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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交心 ...
“……所以最近便在筹划这事。兵部因春猎正在招募杂役,人我已安排进去,时机一到便可动手。”
萧琮眉头紧锁:“这些杂役只负责外围粗使,能靠近猎场核心的少之又少,更遑论携带武器……”
“无妨。”谢砚冰成竹在胸,“何婕妤的父亲近来因女得势,在兵部谋了职司,猎场布防图已暗中给了我。狩猎前夜,他会派人将拆卸的弩箭部件藏于约定之处,次日会有一批人负责将圈养的猎物提前驱赶至特定区域,安排的人手便混在其中潜入。何大人另拨了个死士,届时留下一个怎么也查不出身份的刺客,戏会做得很全,也无人会往何家想。”
萧琮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儿子伙同母亲,精心策划了一场针对自己的刺杀,演给父亲看。
这何止是疯狂,简直是将皇家伦常放在脚下碾磨,荒诞得令人脊背生寒。
沉默片刻,他说:“二殿下尚未及束发之年,陛下即便允他入林,也必会点选可靠之人随行护卫,我会自请陪同。”
谢砚冰犹豫一瞬,摇头道:“倒也不必,免得他演得太真,牵连世子。”
萧琮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弦外之音,愕然道:“难道二殿下还打算真带着伤回来?”
谢砚冰心下冷笑。何止是伤?那位小殿下亲自还为自己择选了不轻不重的毒药,只待将戏唱得更逼真些。
既然盛朝铭敢把命交到他手中,他也不想与他客气,该怎么演怎么演。
但他并未言明,只道:“世子若真被点中随从,可射杀留在最末的刺客,那不是我的人。”
萧琮点头,又回想起盛朝铭平日温顺怯懦的模样,不禁慨叹:“我原先还觉二殿下性格温顺,不料竟狠厉至此,能将自己作为苦肉计的饵。”
谢砚冰嗤笑一声:“宫里哪有真温顺的人,不过是裹了张兔子皮的小蛇罢了。”
他忽又凑近萧琮,指尖勾着一缕墨发,语调软绵绵地黏上来:“哪像我呢,世子爷?您瞧我多温顺,在这儿任由你揉圆搓扁,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萧琮被他这话撩拨得耳根泛红,低头凝视了他一会,忽然福至心灵:“我知道了。”
谢砚冰:“……?”
“你还有事瞒着我,又不想说,”萧琮笃定道,“所以才在这儿插科打诨,想蒙混过去。”
心思被戳穿,谢砚冰恼羞成怒,瘪了瘪嘴,作势就要挣开他跳下床去:“该说的都说了!我累了,要去看师伯!”
萧琮手臂一伸,稳稳揽住他的腰,将人轻而易举地捞回床榻深处:“我还没听累,继续说。”
他俯下身,气息拂过谢砚冰的耳廓,逼问他,“你近来日日埋首阅览兵书舆图,是在为南边那位沈将军筹谋吧?”
谢砚冰被他圈在身下,无处可逃,只得不满地瞪他:“世子爷,你这是在审犯人呢?”
兵马司指挥低笑着将他更紧地按进床榻间,身体半覆上来,指尖若即若离地划过他后腰敏感处:“漱玉知道审犯人是什么样的么?若你不肯好好说,我自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说罢却不等人招认,兀自堵住了这狡猾要犯还欲抗争的嘴。
谢砚冰被他亲得气息紊乱,用力推开他些许,气喘吁吁地斥道:“萧琮!你、你当真是学坏了!”
他也不管这人到底是跟谁学坏的,这位世子俨然已学得举一反三,再无转圜了。
“那漱玉说不说?”萧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指腹碾过他湿润的唇角,“不说的话,我可要继续审了。”
见他作势又要压下,谢砚冰慌忙抵住他胸膛:“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他喘匀了气,飞快地坦白道,“我不是同你提过,前段时日沈姐他们在闽州策反了几艘战船和水师官兵么?如今他们正抓紧整备,但缺船、缺熟练水手,更缺系统的水战之法。我近来查阅典籍,不过是想整理些前人水战心得、船只改良的设想,还有沿江水道、天象水文的笔记,看能否帮他们少走些弯路,尽快形成渡江之力。”
萧琮静静听着,待他说完,仍揪着不放:“水师战法、渡江策略,我亦可参详一二,漱玉为何不仅不问我,还想瞒着我?”
见谢砚冰抿唇不语,萧琮便将心中猜想道出:“你是怕我为难,对么?一边要与父亲秉持的忠君之道相悖,一边却要用着他倾囊相授的能力,行在他看来如同悖逆之事。你怕我置身其中,左右为难,心中煎熬。”
谢砚冰仍不答话,萧琮当他默认,轻轻握住他的手,接着往下说:
“但你有没有想过,以父亲之能,侯府与京城的风吹草动,当真能全然瞒过他么?他只是默许了。”
“侯爵之位、显赫声名,于父亲而言不过是沉重的镣铐,令他困于‘忠君’的执念,甘愿背负此生,这是他的选择,我劝不得。”
“可他为何要将兵法韬略、一身武艺,毫无保留地尽数授我?难道仅仅是为了锻造另一个被身份与旧道束缚的傀儡么?”
