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银高]四点二》七盅

1、第 1 章

　　[银魂/银高] 四点二

　　文/氿书

　　——正义。
　　——你的正义……
　　——你所谓的正义，究竟是什么？

　　有些事情，刚开始还有个轮廓，后来就像是湖中盂浪的涟漪，随着岁月的流淌，渐渐地模糊消逝。

　　小时候说过的话，或是做过的事，哪怕是发过的誓言，还能记得多少？
　　就算是烙在心里，却又有几分真实？
　　那且行且远的志向，延伸至日后，便开始扭曲，朝着一个从未考虑过的方向蹦蹦哒哒。

　　“那个值得我去守卫正义的世界已不复存在。”

　　如是说着。

　　滚烫的烟灰顺着风的流向在自己的耳廓划了一个圈，唏嘘一声嘲笑，得意地降下最后的温暖。
　　这场景意外地有点熟悉，至于哪里不同，也许是那边的烽火狼烟烧的比以前更加旺，也可能是身后的哀嚎要比以前更悲惨，或者是真选族的加农炮轰鸣的震动愈发威猛。

　　亦说不定是对面的那个人，由于背对着幽怨上升的火苗而逆光成一抹墨晕，对比鲜明的是惨白染血的绷带，在火光一片中甚为凄厉。
　　他手里握着是当年那柄一米长的新仝刀，然其上沾染的血液，就着刀刃的打磨方向，聚集在刀尖上，却早就分不清里面有多少无辜灵魂的残渣。
　　那人仅存的一只独目里尽是猖狂，嘴角一歪就是一丝蔑笑，他身后是熊熊烈焰，温度却至他这儿便冷下来。

　　“银时，哪怕是我轮回转世，你也无法阻止我。”
　　那该死的家伙低沉着声音又像玩世不恭地说道。

　　对了……时代早已不再是那个幕府末期，我们不再是那些攘夷志士，我们不再彼此依着背，来汲取乱世间温存的会心，不再持刀挥舞着信任。

　　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要白刃相对，这种琐事毋用思索，比起那些记忆中不确定的风景，面前那只龇露獠牙、嚣张狂妄的野兽才是应该注意的。

　　银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声线说话，哪怕是松阳老师被推送刑场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番凄绝，嘶哑的嗓音含出一丝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乞求，坎坷吐出的只是一个名字：“高杉晋助。”

　　“我从不知你是如此守约。”
　　高杉勾起嘴角，嘲弄般用邪戾的紫眸盯着银时。

　　“之前就说过，下次相见，就是兵刃相对了。”干裂的声音，嘶哑地诉说，却是异常的沉静。

　　“哼，我早就有此觉悟，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似乎是轻轻松松地说着，只是轻松得有些过度，倒是让人莫名地感慨起来，高杉嘲讽着，睥睨着，蔑视着：“如果要阻止我，就露出你的利齿啊！呵……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的坚韧，早就被你舍弃在那断刃的刀冢里。”

　　银时不着声色地咬下嘴唇，目光仅一瞬地飘渺回那个夜晚，随后便是更加坚定地聚集在高杉瞳孔里。
　　“把你打到在地何必用什么利齿，你不过就是只蠢蝴蝶到处乱飞嘛，作为要引导误入歧途的学弟走向改过自新的道路，身为站在正义一方的学长，自然要来阻止你的行为！”
　　就像是刚才一瞬闪过的悲伤根本就是虚构般，银时重复了那标志般的死鱼眼，大咧咧又似毫不在乎地张嘴便言。

　　“误入歧途？”
　　好像听到了什么可以捧腹开怀的笑话，高杉哈哈了两下，随即化作冰冷的笑：“我倒是不知道，舍弃队友的人便是正义的伙伴？别开玩笑了！正义根本就不存在！这个蝼蚁般的世界，残害老师而自我膨大！哪里还有什么正义可言？！”

　　只道是说着，那家伙的瞳孔便放大到了极限，他像是着了魔，狂躁涌在他的身后，

　　“喂……”

　　那个疯狂的人，忽然显得如此陌生。
　　那个人、绝对不是曾经并肩奋战的混蛋。
　　那么……
　　他是谁？

　　你他妈的根本就不知道老师最后的寄托！
　　银时本来想这么喊出去，结果梗在了嗓子眼里。
　　这么说出去，那个家伙会怎样？
　　狂笑一声冲上来？还是用他愤怒而残碎不堪的灵魂将自己打趴下？

　　“死鱼眼！叙旧等到高杉晋助蹲在牢里的时候再去俯视他！现在你要么逮捕他，要么给老子闪开！”
　　土方的不耐地一脚直接踹向银时的屁股，本就被烟灰洗涤一层蒙蒙的衣禳赫然出现污黑的鞋印。

　　没错，白夜叉与真选组联手了。

　　“真选组！拿下高杉晋助！”
　　近藤举起他的长曾弥虎彻，刀光凌厉地在月色下闪烁，像是猛虎锐利眼睛里的寒光。

　　随着局长的一声令下，一批人叫嚷着冲向高杉，肃杀的味道笼罩在码头上。
　　每个人都在喊，喊的都是一个字：“冲！”
　　人不多，却乍现一阵山河气势，似乎憋一口气，就能将攘夷最棘手的领队人绳之以法。

　　土方把那柄长太刀从腰间抽出，向右侧一甩，便要冲出去，却被左边视野中的一抹银光打断了。

　　银时条件反射一样，一拳挥了上去：“我说过那家伙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身边一阵风呼啸而过，夹杂着滚烫的热浪蹭过耳际，烫得直想跳脚，转过头，便见到那个洋葱头扛起巨大加农炮，“切，打歪了”地把头扭向一边去。

　　他无法阻止两个人的夹袭，更何况，现下他与他们是同一个阵营。
　　无暇关心这边土方和冲田的拌嘴，银时眯起眼睛，拼命地在那方的密稠的灰黑色浓烟寻找着，想把那紫色的身影挤压进细小的狭缝里。

　　他看见了什么，红莲狱火残渣的勾勒下，有一只赤目戾气的修罗，用一道银白的光芒将浓密的重色割裂成一天一地。
　　轰隆声，嘶吼声，狂啸声；急袭，挥刀，钝锉。
　　世界空无色，世界空无音，世界空无情。
　　刀风的逼近，让这个天下只充斥一种刺耳的噪音，不和灵魂的旋律——死！
　　那寒光就在脑颅的上方，风刃在额顶呼啦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艳红的液体沿着鼻梁蜿蜒而下。
　　银时这时才想起抬起手中的洞爷湖，来抵挡气焰过盛的怒火。

　　“蠢货！”
　　原是土方更为敏捷，早早抽刀砍向高杉，横断那几乎用尽全力却格外苍白的一击。

　　偏执，是什么？
　　是无法回头的错误。

　　人生充满了戏剧，也不过如此。

　　伴随着那一声的喀拉，相伴多载的新仝刀硬是从中间折成两截，刀尖嚓一下直入船上的木板，剩下的部分连着刀柄，被放映在紫琉色放大的瞳仁里。

　　说起来，三味线若是断了弦，发出响亮的嘣呛后，便永远成不了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