以踹男孩的……”
“谁说不可以的？我这叫做机智。你还拉我头发呢！你是个男人，你竟然拉女孩子的头发！”莉亚翻坐起来，瞪着萨姆，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希望没秃掉一块儿。
“你先咬我的，打架还带咬人的吗？”萨姆也坐了起来，他到现在还蛋疼呢！真蛋疼！
“切，你活该！”莉亚扭头。
“你，你……”萨姆指着莉亚说不话来，太无耻了，真特么太无耻了！
等到迪恩偷偷摸摸地拿着礼物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弟弟妹妹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而是看见他们扭打在一起，不过比起打架更像是闹腾。
“嗨嗨，Sammy，莉亚，你们在搞什么！嗨，放手，听到没？……喂，我揍你们了！”作为大哥跑进去拦开弟弟妹妹，却被萨姆和莉亚同时打中，迪恩也火了起来。
所以说啊，弟弟妹妹就是欠教训！他要拿出大哥的威严来才对。
论起打斗，作为猎人的迪恩是比两个熊孩子厉害多了，等他终于收拾完萨姆和莉亚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一片狼藉，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互相看着，接着同时笑了起来。
“哈哈哈，迪恩，你的头发。”萨姆把迪恩头顶上的果皮拿下来，后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到两个孩子的伤口上。
“你们就非要带伤过圣诞节吗？”迪恩一边训斥着弟弟妹妹，一边把常备的医药箱拿出来给弟弟妹妹包扎，“我才跑开多久，你们就打成这样，要是我再离开久一点，你们就打算把对方给拆了？嗯？现在不说话了？”
“为什么打起来？”迪恩最后问道。
萨姆努了努嘴，说道：“她说我打不过她，我说是让着她，因为她是女孩子。”
“得了吧，最后你也不是没打过我。”莉亚刚刚反驳，就立刻痛得叫出来，迪恩包扎的动作顿了顿，稍微轻了点。
“都说了是你作弊！”
“才怪，谁说打架就不能用这些招数？”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迪恩忍无可忍地一人锤了下脑袋，呵斥道：“够了，你们两个！还想打是不是？”
妹妹一直都很乖巧啊，所以一定是Sammy先招惹妹妹的！在大哥脑海中迅速直接地得出了结论，完全不顾事实的真相是一直都很“乖”的莉亚先挑衅的。不过即便确定了萨姆“欺负”莉亚的结论，迪恩也没怎么着萨姆，而是咳了两声，说道：“我刚刚在外面见到爸爸了，他很忙，没法陪我们过圣诞节，但是他带了礼物，让我交给你们。”
他指了指那几件包好的东西，萨姆眼睛一亮，迅速地跑过去拿了自己的两件，但是等到他拆开来的时候，里面却是一只芭比娃娃和仙女棒。
聪明如萨姆这样的孩子立刻知道迪恩撒谎了，即便约翰想给莉亚买礼物都不会送娃娃和仙女棒的。没错，他养女儿的方式和养儿子完全没有区别，小时候送的都是玩具手枪和小汽车！连衣服款式都是男孩款！
“你没有看见爸爸，对不对？”萨姆看着莉亚拆开另两件，一件是小裙子，一件是手工巧克力，都做成动物的样子。
迪恩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你从哪里弄来的？”莉亚问道。
“我从街上某家人家的圣诞树下拿来的。”迪恩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偷来的。
萨姆翻了个白眼，却没说什么，迪恩是为了他们好，想给他们一个愉快的圣诞节。随后他拿出了一个用报纸包好的东西，递给迪恩：“本来是给爸爸的，但是他既然不回来，就送给你了。比我原来准备给你的要好。”
迪恩完全不在乎弟弟给爸爸的礼物要比给自己的好，他的注意力聚焦在“弟弟竟然给我准备礼物了！”上，他很快就把报纸打开，里面是一条样式古怪的项链，他立刻把它套在了脖子上，然后笑着说，“谢谢，但是我还是想看看你原先给我准备的礼物。”
萨姆没有钱，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给爸爸的项链是鲍比叔叔送给他的，而他给迪恩和莉亚准备的礼物是亲手做的，用纸张做的模型，给迪恩的是一辆车子模型，而给莉亚的是小天使模型。
“Cool，我是说这车很棒。”迪恩笑得更高兴了，然后他伸出脖子看了看莉亚手里的小天使，挑眉道：“不过，天使？Sammy，你认真的吗？”
迪恩贱兮兮地笑着，膈应着他妹妹收到了一只“天使”，而自己收到了一辆“车”。莉亚倒是无所谓，她挺喜欢这只天使的，毕竟这像只“天使”，那辆“车”简直就像装了四个南瓜的箱子！难为迪恩还能看出这是车子来！
“莉亚，你的礼物呢？”萨姆毫不犹豫地出卖妹妹，他自己被迪恩夸张的语气都弄得脸红。
两个哥哥都认为莉亚最多也就拿手工制品出来，莉亚却拿出了两个手表，不是最好的那种，甚至一看就知道是二手货，但却精心地清洗保养过，至少类型都是迪恩和萨姆会喜欢的那种：“我帮左边那条街的夫人照顾她的花，她每次多会给一点报酬。”
“怪不得你每天都会出去那么一会儿。”萨姆说道，却因为自己原本的礼物过于简陋而有些失落，不过当看到迪恩和莉亚小心翼翼地把纸质的模型藏起来，他终于忍不住笑了。
然后，他们在汽车旅馆破电视播放《夺宝奇兵》系列的时候，分吃了所有的食物，包括那盒动物巧克力，还围绕着印第安纳琼斯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那天中午，当约翰终于从猎魔中脱身赶回来的时候，三个孩子都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仙女棒和芭比娃娃被随意扔在地上，当然还有吃完食物后的垃圾。
淡淡的笑容只是在父亲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放轻手脚退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童年那些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