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花泪》意宁儿

5、第五章 群芳斗艳

　　“臣妾参见太后，皇上！”
　　碧霄宫中，因为太后和苍墨离的驾临而显得格外热闹。本是新进宫的婧妃设宴，但由着婧妃和太后之间的那一层关系，竟连一向不问后宫世事的太后也一并出面，可想而知，婧妃在这后宫中的地位，恐怕是后宫众妃，无人所能企及的吧！
　　四十有余，却仍旧保养得如同三十多岁的太后在身边老宫女的搀扶下落座，她精明的目光扫视了下边打扮得皆是花枝招展，煞费心思的众妃，唇边溢出一抹笑容，“大家都免礼吧！今日是婧妃设宴，哀家也不过是趁着热闹过来看一看罢了！”
　　太后虽是如是说着，但明眼人都知道，太后那是在给自家的外甥女撑腰，是在帮其在诸妃面前树立威信。众妃战战兢兢，无不暗自羡慕芮婧雅的好运气。
　　芮婧雅身着一身浅绿色宫装，头顶冲天髻，金色的流苏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的妆容画得精致，画得细致，本就不俗的脸，因为这一身华丽的装扮，因为这精致的妆容更添一抹高贵与美丽。
　　她缓缓起身，素手拿起桌前的酒杯，款款走向主位之上的苍墨离，“皇上，雅儿敬您一杯。进宫这几日，雅儿不懂规矩，还请皇上原谅雅儿的无礼。”
　　苍墨离脱下了龙袍，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丝绸袍子，头顶同款冠束，没有了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君王的威严，多了抹儒雅，多了抹温和。他亦是笑着，眼神温柔，“爱妃如此心意，朕怎能拒绝？”他举杯，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嘴边的笑，迷倒了众妃。
　　相继有妃子上前敬酒，苍墨离都是一一接受。放下酒杯，苍墨离看着对着他媚笑的嫔妃们，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既然母后也在这儿，何不热闹热闹？众位爱妃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让母后和朕也放松放松。”
　　此话一出，众妃不禁喜上眉梢。他们的皇上本就不重美色，她们这些妃子鲜少有机会可以这么亲近龙颜。来这里之前，她们可都是卯足了劲地装扮自己，就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可以亲近龙颜，让皇上移驾宠幸。这下子，皇上不就是给了她们这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嘛！
　　“素闻张姐姐的琴艺出神入化，今日可得让我们见识见识！”说话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橙衣女子。女子似是不经意间提起，但眼睛却是盯着身边的另一个女子。边说着，还边向身边的女子点头示意。
　　“那么，臣妾就献丑了。”张婕妤缓缓起身，对着主位上的太后和苍墨离盈盈一拜。
　　苍墨离抬头，注意到温柔可人的张婕妤，眸子一闪。
　　张婕妤穿着一身的白衣，不似众妃的精心装扮，仅仅是将头发简单地挽起，如瀑布般的长发，就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她是典型的美女胚子，一张瓜子脸配上水汪汪的大眼，模样煞是惹人心怜。她此时倒是嘴角含笑，眼眸中没有过多的欣喜，也没有再多看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一眼。
　　在看到张婕妤的时候，芮婧雅却是一惊，同样一身白衣，同样看似淡然不惊，这样子，真是和孟芯缘如出一辙。看来，这个所谓的张婕妤也真是会耍手段。她在心底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想着日后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外貌心思皆不俗的张婕妤。
　　不过，这样也好，她正好可以看一看，这个孟芯缘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是占了多少的分量。
　　苍墨离带着笑，什么都没有说，目光一刻也没有自张婕妤的身上挪开。
　　如流水般的琴音渐渐响起，有心人一听便知，那手法竟也酷似喜爱弹琴的柠乐公主。张婕妤低头，似是专心抚琴，全然不管周围投来或嫉妒，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
　　她熟练地弹着这一曲练了不下千次的乐曲，平静的外表下，难掩紧张和兴奋。她知道，这后宫中的所有人也知道，皇上最看重的不是别人，正是汐梦轩的柠乐公主。这后宫之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柠乐公主并非皇上亲妹妹。所以，她尽己所能收集柠乐公主的喜好，暗暗学习柠乐公主的一举一动，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借着柠乐公主，能够让皇上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一会儿。就算只是成为一个替身，她也不会在乎，就算因此会得罪婧妃，她也无所谓。她只坚信，只要获得了皇上的恩宠，再加上自己的手段，没有什么是自己害怕的。
　　这就是后宫，没有真正的平静。张婕妤也不会相信真的会有人在踏入后宫还能保持原本的本性，不食人间烟火。她更加不会相信，柠乐公主和皇上之间真的就没有什么，柠乐公主真真就这么如宫内传言的淡然，宠辱不惊。
　　一曲终了，张婕妤笑着福了福身，“臣妾献丑了。”
　　苍墨离带头鼓掌，眼中流淌着笑意，“爱妃果然好琴艺，和芯缘倒是不相上下呀！”
　　张婕妤闻言暗自窃喜，却要故作平静，她抬头，望向遥不可及的君王，淡淡地说，“多谢皇上夸赞，只是臣妾哪能和公主相比？”一切似乎都按照她设想的进行。
　　苍墨离起身走向张婕妤，一手挑起张婕妤的下巴，轻轻摩挲，唇边仍旧带着温柔的笑，“爱妃不仅是琴艺出色，连这张脸也是倾国倾城，朕之前怎么就没有见到过爱妃？”他停顿了一下，眼眸中映着张婕妤微红羞涩的脸，“既然如此。”蓦地，他放开了张婕妤，脸上依旧是惯有的温和，“既然爱妃的才艺如此出色，朕怎么能埋没了爱妃。从今日起，爱妃就去仙乐阁吧，凭爱妃的才艺，定可以和宫里的嬷嬷一起训练这宫中的乐师舞女，如何啊？”
　　张婕妤脸色霎时苍白，“皇……皇上……臣妾……”怎么会这样？她慌了，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怎么？爱妃不愿意？”
　　“不，我，这……是，臣妾遵旨。”教导乐师舞女，自此更是远离帝宠，日后，便真就只有这有名无实的一个婕妤封号了。多时的努力，原来只换来这般结果？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是她忽视了皇上对于公主的感情吗？
　　众妃一阵唏嘘，原以为日后也可借着这张婕妤的法子接近皇上。如今看来，在君王的眼中，能够穿着白衣肆意弹琴，不需理会众人诸事的也只有柠乐公主一人。柠乐公主可做之事，别人效仿或许就是适得其反。
　　回想几个月前的盈妃，盈妃因嫉妒柠乐公主受宠，趁公主不注意将其推入湖中。幸好最终柠乐公主并无大碍，但龙颜大怒，将盈妃撤销封号，赶出皇宫。果然，柠乐公主惹不得。
　　苍墨离重新坐上主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挥一挥衣袖，“好了，还有哪位爱妃想要给母后和朕表演？”
　　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