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结束于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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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结束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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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注定成为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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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白色天花板上的一块污垢。应该是污垢吧，那黑色的斑点？或许它是只没有动弹的蜘蛛也说不一定。我眯起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几乎是本能的，查克拉向眼睛涌去。吸取了查克拉的双眼微微发烫，感觉上和以前虽然相似，却不同。叹了口气，几乎不需要找镜子检查，我想这就是万花筒写轮眼了吧——毕竟我做了开启它所需要做的事情。
写轮眼果然是被诅咒的眼睛。
我曾经偷偷溜去鼬那里偷看宇智波族的禁书，上面有一些关于万花筒的模糊资料。我一直以为鼬不知道我偷看的事情，但他在离开前并没有向我解释，显然是明白我已经知道了。我不知道那个阿飞想要做什么，但他已经有意导致我，鼬和千水三人拥有了万花筒，千水……千水已经死了，而那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永恒万花筒。是这个吗？他想要我获得永恒万花筒？为什么？
对宇智波一族这么了解又完全不吝啬于给予别人力量，这个人究竟有多强大？我甚至开始怀疑，或许他也是个宇智波，很久以前就消失，或者是被人以为死了的强大宇智波。
但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整个宇智波，也只剩下我，鼬，还有佐助三个人了。等等，佐助？
我打了个冷颤，突然惊醒般坐了起来。喘息着，我意识到佐助和鼬也同样是兄弟。这意味着什么？我和千水，佐助和鼬……兄弟，兄弟。万花筒。鼬做了这样的事情，留下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佐助。他会想要做什么？鼬在他眼里会变成什么样的存在？鼬是阿飞给佐助准备的牺牲品，就好像千水是我的牺牲品一样？
阿飞想要佐助恨鼬，然后杀了他得到万花筒，就像我一样。但是阿飞怎么会料不到我会想到这点呢？这也是他的陷阱吗？我这么想也是他引导下的结果吗？我会再次成为他的武器吗？
抓住自己的手臂，我试着让它停止颤抖。我从未如此希望鼬在这里。至少，至少……至少他身边拥有我需要的安宁。究竟哪个是被我猜到的真相，哪个是阿飞所控制的思维套路？
等下。鼬原本并没有准备告诉我关于万花筒的事情，他想要让我恨他，这样或许我也会去杀死他，我差点就这么做了。或许阿飞也没有料到千水会有时间告诉我关于万花筒的事情，这样我会是无知的，我本应该恨鼬才对，恨他杀死了千水，这样这一切都不会归到阿飞身上……我应该演戏让他相信这点吗？或许他现在就在附近，他那种穿过固体的忍术让我根本无法发现他。他会回来检查这次行动的后果吗？
思维急速奔腾着，我颤抖着几乎被迸发的想法撑破了——我不敢把它们写下来，我也不敢把它们忘记。我现在需要冷静。真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依靠了，现在只有我自己，还有……佐助。现在佐助除了我，也什么人都没有了。
轻轻吸了口气，我慢慢平复急促的呼吸。至少还有佐助。那个一直以来作为鼬的精神支柱的孩子在很大程度上也带给了我平静和快乐，我无法想象他现在的感受。一夜间失去一切？我苦笑着慢慢下床站起。比起佐助，我的痛苦真的和我以为的那样可怕吗？
打开病房的门，我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转着，打量着病房里面。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佐助又在哪个房间？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没有时间留给我自怨自艾了。首先，大概是要照顾佐助吧，然后是葬礼。我还需要至少通知牧野。说实话，再醒来时我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她在这里，但我知道这不可能，如果我不通知她，她或许一直都不会知道。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进行修行，每次寄信也只是寄到指定的地点，她再去取而已。
