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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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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月色与昏黄的灯光交融，落在少年线条柔和的脸上。
他侧头看着你，茶色的眼眸因为背对光线，让你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你不太明白为什么会一下子跳到哲学话题。
又一下子从他和燕子，讲到你和他。
不过不妨碍你梳理一下他的问题。
首先，他说的是“会”，而不是“有”，问的是未来。
其次，你不清楚他对燕子的感情，是友情、爱情还是亲情。
但具体表现为，愿意为了帮对方实现一个客观上没啥价值的心愿，而去冒险做一些危及性命的事。
你会为夏目做这些吗？
你很认真地想象一下，
“不会。”
你不会冒险做会丢了性命的事情，因为你清楚，失败的后果真的很严重。
“……是吗？”
他表情呆滞了一下，转头继续看天，脚步、呼吸和心跳都慢了些许。
前方，熟悉的屋舍在灯光中安静地等候。
他似乎不想再聊，但快到家时，又忽然开口：
“我能问一下‘不会’的原因吗？”
“怕失败。”
“失败？”他停下脚步，抬手抹了把脸，转身看着你。
你跟着停下，“嗯。”
“……能说具体点吗？我可能误会了你的意思。”
“不会做到你对燕子那样。怕失败。”
夏目：……
他侧过头，深吸一口气，看向你，又侧过头深吸一口气，又看向你。
平日不怎么做大表情的五官像是被用力摇晃后松开瓶盖的可乐，憋足了气即将喷发，却被反复暂停。
最终还是被拧紧瓶盖憋了回去。
“哎。”
他抬手拍了拍你的肩膀，转身往前走，嘴角带着笑意。
莫名其妙。
**
次日放学，你跟夏目去山林里，见了一位名叫“三篠”的大妖怪。
马脸牛耳羊角右马蹄左人手，类人的巨大上半身下是无限延伸的和服下摆。
右耳串金环，左耳挂金铃，左手戴金镯，飞来的时候叮当作响，十分贵气。
“这位是三篠，八原有名的大妖怪，之前帮助过我。”
夏目给你们互相介绍，
“三篠，这位是田园，我的朋友，能看到妖怪，有能力把诅咒变成种子和配套的肥料。她需要一个能安稳种种子的地方。”
“大致的事情我已经听斑那家伙说了。能给我看看那枚种子吗？”
你把红色的种子从口袋取出来，递过去。
你的手掌对他来说只有碎纸片那么大，更别说掌心的种子了。
三篠不方便拿起，干脆把你整个人举起来，放在祂巨大的眼睛前瞧了瞧，“很漂亮的种子。能种出什么？”
“不确定。”
“不确定吗？”祂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豪爽道，“那我同意了。”
“现在就出发吧。”
你没有回应的机会，就被三篠带到了空中，飞速前行着。
巨大的风往脸上拍打，你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听见夏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等等——三篠——”
但很快连声音都甩在后方，消失不见。
“叮铃！”
金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三篠停了下来。
前方是一个大池塘，平静的池水在阳光照耀下似有金子在流淌。
周围空气很干净，还有小小青蛙在池塘里蹦跶。
三篠将你放下，自己落到了池塘里，地面好似祂的课桌，你是桌上被观察的小蚂蚁。
“夏目大人的朋友，你想将那枚种子种在何处？”
“你的建议？”
“我的建议？”
三篠抬起马蹄，随意地点了点蹄边的空地，“就这里吧。”
“好，谢谢。”
你走过去，徒手挖坑，感觉合适了，就把红色种子埋进去。
种子与你有着某种感应，埋下去后，这种感应更加清晰。
它似乎在向你喊饿，要吃东西。
但你只带了种子，黑灰还在露神的地里。
要等晚上再跑一趟吗？
——“田园！”
你一愣，寻声抬头看去。
斑踏风而来，身形飘逸，夏目坐在斑背上，朝你招手。
你还来不及欣赏完斑的帅气，只听“biu”的一声，云烟散去，威猛的巨兽就变成了圆滚滚的三色猫。
Q弹的身子在草地上duang了两下，滚了一圈才趴稳，冲着池塘里的三篠喵喵：
“三篠，你这是对主人的态度吗？把他丢在一旁，带着他朋友就跑了！害我没吃完豆沙包就被揪出来了！”
夏目提着你放在露神那里装黑灰的旅行袋走过来，听到猫咪老师这番言论，几乎条件反射地喊一声“老师”。
猫咪老师的口气里的确有很浓的红豆沙味道。
不知道又是吃了学校里哪位学生或老师的供奉。
“你还真敢说啊斑。把主人放在一旁不管，只顾自己吃吃喝喝，关键时候还要主人找你，你这样还配当保镖吗？”
“纳尼！？”(Ω口Ω)
三篠显然比猫咪老师更懂说话的艺术，一句把猫咪老师惊呆还不够，又向夏目毛遂自荐：