“让我帮你吧漱玉,不仅是为了你我期望的将来,或许也是在替他完成他囿于身份无法亲手去践行的事情。”
谢砚冰闭了闭眼,终是败下阵来,回握住萧琮的手,低声道:“……说不过你,依你便是。况且,秦检既有不臣之心,局势若真到了那一步,侯爷最终未必不会倒向我们这方。”
萧琮见他听进去了,心头一松,又问:“不过我尚有一事不解。沈将军已占据大半江南,拥兵自重,假以时日,渡江北伐并非难事。为何你还要在京中冒险周旋,行此步步惊心之策?”
谢砚冰摇了摇头,徐徐说:“沈姐在沧江以南再势如破竹,在天下人眼中,她依旧是‘匪’,是‘寇’。朝廷虽已腐朽,却仍有大批官员、士绅、军队追随。他们效忠的并非盛弘忱其人,而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象征,是延续了数百年的法统。”
“我要做的,便是亲手撕开这层虚伪的帷幕,让天下人看清楚,究竟是谁在祸国殃民,又是谁在暗中擎着将倾之厦。”他的语气依旧从容和缓,说的却是天下最大逆不道之言,“待南方义旗北指之时,我要这京城之内,人心向背,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他缓了缓神,继续道:“……自然也不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如今外有北狄羌戎虎视眈眈,内有天灾人祸民生凋敝。山河飘摇至此,再也经不起一场剧烈的权力更迭。唯有尽可能平稳地接过权柄,方能迅速凝聚力量,应对内外危局,而非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之中。”
萧琮仔细消化着他的话语,眼中最后一丝疑惑散去,随后郑重道:“我明白了。关于水战我尚有些心得,漱玉整理的手稿可否让我一观?或许能帮你查漏补缺。”
“知道世子爷能耐,”谢砚冰此刻却是真有些精力不济了,眼睫低垂,声音也染上倦意,“行行好,今日先放过我吧,真说累了。东西我都放在宅子里,改日再看,成不成?”
他推了推萧琮,“方才诓我来时怎么说的?侯爷没那么快回来吧?我现下是真要去找师伯说会儿话了,不然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萧琮见他眉眼间倦意浓重,心知他今日确是劳神费力,无奈地笑了笑,仔细替他拢好衣袍,牵着人往谢韫辉的院落走去。
行至门前,谢砚冰抬手轻叩。
“进。”门内传来谢韫辉一如既往平淡的声音。
谢砚冰推门而入,反手将萧琮拦在了门外,自门缝里露出半张脸,下巴微扬:“世子留步。我要同师伯说些悄悄话,你不许进来。”
说罢,不待他反应,便将门扉合拢,独留萧琮一人对着紧闭的门板。
萧琮:“……”
他听话在门口等了一会,只闻里头细碎语声,听不真切。
迟疑片刻,他放轻脚步移至窗边,侧耳细听。
只听谢砚冰的声音软得能拧出水来,正向他母亲告状:“师伯!世子他欺负我。”
萧琮听得眉心直跳。
这人当真比他大么?今年究竟几岁?三岁?五岁?
随即,他听见谢韫辉问:“哦?他怎么欺负你了?”
“他将我骗到侯府来,拘了我大半日,说是要审我,”谢砚冰的声音愈发理直气壮,颠倒黑白,添油加醋,“还、还逼问我近日行踪,凶神恶煞的,当真是可恶极了!师伯定要为我做主。”
倒是绝口不提诊脉看病之事。
但谢韫辉是极其公正明允之人,怎会被这番说辞蒙蔽,她毫不偏私:“你倒是说得有理有据,怎么不说说你明知自己身子不妥,却刻意瞒着他在先呢?”
萧琮方才送大夫离去时,特意请他也为母亲请了平安脉,想来她心思敏锐,已从大夫口中知晓了前因后果。
屋内那告状之人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支吾了两声,便没了下文。
萧琮想象着谢砚冰此刻吃瘪气闷的模样,一时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他这声笑显然惊动了屋内之人,谢韫辉的声音再次传来。
“外头那个,既偷听够了,便将你的人带走吧,莫要再扰我清静。”
萧琮摸了摸鼻子,推门而入。
谢砚冰瞥见他进来,立刻扭过头去,用沉默表达着无力的抗议。
萧琮走过去牵起他的手,温声道:“好了,我们回去。”
谢砚冰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由他牵着闷不吭声地往外走。
两人默默行至门口,正要踏出房门时,身后传来谢韫辉极淡的一句,如同今日轻飘的细雨。
“我无事,你放心去吧。”
谢砚冰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低声应道:
“知道了,师伯。”
谈心,顺带看看妈妈。
现在小谢所有的心防都卸下啦,接下来就是小萧想不明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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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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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的碎碎念,想到什么说什么: 1、1v1 HE,受前期清冷(装的)后期病弱+钓系,攻正人君子。 2、人多且杂,配角之间没有固定cp,可以随意吃。 3、本文是作者的第一本小说,节奏还在摸索。 4、全篇大约25-30w,目前已经写完了故事的60%,存稿先逐渐丢上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