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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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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过手里拿着地理测验纸,把最后一张发给对应的人,一屁股坐到季黍前面的位置上跟她说话。
“你听没听说郑老师被举报的事?”
季黍誊笔记的手一愣,抬头:“哪个郑老师?”
“就是你上学期班主任啊,郑华。”
七班是物化地组合,A档班,分科之后从她原来的班升到这里的她们班里就她一个,关关过没从别的地方问出来什么东西,心想季黍说不定能知道。
“没听说啊,谁举报的。”季黍合上笔帽,不准备写了,听他说话。
正值课间,大多数人都出去了,留在班里的人也大都在做自己的事,还算安静。
“你也不知道?”关关过疑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她班的一个学生因为分科的事情,把她告了。”
“分科?”季黍眉头一皱,想到一个老熟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他,“谁啊。”
“不知道这才来问你嘛。”
季黍正看见夏筠安从外面回来。
她走到自己位置旁,对关关过说:“起开。”
“呦,回来了。”关关过把位置让出来,从旁边没人的地方拉了张凳子坐在季黍旁边。
季黍拉住她:“郑老师被人举报了,你听周曲盈说了吗。”
季黍跟夏筠安初中就认识,周曲盈和夏筠安认识的更早。
周曲盈就是郑老师班上的学生,三个人经常作伴吃饭。
季黍感觉得到,周曲盈对夏筠安比自己亲近。
不过季黍也不在乎,本来季黍和她就是通过夏筠安认识的,两人最多算是朋友,还是很一般的朋友。
夏筠安明显一愣:“没有。”
季黍没回答,只是问道:“她也没跟你说吗。”
夏筠安摇头。
这在学校里很有资格成为学生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尤其中心人物还是自己班主任,季黍却没听过周曲盈提过这件事。
她本来以为是没和她说,没想到她是谁都没说。
两人话里的意思明显知道什么内幕,只剩关关过看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俩在说什么。
“周曲盈是谁,你们知道什么内情?”关关过说。
“不知道。”夏筠安回答关关过的话,又扭头看向季黍,“中午去问问她。”
“别啊,你们这个……你最起码说给我听听吧……”关关过嚷道。
宋榷穿着冷灰色冲锋衣从门口进来,是学校统一的冬季校服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倒是像高定。
他走到季黍桌子跟前,垂眸看着关关过。
关关过以为是自己档他地方,拉着凳子挪了挪。
季黍让开位置,宋榷坐在季黍旁边的位置,说:“关主任让你下去,年级组。”
关关过用手指着自己:“我?”
“嗯。”
关关过站起来,他已经PTSD,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心惊胆战问宋榷:“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宋榷摇头:“你小心一点,他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啊?”关关过一声哀嚎,拖着脚步认命下去了。
“他咋了?”季黍问宋榷。
“你去问问关主任?”
“算了算了。”季黍小声吐槽,“这么冷漠,我在你旁边都要多穿两双袜子。”
宋榷一本正经:“什么意思,让我给你A袜子钱?”
季黍无语:“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拒绝是不是显得有点不知好歹了。”
两人拌嘴的档隙,预备铃响了。
数学老师江照云课本夹在胳膊,另一只手拿着水杯进来,一眼让家长放心的教师类型。
事实上季黍也听说过这位老师,确实不一般。
一中的教学模式是一届的老师从高一带到高二,然后到高三就把学上交给固定带高三的一批老教师。
个顶个的有实力,尤其是江照云,往年带出来不少清北的状元。
不过教学任务也是真的重,所以偶由顶不住压力的老师申请调下来轻松轻松。
江照云就是这么下来的,康老师——就是她们的代理班主任——告诉他们,让江老师从高一带到高三,上几届学生想都不敢想,她们走大运了。
江照云当了很多年老师,嗓子不好,手里的保温杯里总是泡着利嗓的东西。
她还没站上讲台,何屿澈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差点越过江照云窜讲台上去。
好在扒着门框停住了,和江照云大眼瞪小眼。
何屿澈:“……报告。”
江照云问他:“想谋杀我?”
“……不敢。”
江照云对他往作为扭了下头:“回去。”
何屿澈小跑回去,坐在夏筠安旁边,宋榷前面的位置。
“干嘛去了。”夏筠安小声问。
何屿澈跑回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脱下冲锋衣团吧团吧塞进桌兜,回答:“给老康搬教辅了。”
江照云站上讲台,书放在讲桌上,问一嘴:“你们班主任什么时候来上课?”
