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纪的光》空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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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开了两间房之后，我和夏芸走到一间房，张邵宇和胡克则进到另外一件房里面。小镇上的旅馆里面实在是简陋。不过价格也相对便宜。没有道理用最少的钱得到更多的享受。世间的等价关系在金钱方面表现得最好。所以在价格便宜的时候应该怀疑质量。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个小柜台，一把椅子。实在简单得不能够再简单。看得出来，旅馆老板考虑的事情只在于经济。不管是出于何种其他目的，来这里消费的人最终只是为了睡觉。在房间里放装饰品的确显得多余。
　　夏芸问我：“你要洗澡吗？”
　　在这个问题上，我的反应慢了一拍，我在想夏芸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夏芸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我的想法变得邪恶。累了一天的确应该洗个澡才能够舒服，但想到了这里，我果断说：“不用了。”
　　夏芸说：“那我先去洗了。”
　　我点头。夏芸走进卫生间，我则一头栽倒在床上。我在想今天晚上该怎么办？房间里实在是简陋，只有一张床可以睡觉。空气这么冷，我绝不能在地上睡一晚上。如果睡在一起，我害怕我跟夏芸之间会有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我拨通张邵宇的电话。我说：“我看这床还蛮大的，我过来跟你们一起睡吧？”
　　张邵宇在电话里说：“这怎么能啊？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就已经够难受了。三个人怎么睡？”
　　我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说：“那也不能让我跟夏芸一起睡吧？”希望张邵宇能够把我解救。
　　张邵宇在电话里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放不开呢？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你看，夏芸这么多年都喜欢你，你应该珍惜啊。”
　　我本想告诉张邵宇我跟赵玉含之间的事情。结果，还没等到我说话，张邵宇就挂掉了我的电话。等不到救援，我想自己把自己毁灭。我想在这个时空里消失一晚上。可时间容不得片刻的停顿，我在时空里的存在不容得我意念而消失。
　　我闭上眼，想在这个时候多休息一会。我想今晚必定少不了折腾。我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水滴打在地上的声音。水滴声音让我我想象到天空里飘下的雨水。今年冬天的雨水特别少。我想等来年的春天，天空肯定会在很多时候被雨水掩盖。
　　少年时代的我在雨天的时候不喜欢打伞。我经常手里拿着伞在雨里行走。我理会任何人笑我傻，我只是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很多时候喜欢做一件事情就是为了寻找一种感觉。那时的我期望逃避却无法逃避，在雨中我能找到一种漂泊的感觉。
　　当雨水落在的时候，我抬头看遥远的天空。天空里的阴暗像是灰色的烟。当雨水落在我的眼里的时候，似乎我能看见另外一个世界。这世界遥远甚至让我感到迷茫。但我愿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水滴的声音停止。我的所有回忆也跟着停止。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我希望是过了很久。我希望黎明的到来就在下一个时刻。期望越深，时间似乎变得更遥远。相对的时间里，我学会了煎熬。逃避的过程就是煎熬的过程。我想逃离这里，只有在世界都被点亮的时候。
　　夏芸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听见夏芸说：“你怎么就这样睡觉了？小心会着凉。”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满头湿法的夏芸。夏芸的身体被白色的浴巾包裹，此刻出现在我眼里的夏芸十分性感。加上微弱灯光的作用，身材的曲线显得更加完美。
　　夏芸扑倒在我的怀里。我看着夏芸迷幻的眼睛。通过夏芸的眼睛我能看见她的内心世界。我感觉她有一种想吃掉我的欲望。诱惑的身材让我内心世界燃烧起来。我的身体立刻有了生理反应。
　　夏芸慢慢靠近我，直到我的鼻子触碰到她的鼻子。我完全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这样的气息也充满诱惑，我想把夏芸融入到我的身体里面。我用手环抱夏芸的腰，我的嘴开始向夏芸的嘴靠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的行动不得不停止。
　　我松开夏芸的身体，说：“我接个电话。”
