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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新事 ...

  •   咚咚——
      小包间的房门被敲响了,门纸上映着一道女子的身影。白若去开了门,正是那位青衣女子。
      此时的苏漫漫已解下面纱,粉黛略施便清美动人,有着独特的气韵。她先介绍了自己,又再三感谢。夏绸应了句便默不作声,白若见自己也被划入恩人一列,深知是借了夏绸的光,替夏绸连带自己那份,忙忙摇手表示不用谢。
      “不如让小女为两位女侠奏乐几曲,以表恩情。”
      白若确实很喜欢苏漫漫的歌喉和她的琵琶乐,瞥见倚靠在墙的夏绸也微微点头。她欣喜地同意了。
      苏漫漫带她们往酒楼的后院去。
      “苏姑娘,是带我们去你的闺房吗?”白若明知故问,嘿嘿一笑。
      苏漫漫也回笑,道:“是的。”
      白若进了房,就止不住的四周张望,苏漫漫的闺房如寻常人家一般,并不什么特别的地方,满足休憩便够了。
      “唉!这是古琴吗?”白若瞅见,一张长桌正好被一样物什占据,上面盖了层遮尘的布,但布上凸显的痕迹,让她心觉眼熟。
      苏漫漫点点头。
      “苏姑娘,你会的好多啊!”
      “不,我并不会,这是我妹妹的。”
      “妹妹?是刚才那位吗?我看那姑娘也弹古琴。”
      “不是她。”
      夏绸在她们的你言我语间,挑了处可以倚靠的墙。
      苏漫漫找出些衣物,铺了两团在地上,歉意道:“原来还有两把旧木椅的,本以为用不上了,前几日卖了,不嫌的话就此坐着歇歇吧。”
      白若自然不嫌弃,拉着夏绸一同席地而坐,兴奋地等着苏姑娘唱曲。
      “苏姐——”
      未等苏漫漫抱起琵琶,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探出个人来。
      夏绸一眼就注意到那人右眼角上的黑痣,王右这回倒是把边角的碎发都梳了上去。
      “王右!?”白若惊呼。
      “夏兄!白若!你们怎么在这!?”王右也惊道。
      “你们认识啊?”苏漫漫有些错愕。
      白若简略地向苏漫漫解释了下,随后又对王右大致讲了遍黄衣男事件。
      “岂有其理!”王右一听,火气蹭地窜头,攥紧拳头,怒道:“他明天一定还会来,我候着他,我来狠狠教训!”
      “别!我求妈妈,让我避几日风光。那人不是京城来的么?他等不到人,不就得回去了。”苏漫漫轻抚王右的后背,以平息他的怒气。
      “对啊对啊!就算要教训,你得偷偷的,别被旁人发现了。”这是白若对铁子虎的遭遇总结而来的经验。
      夏绸忍不住噗嗤一笑,附和了句:“对的。”
      苏漫漫微瞪了眼她们俩,转了个话头:“阿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苏姐,我找到了本你很想要的曲谱”说时,他从衣袖里掏出本手掌大的册子,“喏,给你。”
      “谢谢!”苏漫漫接过册子,欣喜不已。
      “所以,王右是苏姐姐的弟弟吗?”白若早把他们俩的脸看了好几遍,但找不到一处相似的地方,可又听王右一口接一口的“苏姐”,仍是想问下。
      苏漫漫微笑,道:“认的干弟弟。”
      “哦~”
      “怎么认的呀?”
      “这就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可好?”苏漫漫柔声道。
      “嗯~好呀,那我们以后还能来玩咯。”
      王右给完了书,挠挠头,作出了个憨相,别过脸看向夏绸和白若,道:“谢谢你们帮了苏姐,以后请你们去喝邹记的茶水。”
      “啊!我们可还在香满楼呢,不请我们吃香满楼的吗”白若无语。
      王右身子抖了抖,正色道:“你听我身上有铜钱声吗?”还不忘展示下什么都没有的衣兜和钱袋。
      苏漫漫在一旁捂脸忍笑。
      白若也被他逗得直喊“行行行”。
      夏绸忽觉得,王右看她的时候,多停留了几秒,眼里并无什么谢意,又见三人笑成一团,莫非自己看错了?
      “好啦好啦,我给你们弹琴唱曲。”
      苏漫漫刚抱起琵琶,白若连忙拍掌,“好呀好呀!”
