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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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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苒想着,既然贺扶晏也是要去的话,不如同他商量一下,让她也同去,这样若是他在路上有个什么不适,她也能照顾一二。如果能顺便帮贺扶晏把功绩什么的抢来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谢书苒想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就见贺扶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二人一同用了晚饭。只是一直到二人都躺在床上休息了,还不见贺扶晏跟自己说他要去江南的事情。
谢书苒憋不住,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夫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贺扶晏:“今日比较累,早些休息吧,你可以安寝了。”
谢书苒愣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贺扶晏误会了她的意思,她不是指这个哇。
谢书苒只好说得再明白一些:“我是说过几日,夫君白日里有什么安排吗?”
贺扶晏:“夫人是要办什么宴会吗?我平日里不太擅长这些东西,若是有宴会什么的就要劳烦夫人多操心了,若是银两不够可以找账房多支取一些。”
谢书苒觉得这样不行,这贺扶晏也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同她装傻,索性下了一剂猛药。
谢书苒蹭到贺扶晏旁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处,夹起嗓音,试图撒娇:“其实,是人家想同夫君一同出游啦~夫君,要不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吧,好不好嘛?”
谢书苒感到贺扶晏听到这些话后,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其实她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贺扶晏把谢书苒推开了一点,这才开始找着借口:“嗯,夫人,忘了跟你说了。我最近的脉象不太好,父亲为我寻了一位在山中的老神医,我得去神医那里住上一阵子,调养一下身体。不过你放心,等我调养好了,我就回来。若是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再一同出游。”
看来贺扶晏是不打算告诉谢书苒他要去江南的事情了。谢书苒低垂着眼睫,似乎有点不高兴。贺扶晏看着谢书苒这个样子,刚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就见她突然笑了起来。
“没关系的,夫君的身体最重要,那就等夫君好了,我们再去。”
说完,不等贺扶晏的反应,谢书苒就回了自己的位置,转了过去,用被蒙住了头。
看着谢书苒这样的态度,贺扶晏盯着那团鼓鼓的被衾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熄灯休息了。
谢书苒再次醒来的时候,贺扶晏早就已经走了。
谢书苒琢磨着,贺扶晏跟去江南用的事贺丞相幕僚这个身份,那么很显然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他的身份,可如今连她也未告知,那看来她还是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不能光明正大地跟着贺家父子前去,谢书苒就开始想其他办法。
既然贺扶晏也要去,那么他势必是会带一些仆人,前去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既然这样,自己不如扮作仆人混在队伍中,也不明显。至于家里这边,倒是好说,反正平时除了贺扶晏,贺家很少有人登她的门。她这几天可以称病,说要静养,再让银朱穿上她的衣服,待在房中,想来也不会有人发觉的。
谢书苒越想越觉得可行,为了探听贺扶晏会带哪些人出门,她这几日经常往贺扶晏的住处跑。不是今日送一件衣服,就是明日备一些点心,还仔细查看了下人们为贺扶晏准备的各种东西,事无巨细,仿佛真的是一个关心丈夫的妻子一般。
贺家父子出门的前一晚,谢书苒搞了一些蒙汗药,直接把药下在了要跟随贺扶晏的一名小厮碗里。为了避免被贺扶晏认出来,谢书苒特意避开了那些贴身随侍的人,而是选择了平时负责跑腿的一名小厮。
第二日一大早,谢书苒换上了小厮的衣服,跟着离开的队伍,一起去往了江南。
刚刚离开的时候,谢书苒心中很是得意,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天衣无缝,她混在队伍中,竟无一人发觉。
然而在行进了半日之后,谢书苒发现了不对劲。
她原本以为至少每人会给一匹马,可以骑马前行。可是真正上路了才发现,马很稀少,主子们坐在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之中,而其他的奴仆都是走路跟随。谢书苒为了不暴露身份,衣服和鞋子都是偷的那位小厮的,衣服大一点还好,只是这鞋子不合脚,着实让谢书苒吃了不少的苦。才不过半日,脚就开始疼了起来。可是看看周围的人,许是已经走惯了路,竟无一人觉得累。谢书苒咬着牙,没敢吭声,忍着痛又上了路。
到了晚间,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谢书苒脱下了鞋子,发现脚趾都已经磨出了血红的泡。谢书苒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然而即使是这样轻的触碰,也疼得她龇牙咧嘴。
谢书苒忍不住在心中骂起了贺扶晏,若是他肯告诉她实情,她哪里还会受这种罪。
翌日,一大早,队伍又出发了,硬着头皮走了一上午后,谢书苒的脚疼都快发木了。中午用饭的时候,谢书苒实在忍不住去问了他们的管事,这一路都要这样走下去吗?