　　我起身走到窗户上，接起电话。电话是赵玉含打来的。赵玉含总在关键时刻打来电话，我开始怀疑赵玉含正在监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我拉开窗帘，看着外面黑暗中闪现着微弱街灯显得渺茫的世界。我身上冒出冷汗，想到刚刚的情节就感到害怕。想到夏芸以后的纠缠，我的心就变得沉重。幸亏是赵玉含打来电话，不然我就干了我不应该干的事。
　　听见赵玉含在电话里说：“在干嘛呢？”
　　听见赵玉含的声音，我有点心虚。我尽量让自己的心变得平静。因为害怕自己会说错话就慢慢地说：“我好累了，正准备睡觉。”
　　赵玉含说：“我睡不着，有点儿想你了。”
　　我说：“你看看外面的星就能够看见我。”
　　赵玉含说：“刚刚看了好久之后就没看了。满天空的星让我好迷乱，我怕找不到属于你的那颗星。”
　　外面的风透过窗缝吹进来。这样的微弱的风让我的心变得平静。现在的我接受不了刚刚失去理智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和赵玉含说话，我的脑海在这个时候变成空白。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外面的世界，外面微弱的灯火在我的眼里显得十分闪耀。
　　听见赵玉含在电话里讲：“你有在听吗？”我才意识到我正在和赵玉含打电话。我赶紧说：“我在。”
　　赵玉含在电话压低声音在电话里说：“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停顿一下说：“没什么。”
　　赵玉含很亲切地说：“看来你真的是很累了，你去休息吧。”
　　我赶紧说：“不要。”我怕等到电话挂完，我又会在诱惑之中失去理智。漫长的夜晚等不到天明，我只想借这个机会多逃避一会。
　　赵玉含说：“怎么了？”
　　我说：“我也想你了。”
　　赵玉含说：“那你在看外面的星星吗？”
　　我把我的视线转移到繁星点缀的天空。此刻的星空在我的眼里变得更迷茫。我开始害怕找不到最亮的星，找不到赵玉含在我心里位置。我说：“我正在看呢。”
　　赵玉含说：“你真的认为那颗最亮的星是我吗？”
　　我说：“当然。至少在我心里，那颗最亮的星就是你。”
　　赵玉含说：“你发现了颗最亮的星吗？”
　　我仔细看整片星空，试图找到那颗最亮的星。满天空的星让我迷乱，甚至让我觉得晕眩。眼睛扫遍天空之后，在怀疑之中确定了一颗最亮的星。但我不敢确定我找到的最亮的星就是赵玉含找到的最亮星。
　　满天空的繁星就像熙攘的人群。某种相遇，某种交错似乎都是时空里安排好的一样。
　　我轻松舒一口气，说：“我找到那颗最亮星了。”
　　赵玉含说“那你看见周围还有别的星星吗？”
　　星空最亮的星似乎是在宇宙的边缘，没有其它星星的陪伴。我想了会后说：“有啊，我看见旁边就有一颗星星在陪伴。”
　　赵玉含说：“可是，我在天空里看见的最亮星是在宇宙的最边缘，没有任何星星的陪伴。我不愿做最亮的星，我不愿没有人的陪伴。”
　　赵玉含找到的最亮星似乎就是我看见的最亮星。这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我决定不告诉赵玉含真相。我安慰着说：“你发现的星不是你，我发现的星才是你。你不仅仅是最亮的，还有我的陪伴。”
　　说完，我听见赵玉含的笑声。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爱上一个人，对方的心情会影响自己的心情。我想我是真的爱上这个我人生中荒唐出现的姑娘。
　　一会笑声之后，我听见赵玉含的咳声。我马上担心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
　　赵玉含说：“刚刚有风吹进来，身体有些凉了。”
　　我关心地说：“你赶紧回房间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该躺床上去。”
　　赵玉含说：“今晚可以不用挂电话吗？”
　　我说：“可以啊。那我们一直聊天，直到你睡着为止吧。”
　　赵玉含说：“我现在已经躺在被窝里面了，好舒服呢。”
　　接着，我们就没完聊地聊了很长时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聊了多久，聊了些什么。只知道乱七八糟的地说了许多。在这样的夜晚，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度过。很难想到的是，赵玉含能够将我完全解决。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摆摊的人们都已经离开。为了几块钱，在这么冷的冬天里坚持到到这么晚。似乎街灯也已经沉睡，我看着外面的街灯泛发着更弱的光芒，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电话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我想，赵玉含已经睡着。我说了一句“晚安”，然后掉电话。我不习惯说晚安。我不太习惯用中文说英文的表达方式。曾经听某一个女生说，wanan的意思是“我爱你，爱你”。我对赵玉含说晚安，只是想为我喜欢的人多些改变。
　　夏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我想她一定禁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无聊的对话，慢慢没有了意识。我站起身来，接连又打了一个哈欠。我也十分疲倦了。我小心翼翼地躺在床沿，更加小心翼翼地拉起少许地被子盖在我胸口。
　　很快，我就进入梦香。梦里的世界是比宇宙还要大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