      王右也寻了个空处,安静地等着苏漫漫唱曲。
      *
      金宗门的侍卫常会被唤作“黑卫”,他们通体黑袍,全身只露出双眼,无论夏冬。一日三个时间段,都有巡查。
      粗眉男子走到树荫下,拿起放在树后的水囊,扒拉下黑面罩,吨吨饮水。
      “哥,换班了。”一个衣着同样的男人走来。
      粗眉男子放回水囊,擦擦嘴,扒拉回面罩,道:“换班?”
      男人点点头。
      “领头的没告知你,我今天要在东南侧巡一下午吗?”
      男人眼睛微睁,又皱起眉头,浑然不知地摇摇头。
      “面罩摘下。”
      男人顺他的要求。
      粗眉男将男人浑身打量了遍,总觉得好面生,但又很面熟,纠结了半天,当这男人是刚换上的那批,新人总是蠢笨。于是,挥挥手示意他快滚。
      男人领会,赶忙走了。男人跑到一处无人经过的空地,又四处张望,确认无人来,刹那,翻墙而出。他贴着墙、挑着阴影走,溜进小巷里,左转右转,看到了半开的窗户,启窗而入。
      他关好窗户,立马奔到方桌前,按下暗屉,取出长卷,铺展于桌,随后飞快研墨。长卷的三分之一都密密麻麻布满了线条和批注,男人提笔沾墨,在长卷的下方往右处一横一竖地新增着黑线。
      不多时,男人收笔,观摩起长卷。金宗门的内部图已快完成一半了!
      男人将长卷收回,从屋外打了盆水,他脱下面罩,水面倒映着一鼻一眼一嘴的人脸,像很多人但又不像很多人,看了眼记住了,过了眼又忘记了。
      男人捧起水拍到脸上,再用力地揉搓脸,紧接着从脸上抹下一摊又一摊的似泥非泥的黏状物,又把整张脸扑进清水里,沉了数秒。
      “呼——”
      男人抬头而起,脸上是一道见了便难忘的大疤。
      该死,今日那男的怎这般勤快。权勇卸去了蒙脸的东西,大口吸气,身心放空后想起了那个粗眉男,害他的进度慢了。
      入夜,云锁月,不见星。
      金宗门依山而建,偏北处有个与山景相连的院子,是唯一一处既无人巡守又向外开放的地,但先前好几位侠士一去不复返,再无了踪迹,接连数次,便有了裴琉在此地养山鬼的传闻,偶有路过的猎户还传言自己听到了恶鬼的嚎叫,最后越传越烈,无人再敢闯。
      权勇摸索着黑压压的山路,顺着山间的溪流,慎微地潜入金宗门。见挂灯笼的树干愈来愈多,他进入山院了,一路除了草丛里的虫鸣和山间野鸟的呼叫便再无他,传闻不过是谣言罢了。
      灯火照亮了四周,泥路成了青石路,路边的景也不似无拘杂乱的山景,都是人工修筑好的景观。
      呵呵,不就是裴琉奢华享乐的地方。
      “嗖嗖嗖——”忽然,权勇左脚旁的草丛在动。
      “唰——”一道黑影从他脚边闪过。
      接着,丛间又是不停的嗖嗖声,黑影从一道变成三道、五道,有大有小......好在有灯,权勇借着光确认黑影是四脚着地窜来窜去,应该是什么动物。
      过一会儿,权勇感到小腿处有什么在碰自己。他低下头。
      “汪!”
      一狗一人相望。
      “喵!”一只猫从他□□蹿过。
      “汪!!!”那条狗仍盯着权勇看。
      什么山鬼,就是群阿猫阿狗。但权勇的身体僵直了。
      “汪!”突然,又一条狗要跑过来,那来的狗身后还跟着七八条狗,中间还混着几只猫。
      权勇屏气凝力,拔腿就跑。原先贴着他的那条狗好玩似的跟着他,眼看快要被扑上时,权勇飞地爬上身旁的一棵大树。
      那狗在树下又转圈又摇尾巴,汪汪叫不停,没多久,树下聚满了狗和猫。有一两只猫还呲溜地爬起了树,吓得权勇又想跳树。
      还不如养山鬼!
      “叮——”一道摇铃声。
      阿猫阿狗撇下权勇往铃声那儿跑去,还有一两只略有不舍,依恋地望着他。权勇挥手赶它们,道:“去!去!”,它们终于作罢,跑走了。
      还是老老实实地翻墙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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