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Eatingdrink

8、寒天

　　“阿嚏～好冷啊！”白若把身上的衣物裹紧，又往夏绸那儿再靠近了些。
　　“呵呵，出来玩也得挑日子啊，外头入冬了，山里更冷，别冻坏了，一时也找不到大夫。”在后边的王右嘲道。
　　“嘁！”白若转头朝王右白了眼，心道自己明明穿的比他们要更厚实，怎么她却更耐不住寒，来年开春她也要去习武。
　　“白姑娘，你坚持下，马上就到玉灵镇了。”王左赶忙开口，阻止他们再拌嘴。
　　时隔好多日，金宗门终于下令，派飞驰行去玉灵雪山，这回不是送货了，而是取货，让他们爬到玉灵山山顶，采玉灵莲。
　　玉灵莲是稀有的好药材，入药或外敷甚至拌饭吃，都有奇效，生病的人食之病痛大减如获新生，无病的人食之通血化瘀强身健体，是个好东西。当然，这么厉害的药材，获取的途径也厉害，玉灵莲只生在玉灵山的山顶，且只挑大雪日生，然后活了七八天就自然枯萎，此外，玉灵莲并非年年冬日都长，总之，能不能采到玉灵莲除去自身不畏风雪外还得看运数。
　　夏绸、双生兄弟就来替金宗门撞运气了，至于，白若怎么又跟来了，按她的话来说：“我熟悉玉灵山！我可以帮你们的！”，这里的“熟悉”指看了三遍地方志。当然，不让她明着来，她也会偷着来。他们想别半夜睡着睡着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头，索性就让她来了。
　　“那是不是玉灵镇！”白若惊喜，指着远处逐渐冒出来的排排屋顶道。
　　玉灵镇位于玉灵山半山腰处，其地理位置不易受风雪所袭，因此不少人落户居住，人多了后便形成了如今的镇子。
　　王左道：“是的！我们可以赶在天黑前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再睡树上的话，我的腰可受不了。”说罢，白若锤了锤自己的腰。
　　夏绸瞥了眼白若，昨夜明明为她铺好床席，洒上了驱虫的药水，自己也在近旁的大树上守着她，她偏偏要挤到树干上来一块睡，想不通。
　　“夏兄，不是给你铺好地了？咋不睡呢？”王右笑呵呵地问白若，昨夜白若未睡的地儿，王右毫不客气地占去了。
　　“被你抢去了！”
　　“哈？明明是你不要了，我总不能害夏兄的努力白费呀。”说时，王右还朝夏绸挤眼。
　　白若也望向夏绸，喃喃问：“夏绸，你自己为什么不睡呀？”
　　夏绸被两双眼一齐盯着，忽然脸上发痒，可不知如何止痒，最后道了句：“留给你睡的。”
　　这话是对白若讲的，白若听了，眉飞色舞，朝王右挑眉，不言而喻。
　　王右见了，只笑个不停。
　　王左也笑着道：“好了，马上就快到了。”
　　一行人到玉灵镇时，天已没多少亮色，他们找了家客栈，停好车马后，开了两间房，便歇去了。
　　“夏绸，你睡了吗？”房内已黑成一片，唯独白若两只眼睛亮堂堂地盯着夏绸。
　　赶了几天的路，身心必然疲乏，夏绸好不容易躺到了正儿八经的床上，睡意飞速地来了。
　　“真睡啦？”白若稍稍抬起头，又问了句。
　　白若问第一句的时候，已把夏绸弄醒了五分，问第二句的时候，已经让夏绸有意识地睁眼了。
　　夏绸伸出一只手，呼地压到了白若脸上，喊了声：“睡觉！”
　　“啊啊啊！咦！原来是你的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飞虫呢。”白若眨巴眼睛，“夏绸，你的手心好香啊～”
　　夏绸立马收回，捂住了双耳。
　　清早，四人聚在客栈楼下用早膳。
　　“我向当地的占候人打听，说是过两日会有大雪。”
　　王右喝了口热奶，道：“这有什么可打听的，直接问白姑娘呗，她是玉灵山本地人啊。”
　　“别说玩笑话了。”王左有些不满道。
　　王右撅嘴，望天花板。
　　白若咽下嘴里的肉包，道：“我看...嗯...大雪日当天，玉灵莲开的几率最大。”