“二？”
出神地任由脑海里的想法旋转着，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呆愣了几秒才转过头去。卡卡西站在不远处挑起眉看着我，走了几步站定在离我两步的地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你醒了？什么时候？”
“刚刚。”我有点想笑他脸上迟疑的空白表情，但疲惫让嘴角根本抬不起来。
“你需要更多休息。他们怎么会允许你下床走动？”皱眉，卡卡西走上前试图要把我架回房间。
我挣扎着试图躲开，但身体却比我想象得更迟钝，腿软了软一个踉跄。扶住墙，我摇摇头：“我得去看看佐助。”
卡卡西的动作顿了一下。“你知道佐助他……活着？”
我知道卡卡西没有别的意思，或许只是本能地这么一问，但也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一清醒就去检查佐助暴露了我和鼬之间有过关于这点的交流。这会成为把柄吗？阿飞在附近吗？他会听到并起疑吗？木叶对此会有什么推测吗？
深吸一口气，我让自己的表情一片冰冷的空白。“他……说佐助太弱了，不值得他杀。至于我……”低下头，我是真心地感到一阵苦涩。“我不知道。”
卡卡西一阵沉默。最后他弯腰把我的手臂架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多说。“佐助在走廊那边的病房，还没有醒，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
没有逞强地把大半重量放在卡卡西身上，我抿了抿唇。“谢谢你……卡卡西。”
“不叫我队长了？”卡卡西的声音渐渐轻松地带上玩笑的语气 。
“啊，”我表情平静，“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步入佐助的病房时，我看着那孩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一时间呆愣在那里，忘记向前。那样充满活力的孩子现在苍白地躺在同样白色的房间里，瘦小的身体在成人大小的病床上更显脆弱。我后知后觉地想起，尤琓死去的那年，千水被阿飞欺骗的那年，一切都注定了轨迹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的那年，我也是八岁。
想起千水我无法不想起鼬。与千水一样，他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仍然听从了阿飞，欺骗了佐助，替他的人生做了选择。他是叛忍，佐助杀死他后会变成让人称赞的英雄。
颤抖着，我死死咬住嘴唇。我又怎会料到，佐助的人生，竟然与我会如此相似。发生在我和千水身上的事情，也要在他的鼬身上重演吗？
胸腔痛得厉害。就好像是戳进身体的刺，它长进肉里，随着我一同呼吸。直视着佐助，他成为另一个我行走的影子，成为鼬未来的墓碑。
我被三代火影大人叫去问过一次话，沉默着，我尽量简洁地把鼬原本希望我会有的反应和答案表达出来，冷着脸离开。写完给牧野的信，我擅作主张地在佐助清醒前为所有宇智波族人下了葬——让佐助参加葬礼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我不准备让他再承受一次。我继承了原本在千水名下的家产，也就是那家小吃店，以及我们的房子，而佐助算是继承了宇智波大宅。除此之外的宇智波领地在我和火影大人的协商下将被开发，木叶居民会逐渐移进曾经的宇智波领地。
我唯一坚决要求的是佐助的监护权。“我不会在发生这种事之后把他交给随便一个什么上忍来照顾，这不可能。”坐在三代火影面前，我表情不变。“我只有十三岁，但我已经是中忍，有足够的能力照顾自己并拥有足够的经济储备。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立刻报名今年的上忍考试……拜托您了。我现在在木叶是佐助最熟悉的人，他是我唯一的族人，我不可能抛下他——”
“我不会把你们分开。”三代慢慢地放下烟斗，沉稳地开口打断了我。“听我说，孩子。首先，不但是佐助，你也需要一个监护人。”在我能够开口前，他抬起手再次安抚地阻止了我，“我明白你的想法。事实上，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可以拥有宇智波佐助的抚养权。但你们必须需要监护人，即使不住在一起，我希望你们能有个成年人可以在有困难时依靠，并且在需要的时候为你们负责。我想，中森探中忍这个人选你不会有异议吧？”
我呆了几秒，慢慢点了点头。中森老师……今后是我和佐助的监护人了？这个人选倒的确是比我想象的任何人都要好。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每天去医院里等待佐助苏醒。鼬对我使用的月读在可以起到本来的作用前我就精神崩溃了，把本来准备唱黑脸的鼬吓得不轻，最终竟是用来和我独处了一段时间，让我们多了几个小时来告别。但对于佐助他没有留手，幻术攻击对佐助的精神造成了很大损伤，即使身体没有受伤也恢复的比我要慢了许多。