季黍她们班7班,物化地组合,上学期末分的科,根据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分班。
听说新班主任是个新教师,开学快一周了还没见到人长什么样。
江照云本来不在意,可是这老师教7班和3班的英语。
7班的代课老师尽心尽力,但是3班安排了张行立。
老油条一个,上课往讲台上一坐,剩下的全靠学生自学,别说作业,课代表都没安排。
作为3班班主任,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明着暗着没少跟他说。
但是没用,对方要么打哈哈,要么装听不懂,有一次甚至还说,这就是他的教学方式,怎么
教他说的算。
他软硬不吃,江照云只能是盼着这位新老师赶紧处理好自己的事,来上课了。
低下此起彼伏回答:“不知道。”
“行吧行吧。”江照云叹口气,看到关关过的空位置,问:“关关过呢。”
没人回答。
宋榷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季黍戳了一下他的胳膊。
宋榷胳膊一缩,回答道:“哦,关主任叫他下去了。”
“又犯错误了?”江照云翻开书,“不管他啊,我们上课。”
季黍和夏筠安心急火燎等到吃午饭的时间,一中吃饭分批次,她们班是第一批,还要等第二批的周曲盈。
季黍和夏筠安面对面坐着聊天,周曲盈出现在门口。
“走啊,吃饭啊。”
去食堂的路上,周曲盈看起来心情不错,周身散发着愉快的信息。
她开口:“对了,我以后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换班不顺路了。”
季黍和筠安对视一眼,试探着问:“你们班主任今天没来上课啊?”
周曲盈看了她一眼:“对啊。”
“你们班主任被举报了?”
“是。”周曲盈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额……”季黍说,“我听关关过说是因为分科的问题举报的,你之前不是跟我们吐槽班主任不按你意愿分科来的。”
“你想问直接问呗,是我举报的。”
“啊……”季黍摸摸鼻头,“我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夏筠安问。
“因为我想学文科,她给分科表改了,她活该。”周曲盈恨恨。
“你那是想学文科吗?你那个历史烂成什么样子了,”夏筠安不留情面戳穿,“不就是因为那个张什么的学的文吗,你脑子呢?”
“她改我分科表我还不能怪她,是这个意思吗。”
夏筠安站住,语气不算冷静:“那我问问你,你这个成绩选文科能上本科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周曲盈也站住了,对着夏筠安贴脸开大,“仗着自己成绩好就对别人说三道四了,忍你很久了知道吗。”
“诶,吵什么,别吵啊。”周围三三两两的人看过来,季黍劝架劝不动。
夏筠安愣住,旋即冷笑一声:“你一直这么想的啊,怎么现在才说。但凡早点说出来我都多余跟你说这些。”
“诶,诶,干嘛啊,”季黍说,“这么多人一会儿给老师引过来了。”
“我也没求着听你说这些。”周曲盈说。
夏筠安点头:“狗咬吕洞宾。”
说完夏筠安转身往食堂走,一步都没留。
“你说谁是狗呢?!”
季黍拉住周曲盈:“好了别吵了。”
周曲盈看着季黍:“你个拉偏架的还说话?”
季黍指着自己,无语:“我拉偏架?我……行。”
季黍也没再看她,去追夏筠安。
两个人打完饭去找空位,夏筠安问季黍:“你怎么不跟她一起。”
季黍无语:“明知故问么不是。”
先吃饭的人都到宿舍了,她们才坐上餐桌开始吃。
何屿澈和宋榷手里拿着沾着残羹的餐具,从远处过来。
“我们都吃完了,怎么才开始吃啊你们两个。”何屿澈走到旁边说一句。
“饭量大,第二碗。”季黍说。
夏筠安不看人不搭话,只低头吃饭。
“不信,”何屿澈看见夏筠安的状态,几乎马上察觉出来她心情不是很好,他坐过去,“怎么了。”
夏筠安淡淡看他一眼:“你不回宿舍啊。”
“你比较重要。”他说着有凑近了些许,“怎么了,跟我说说。”
季黍看他完全不担心被巡查老师抓的样子,拽了一下宋榷的校服,小声问:“她俩谈上了?”
“没有吧,”宋榷也有点疑惑,“没听他说。”
“跟你没关系,少管。”夏筠安拿着筷子在菜里怼,也没有吃一口。
见她这个态度,何屿澈反倒更凑上去:“说说呗,让我给你分忧解难。”
“你滚不滚?”夏筠安彻底烦了,筷子往碗边一架,看着他说。
“……”何屿澈还没开口,看见门外举着手机的老师进来,目光寻找违纪的学生。
他一下子弓腰下去:“这下不滚不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啊,等我下午回班再开导你哈。”
季黍咬着筷子尖,看着何屿澈和宋榷的背影离去,转过身子坐正:“我看你俩好事将近。”
夏筠安不是很理解,学着她的语气:“我看你是癔症了。”
当局者迷,她这个旁观者看的是一清二楚。
何屿澈的感情要在他自己都没意识的情况下已经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