　　王右道：“哦？那按白姑娘和占候人所说，两日后我们开始行动。”说完，他用胳膊肘戳戳王左。
　　王左点头，道：“那大家先好好休整两日。”
　　白若惊呼：“那我可以先逛两日玉灵镇咯！夏绸，吃完，我们就上街转转。” 玉灵镇本就一个普通的小村镇，白若拉着夏绸花一个白天，差不多都逛遍了。
　　白若伸懒腰，道：“夏绸，你觉得今日过得怎么样呀？”
　　夏绸看了眼左手提着的一袋玉灵特产，今天陪着白若把玉灵镇所有开张的铺子统统去了遍，白若在里头挑挑拣拣，她在门口候着。
　　“不怎么样。”
　　“啊！”白若垂下头，食指对戳，“唉，也是。”毕竟，一天夏绸都是跟着白若去她自己感兴趣的地方。
　　“那明日，我陪你去你想去的，可好呀？”
　　夏绸看了眼白若，道：“好。”
　　“嘿...啊！你干嘛？！”白若没笑到一半，一只手突然被人抓住。
　　夏绸猛地握住那人手臂，那人吃痛，立马松开手。
　　白若甩甩手，看着面前容色憔悴、眼目布血的男子，问：“你干嘛抓我啊？你...怎么了？”
　　“抱歉...我...我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把我认成谁了？”白若奇道。
　　夏绸不想让白若在此问不停，拍拍白若的肩。
　　白若也觉得这男子有些疯癫，趁此离开，少生事为好。
　　“师姐！师姐！你不认得我了吗！！！”男子对着白若的背影大喊。
　　“师姐？”白若停步，猛然转头。
　　“白若，走！”夏绸道。
　　男子跑上前，喊道：“我是郭子逸啊！”
　　男人的喊声悲恸不已，白若把他看了千百遍，她真的不认识。
　　“你认错了，我不是。”白若似乎被郭子逸悲切的泪水所触动，又道：“你在找你的师姐吗？要不，我帮帮你？”
　　“白若！”夏绸提了声音。
　　“夏绸，不会有事的。”白若拉了拉她的衣袖，柔声道。
　　郭子逸擦擦泪，缓过神，道：“抱歉，不用。”
　　“嗐！姑娘，你可别理这死疯子，他见一个女的就拉着，师姐师姐的叫个不停。”一个老妇持着扫帚道，说完，挥起扫帚打向郭子逸。
　　郭子逸没躲开，不知痛地任着老妇打。白若见他一连被打了数十下还未了结，止住老妇，道：“行了吧，行了！”
　　老妇收回了扫帚，“姑娘，我这可是为你们好，谁知他肚子藏着什么花花肠子呢！”她哼了声，活络了下发酸的手指，悻悻离开。
　　白若扶起打成猪头的郭子逸，道：“你...”
　　郭子逸抬眼见白若近在咫尺的脸，疯地抓住她，大喊：“师姐！真的是你！！啊啊啊！！！”
　　砰——夏绸一脚把郭子逸踹飞，又冲白若喊：“还帮吗？！”
　　白若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只好和夏绸回去。
　　半夜。整个小镇都陷入寂静里。
　　白若躺在床上，满面愁容地望天花板，道：“我绝对不认识他，但...但不知为何，总感觉，怪怪的，唉！明天我要不要再找找他？”
　　回来至用完晚膳，这期间，白若一字未提郭子逸，夏绸也当这事如烟即散了，不料，熄灯后，白若在床上躺了不到一刻，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提及郭子逸。
　　夏绸把双耳捂死了，也能被白若的声音捡着缝溜进去，烦得她头疼，道：“好！去找！”
　　白若两眼一亮，喜道：“真的吗？！夏绸你真好～”
　　“你自己去找。”
　　“不要嘛～你陪我好不好，你保护我好不好？”白若握住夏绸的臂膀，来回晃悠。
　　“拜托～求你了～”
　　“我就问问他师姐长什么样，以后要是路上遇到了，再告诉他，好不好嘛～～～”
　　“姐姐～～”
　　“好姐姐～～”
　　夏绸叹了口气，道：“好。”
　　“夏绸，你真好！”话落，白若抱住夏绸，夏绸身体一僵，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