其实我并不想面对佐助醒来时的质问。我不想告诉他鼬杀死了除了我和他以外所有的人然后逃走了，不想告诉他我已经弄完了葬礼的事情，不想告诉他今后他就要和我这个一直在提醒他灭族一事的人生活在一起。其实我也并不想领养佐助，在这么多事情后我甚至都不想再看见他。看着他就像是在复习发生在自己身上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我又忍不住抱着期望——或许，或许我改变不了我的命运，改变不了父母，千水都已经死去而鼬也离开的事实，却可以改变佐助与鼬未来的命运。
至少，我要试试看。
某天清晨我站在慰灵碑前时卡卡西找到了我。“佐助醒了。”他站在我身后这么说着，我身体一僵，转身就要向医院飞奔。他抓住我的肩膀，表情少见的让人感到安心。“三代为他解释了全部的事情，中森中忍会送他会宇智波大宅，你只需要在那里等他回去就好。”
我愣了几秒，慢慢松了口气，竟是感到无比轻松。
为了照顾佐助，我还是决定搬到宇智波大宅。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家里，事实上我认为佐助也不想，但我执着地想要留下点只属于宇智波的东西。阳光照耀下的屋子似乎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好像下一秒美琴大人就会端着茶走出房间，鼬也会在庭院里给我一个温和的目光。
只是现在这里空空荡荡罢了。
“我……回来了。”
细微的声响从玄关传来，我收拾桌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只有佐助一个人吗？或许他拒绝了中森老师的护送，或许中森老师知道我们需要时间。习惯性也是礼节性的，我开口：“欢迎回来。”
佐助的脚步声停了片刻，飞快地奔向厨房，拉开了门。他沉默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不问，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坚定地定放在我身上。我转过身看着他，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来吃饭吧？”
“……哈？”
“吃饭啊。快要中午了，估计你也没有吃早饭，一定饿了吧？”把刚刚做好的几盘简单的家常菜端到桌前，我暗自轻哼一声：鼬把我留在木叶的动机其实是这个吧？把我留下当他弟弟的保姆？知道我做饭做得好所以一石二鸟？我已经可以看到我的未来了——木叶第一煮夫。
佐助僵硬着，只是下意识地任目光跟着我移动。我给他拉开椅子，把筷子放在他面前时他终于动弹了，慢慢走到桌前坐下，仍然看着我，直到我在他对面坐下低头开始扒饭，他才放弃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食物，沉默不语地只是盯着它，好像那样它就能消失。我又夹了一筷子菜，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要也不想要谈什么。我现在不想和你说任何事，或许以后会，但不是现在。只有一件事你要弄清楚，你不可以憎恨宇智波鼬。”
佐助的呼吸一窒。“……他——！”他颤抖着哽住，说不出更多。
“策划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叫阿飞的男人，带着橙色的面具，没人知道他是谁。”轻声开口，我低头用筷子戳着自己的饭碗。“憎恨他，他是你要杀死的人。至于鼬……”笑了笑，我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筷子，“我来恨就够了。”
“我不明白。”佐助最终说。
“现在的你太弱了，明白也没用。”我看着他的身体一抖，心里软了软，还是说了下去，“我会帮助你变强，让你可以保护自己，可以报仇。但是你绝不可以憎恨鼬……他做了选择想要保护你却是错误的选择。”慢慢说着，我的表情渐渐变冷，无法控制地想到千水。“……现在吃饭。”这或许是我吃过的最压抑的一顿饭吧。
不管佐助适应的如何，不管我是否接受这样的结果，生活最终还是要继续。我不知道鼬在哪里，不知道阿飞在哪里，不知道接下来在木叶我要怎么生活。我只知道阿飞有个计划，有个“重建新世界”的计划——而我心惊地意识到，在多双永恒写轮眼的帮助下那或许真的可以成真。
他还有什么打算？抬起手轻轻摁压着眼眶，我看着镜子里血红双眼中狭长的三角形血污，微微眯眼。他一定会回来拿这双眼睛，或许还有鼬的，还有佐助的。
而我不准备让他成功。
我将我对那些离去之人的思念和爱通通揉进自己的灵魂，把他们的笑容和温暖融入于心。
此时的我，比任何一刻都更加强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结束于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