“夏目大人，如果对这只蠢猫不倒翁死心，请随时吩咐我一声吧。我会前来保护你的。”
猫咪·不倒翁·老师炸毛了，对着三篠喵喵嗷嗷。
三篠充耳不闻，好以闲暇地看着夏目。
夏目尴尬笑笑，转身非常专注地帮你施肥，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黑灰的滋养下，种子对你传达着喜悦，探出细嫩的幼苗，蹭着你的手心。
“已经倒了一半了，还要继续放吗？”夏目问道。
半旅行袋黑灰差不多够种十六株露果或五株大露果。
而这一枚种子，消耗了半袋黑灰，也才长出点幼苗。
你正从袋里拿黑灰喂种子的手一顿。
幼苗还在用尖尖轻轻戳着你掌心，仿佛为了肉骨头撒娇卖萌的狗崽子。
“这东西不用喂那么多。出芽了，它就能自己从空气吸收力量。”
一旁三篠提醒。
你仔细观察一下，发现这狗崽子不只会卖萌，还会偷吃。
戳着你掌心的芽尖尖，正一点一点吸收着你的咒力。
你……你果断收手后退半步，把黑灰放回旅行袋里拖走。
幼苗茫然地左右歪了歪，然后努力朝你这边伸啊伸，伸啊伸。
可惜根扎在地里，只是原地踏步。
夏目看得心软，“要不，这一袋都喂了吧？搬来搬去也不方便。”
“夏目大人，交给我来管吧。我会找东西喂它的。”三篠开口。
夏目看向你，“这是田园的种子。田园的想法呢？”
你还在观察着幼苗。
在发现你真的不理它后，它伸直起来，周围逐渐凝出淡淡的黑气。它轻轻晃晃，黑气就全部消失，少得可怜。
它真的能自行吸收咒力。
“可以。谢谢三篠。”你转身，认真对三篠道谢。
“不客气，夏目大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再有这样的种子，您还可以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照看。”
“切~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就是觉得好玩，还能帮着净化环境。”猫咪老师嫌弃道。
“老师！”
“斑说的没错。所以田园小姐不用客气，除了这片池塘，周围的地都可以给你种植。期待你下次光临。”
“好。”
三篠真的很会说话。猫咪老师吵赢三篠的概率还比不上猫咪老师减肥成功的概率大。
真的。
**
去商业街买了点小吃带回家，母亲以为你又跟纯子出去玩，说了句“我不爱吃这些，买了浪费”，便去厨房了。
你回到房间，发现一个拆开的包裹，
包裹里是各种漂亮封面的笔记本，和杂七杂八的小零食。
你在底下附着灰原咒力的笔记本的中间页看见了灰原的消息。
[菜菜子，好久不见，我是阿雄^v^
想我了吗？有空就来东京，还有好多好吃的店，没有介绍给你。不过你要来的话，最好等天气凉了再来，夏天诅咒比较多，很烦人。
说到诅咒，你给我的果子我都吃完了。不得不说，你送的果子真的非常棒！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本来祓除咒灵有些累的，吃完以后我感觉我还能再打十个！
这果子应该和你的术式有关吧？你应该提醒我的，得亏我没有给其他咒术师吃过，不然你肯定要来高专上学了。你放心，我会好好保密的，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
最近诅咒有些多，你能再给我一些那样的果子吗？我拿东西换。这些都是东京文具店里最新款的笔记本，很受女生欢迎的。另外还有我喜欢的零食，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寄。
快点回信啊，我真的很缺菜菜子的果子QAQ]
嗯，灰原的文字和他本人一样活跃。
好好的文字愣是有了语音效果，仿佛能听到他在耳边叽叽喳喳。
你假装不知情，下楼问母亲：“包裹？”
“是阿雄那孩子从东京寄来的。还挺热心。菜菜子要回礼吗？”
“嗯。”
“妈妈明天去买些本地特产，到时候和菜菜子一起打包，寄过去？”
“好。”
次日下午，你带着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回家。
其实里面只装着三枚其貌不扬的大露果，但不妨碍礼物盒看起来很精致，像是你精挑细选、精心准备的一样。
（实际是纯子帮忙挑选的缎带、彩纸和盒子，店员进行包装）
“这是什么？不是说好我来准备吗？”
母亲语气依旧温和，但浅浅的黑气从她手上溢出，蛛丝一般将你手中的礼物盒缠住。
“我的心意。”
你抬手摸摸礼物盒，一副珍惜的模样，不经意地将蛛丝消解。
“笔记本是灰原的心意。礼尚往来。”
母亲看着你，不知想些什么，身上断断续续有黑气冒出，一会儿缠上礼物盒，一会儿缠上你，一会儿暂停歇息，一会儿竟飘向了父亲。
你眨了眨眼睛，歪头表演疑惑，“妈妈？”
母亲回过神，脸上露出更加温和的笑容，上前摸了摸你的头，语气像是女生之间聊八卦那样，透着打趣意味，
“菜菜子很在意阿雄那孩子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