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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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赫狂吼一声，跟野兽嘶嚎似的。我咬唇，高声说：“贺赫，你不记得了吗？我是简兰啊！啊！”他站起身，听到简兰两字儿，脚步一顿，偏头仿佛在仔细思索些什么，像认真思考问题的小学生，我擦擦汗：“你听我说，你现在要坐下，对，坐下，我们一起等明天早上好吗？”
“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凭弦宫，你冷静坐下好吗？”
贺赫听话地坐好，就差双手背在身后，女朋友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有木有？我暗松一口气。
他皱眉半晌，纠结地问：“......我舍不得的那个人？他去哪儿了？”
“舍不得的人？”我蹙眉，看不出你丫真挺多情的，“谁？”
贺赫：“喵。”
我：“......”
我：“那是谁？不认识。”
贺赫：“！”
他腾地站起，向我逼近，嘴里振振有辞：“喵......喵......”我急了，大叫道：“他妈你在说啥？！”
“简兰......”他茫然走到我面前，我被逼到墙脚，进退不得，旁边的橱柜挡住了去路，我困在他投下的阴影中，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下，血液结冰。满心不忿，反而更冷漠地斜视他：“你他妈让开。”
他脸色一变，眼神由浑浊转为澄澈，澄澈的恨，满心满眼都是恨，我小心肝儿一抖，语无伦次：“你......你......被烤鸡的今晚吃了脑子坏吗？”
贺赫：“......”
我：“......”
贺赫双掌支撑在我脑袋两边，张大嘴亮出獠牙。刚矮身想躲，他一把捉住我，丧尸化后力气大得可怕，我抬手拿起手枪，冰凉的枪口对准他脑袋：“放开。”
他眼里的恨意更甚，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我腿肚子发软，这样的注视下，枪几乎逮不稳。
“你总是这样。”贺赫眼底现出一丝清明，我猝不及防被他紧紧圈进怀抱，肺都快被挤出来了，我没敢踹他，望着天花板心想这又是发什么疯。
他的怀抱却冰冷的可怕，温度比身后的墙壁还要低，我觉得自己简直快冻得失去知觉。
“你总是这样。”贺赫在我肩窝里痛苦地呢喃，“我怎么舍得......舍不得，陆彦。”
......
“但是我不喜欢你。”我想了想，认真道，“千年前，你明明深爱着另外的人，却和希尔纳暧昧不清，他跳进无穷火海，灵魂被吞噬湮灭，你说他骗了你。我永远都记得你说过的那句话，你骗我。”
“我不知道。”贺赫梦呓一般，重复着，“我不知道。”
“你爱简兰？”
“我......嗯。”
“你到底为了什么舍不得？我改还不行么？”猛然难过。
“你......”
“放开。”
“不......我冷。”
“你丫的。”我暗自磨牙，领着他走到床前，翻身缩到木板床一边，拍拍身旁的位置，“睡吧。”贺赫眨眨眼，脱下血淋淋的外套钻进被窝里，双臂不死心地环拢我，嘴里嘟囔着冷。
我仰面躺了会儿才想起这是单人床，于是翻了个身背对他，贺赫就像抱猫一样将我往他怀里带，我翻翻白眼，实在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着。
再次睁开双眼时，房中仍是一片昏暗，身后的人气息灼热，喷在颈窝里，我微微动了动，四肢酸麻。
“死猫你醒了？”他在耳边低声问，我点点头：“你现在什么感觉？”他过了一段时间才郁闷地回答：“我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把你吞到肚子里。”靠，我腹诽，太凶残了。
“我没事。”思忖片刻，又说，“提斯在隔壁。”
“提斯？！爱与美之神？”
“对。”我简单描述一遍他失去意识后的事，略去他发疯的那一段，他依然对简兰真心不二。
“所以我现在和那些人一样？”贺赫自顾自言语，“那不是很危险。”
“是啊。”我幸灾乐祸地附和，“得打狂犬疫苗！”
“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贺赫认真道，“狂犬疫苗是什么？能吃吗？”
“......能，专治羊癫疯，不孕不育，老年痴呆，少儿麻痹，一个疗程立即见效！”
“哦，那我就不用了。”他思索片刻才说。
“你要抱到啥时候？我们必须去见巴耶一趟。”我努力掰他胳膊，边说。贺赫的手臂简直是铁做的，坚硬且充满力量，不由自主瞅瞅自个儿那细胳膊瘦腿儿，心都凉去半截。唉，人比人，气死人。
“你要是一直维持猫的形态就好了。”贺赫笑吟吟地说，“抱着也方便。”
“你想多了，成了，再不快点，巴耶就危险了。”我不愿再多谈，催促他。他撅嘴，一副依依不舍的小贱样，放开我坐起身，回头拍我脑袋：“起来吧。”
当两人收拾齐整时，提斯也推开门，拿出饼干分给我们填肚子。她兴味盎然地打量我和主角，长长的睫毛眨成了花儿：“我都听到了，陆彦。”
贺赫茫然地望着她：“听到什么？”