“当然不会,我们走到直沽同朝廷的其他人汇合之后,就可以直接坐船下到江南了。不然若是这样一路走到江南,哪还来得及呢。”
听到有船可以坐,谢书苒瞬间觉得自己的脚伤都好了一点,再坚持几天,到了直沽就好了。
然而谢书苒还是高估了自己,因为脚实在是太疼了,尽管谢书苒嘴上一声不吭,可是脚上不自觉地就开始一瘸一拐起来,在整个队伍中倒是越来越显眼。
贺家的仆从中跟了一个腿脚不好的人很快传遍了其他人的耳朵,在谢书苒自己还浑然不觉地时候,已经有人向贺扶晏禀告了这一切。
贺扶晏把马车上的窗帘拉开,看向队伍前面那个走得一瘸一拐的瘦弱背影,眉头越来越紧锁。
看这个背影怎么这么像谢书苒?可她不应该在家才对吗?
贺扶晏让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休息一下。就看到那个单薄瘦弱的背影向着河边走去。
如今的天气虽然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可是不比从前坐在马车中,谢书苒如今在大太阳下走了许久,再加上脚伤,很快就被汗浸透了。
终于得到了休息的命令,谢书苒走到河边,先是喝了不少水,然后就着清澈的河水,又洗了脸。
冰凉的河水拍在脸上,热度终于降了几分,舒服得谢书苒整个人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喂,河边的那小子,你给我们先生打一些水来。”
谢书苒环顾左右,发现此时此刻在河边的只有她一人。
“对,就你,别看了,把这壶水打满,给我们先生呈上来。”
一个水壶抛到了谢书苒身边,谢书苒碍于现在“小厮”的身份,只好认命地捡起水壶放在河中打满了水。
谢书苒原本想着把水壶交给那个之前让她打水的人,可谁知水壶递了过去,那人却不接:“先生让你把水壶亲自送过去。”
谢书苒看看不远处的马车,那是贺扶晏的车架,难不成贺扶晏发现了什么?这里并没有离开京城太远,若是贺扶晏发现了,硬要送自己回贺府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出来,定是不可能回去的。
谢书苒开始推拒:“小人以前都是干粗活的,没近身伺候过贵人,也怕冲撞了贵人,所以这水壶还是要劳烦您送去了。”
可谁知对面的人却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让你送你就送,我们先生为人最是谦和不过了,送个水都拖拖拉拉的,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了。”
谢书苒无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贺扶晏的车旁,把头埋的低低的,将手中的水壶高举起来,压着嗓音,向着马车内道:“先生,您的水。”
谢书苒清晰地听见帘子掀开的声音,只是等了许久手上的水壶都无人接过,谢书苒举得手都要酸了,终于在低垂的视线内看到了一双精致的,未沾染多少尘土的鞋子。
“夫人这是要同我举案齐眉?”
谢书苒心中一惊,抬起了头,对上了贺扶晏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夫人不在家中,为何出现在这里?”
谢书苒心中有气,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他不肯告诉她真实的意图,不然她用得着吃这些苦?
“那夫君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夫君不是说去山中找老神医治病么?怎么却往直沽的方向去了,那边可只有海,没有山啊。”
贺扶晏盯着谢书苒的脸,因为晒了两天,再加上热的缘故,此时谢书苒的脸红红的,但他却觉得分外可爱。
“你不该来的,跟着队伍走了两天,你何时受过这般罪。”
谢书苒听到贺扶晏说这话,心中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要不是你不肯跟我说实话,我至于这样吗?”谢书苒侧过身去,想要装作哭了的样子,抹了抹眼睛,发现一滴眼泪也无,幸好脸边还有一点方才未擦干的水迹,谢书苒胡乱抹了抹,就当做是眼泪了。
“我的夫君,身子羸弱,就连结亲当日的婚仪都无法出席。婚后,好不容易好些了,可是转眼,夫君又要去山中养病了。我这个做夫人的怎么能放心得下?可是夫君又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就之后悄悄跟来了,哪知见了面,夫君却只会责怪我。”
谢书苒努力在嗓子眼中挤出了一点哭声,倒也真的唬住了贺扶晏。
“你是为了我才来的?”
贺扶晏心中一动,他以为当初硕亲王府花宴上,谢书苒那一句心悦他不过是为了同程怀琛置气的戏言,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体贴,还有现在她竟然因为担心他而追随他而来,难道她是真的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