我挑眉：“你听错了。”
“没关系，”提斯摆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嘴角戏谑的弯起，“西蒙大神官也喜欢男人。”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可信似的，她嗯一声点头，“他是个好人，帮莱恩反对过大主教。”
“西蒙......”贺赫看我一眼，没被提斯带着走，“要去见他吗？”
“提斯，你确定西蒙是个好人？”我抬头直视她的双眼问，提斯怔愣，很快点头：“你们找他做什么？”
“你不是说圣治会疯了吗？我们俩专治抽疯，免费的。”耸耸肩，平淡地与她对视。
“你真是神使？”提斯惊异。
“嗯。”我颔首，贺赫斜觑我一眼，也点头。
提斯看看我，又看看贺赫，评价道：“神使都陆彦这样的话，隐秘之境迟早被团灭。”
“嗯，所以我带上了他。”我看一眼贺赫，面无表情，“这下放心了吧。”
提斯微笑：“好的，顺便帮我救出莱恩，怎么样？”
我想了想，再次点头，反正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他，若不是巴耶这条嫩兔子，我原打算只解决莱恩的遗憾就万事OK。
谁叫这些人偏偏被我们遇上了，又不能真的放任不理。
“早解决早轻松，越拖就越危险，”我说，“提斯，你知道在哪儿能见到西蒙吗？”
“后天各地贵族代表齐聚圣斯兰宫的议会厅召开新任大主教选举大会，主教任期满四年后不能连任，萨曼·查曼要退位。候选人就是三名大神官，到时候我们混进去。”提斯建议。
“这么快？那贵族在哪里就寝？”
“......圣斯兰宫内有专门的留宿宫殿。”
“塔纳旅馆你知道吗？”贺赫皱眉问。
提斯撇嘴，抬抬眼皮：“整个斯兰城里最糟糕的一家旅店，据说他们的供餐曾经毒死了一条流浪狗。啧啧，真可怜。”
虽然我明白她是在同情狗，但我总觉得她在同情昨晚狼吞虎咽的贺赫，我看着一脸悲催的主角，面色凝重：“汪。”贺赫头疼地踩我脚，我憋笑，严肃道：“我们去找巴耶，提斯你试试能不能和莱恩联系上。”
“我说了我见不着他！”提斯郁闷地抗议。
“你不会想其他办法吗？比如飞鸽传书。”我扶额。
提斯眼睛一亮，眉梢扬起：“这个好玩，我试试！”
我：“......”
贺赫站在地下室走道口，研究了会，才发现门是左右叠合式，他拉开榆木门，阳光从斜上方照进，浮尘微粒在光束下清晰可见。
“我们先走，回头见，你别乱来。”我说，提斯神情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你别啰嗦啦，我造。”
在心底叹口气，我上前和主角并肩。他侧头看我，然后转眼平视前方，又侧头看我，再平视前方，反反复复，我终于忍不住，蹙眉：“有事吗？”
贺赫痞子气地笑：“陆彦，你对谁都好，除了我。”
我皱眉，沿石阶走上地面，头顶阳光灿烂一如昨天，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不迭返身喊提斯，她应一声上来，疑惑：“怎么了？”
我：“找不到路。”
提斯：“到街上找辆马车，让车夫带你们去。”
我：“你直接告诉我路线吧。”
提斯：“我也不造。”
我：“......”
贺赫：“有付马车的钱吗？”
提斯：“不不，你坐上马车，车夫带你到圣斯兰宫之后，你下车，给他说，我是这儿的人。”
贺赫：“然后呢？”
提斯：“车夫跑了，不用给钱了。”
我：“马车呢？”
提斯：“车夫顾着逃命，不要就当送你了。”
我：“好可怕的霸王车......”
贺赫：“好主意！”
我：“......”
提斯：“记住，路上车夫无论和你说什么，你笑着听就行了，什么也不用说。”
我和主角在大街上找了一辆正停在桥边榕树下揽客的马车，车夫皮肤黝黑，笑起来一口白牙，年近四十的样子，热情招呼我们，问去哪儿，贺赫笑答：“圣斯兰宫。”
车夫笑脸一僵，讪讪地：“好好。”
贺赫友好而亲切地与他攀谈：“到那儿有点事，你只管带我们去就好。”车夫也笑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放哪儿都是真理，他谅解性点头，马鞭一挥，车轮骨碌碌地启程，车夫健谈，一路隔着小窗户都在抱怨：“斯兰宫里的人对咱们这些穷苦人不闻不问！前些年对奥瑞的户籍制度要求更严了，还强迫年轻的男性奥瑞去挖金矿，唉，我家的玉米田都荒了！”
贺赫和我一路听他喷唾沫星子，谨记提斯的嘱咐，但笑不语。
最后到达斯兰宫时，两人下车，车夫好奇地打量我，纳闷：“这位小哥一路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吧。”
我一指圣斯兰宫：“我是这儿的人。”
贺赫：“......”
车夫：“......”
车夫大怒：“是这儿的人更要给钱！特权阶级在我这儿没用！想赖账就直说！”
我：“呜呜。”
贺赫右手在背后变幻出一对银耳环，拿给车夫，银饰在日光下闪闪发亮，我崇拜地看着他，车夫咧开嘴，小心翼翼捧起耳环，谄笑：“您真是位绅士！热忱为您服务！”
贺赫高冷点头：“嗯，你可以走了。”
车夫屁颠屁颠走了。
我狂抱主角大腿：“特殊技能求指导！！！”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