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小试探布德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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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裴征在淡淡的栀子香气中悠悠转醒。他的睫毛轻轻扫过锦帐上用金线绣成的合欢纹，微微偏头，这里的可是有些生疏 ，好像是思相楼？随后目光穿过雕刻精美的窗棂——琉璃灯盏投下的柔和微光映衬着“思相楼”三个蚀刻小篆，字体清冷隽永。
那绯色软烟罗铺展在地上，宛如一滩血泊，月子蜷缩其中沉睡，发间的银蛇簪的毒瞳散发着幽幽微光。裴征懵懵中一个翻身时不慎碰落了枕畔的药盏，“咣当”一声脆响划破寂静。回头看去，长“呼”一只气，还好床上的人没醒，又再看向地面裴征眉头微皱，低声嘀咕道：“月姑娘怎么会躺在地上？”随即穿好鞋走了过去，伸出手轻拍着她的肩膀，“月姑娘……月姑娘……月姑娘”
而刚呼唤了几声，月子的那双含雾般的眸子骤然睁开。
“嗯？”月子抬起头，借力从他手腕撑起身子，嘴角忽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裴大人怎么醒得这么快？打完瓷尸还有精神，倒比暗影卫还草木皆兵。”
“……”裴征一时无言以对。
“嘶……”这时床上传来布德泽迷糊的声音，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来，“裴兄，这是哪儿？”
“思相楼，这位布大人”月子提起裙摆走到布德泽跟前，二话不说，抓起他的左臂，掀开衣袖，布德泽谨惕道“要干嘛 ”
“你左臂不是受伤了吗？看一下不得吗？怎么怕我动手动脚？”
“......”
裴征“噗”地一声又一脸忧虑地问道：“月姑娘，可有什么办法治疗？”
“自然是有。”月子淡淡应了一句。
过了几分钟 ，绡纱屏风后突然传来瓷片刮擦的声音。布德泽仰卧在青玉榻上，左臂上的瓷化裂纹已经蔓延至锁骨处。裴征瞳孔微缩——分明记得在棺材铺时，青斑才噬过肩胛，如今异变竟诡异地停滞在云门穴，仿佛被无形丝线勒住咽喉一般。
“孔雀胆淬的药。”月子随手抛来一个嵌金双鱼佩瓶，液体随着动作泛起点点星砂似的金芒，“每三个时辰含一粒，可压制瓷毒七日。”
“多谢月姑娘。”布德泽接过药吞了下，顿时感觉轻松了些。而裴征却凝视着他，在棺材铺布德泽的左手...那句奇怪的话 ...还有那双红色的眼眸 ...月子就不是除掉瓷尸的人，随后转向月子，语气试探性地问：“对了，刚刚可是你救了我们？”
“嗯？什么意思？”月子挑眉反问。
“哦！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裴征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
“噢。”月子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对了，月姑娘刚刚为什么躺在地上？”裴征追问道。
“我也不清楚，把你们带回来后，就突然遭到了偷袭。”月子微微摇着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与困惑。
“裴兄，我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布德泽眯眼轻笑，显然没察觉到异常。
月子戏谑地说道：“呵，布大人这么快就饿了？”
布德泽摊手笑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一日三餐总该知道吧！”
“行行，你们去吃东西吧 ，不然我们这位大人呀！就要饿死了 ”月子倜侃道，“你...”布德泽无话可说 ，转向裴征投诉般道“你不管管 ？”
裴征不语，说着“走了你请客”
醉仙楼……
醉仙楼二楼，跑堂正往八仙桌摆上一碟油亮亮的炙子鹅。布德泽抄起竹筷戳向鹅腿，裴征挑了挑眉目："布兄这饿虎扑食的架势，莫不是被瓷毒改了胃口？"说着指尖敲敲木桌"记得有人传你抱着柏木棺喊'再加二两卤水'的模样，可比现在斯文多了，不知是真是假 ”
布德泽叼着抢到的鹅腿含糊道："裴大人不如操心自个儿——"最后几个字还没吐出来就突然瞪大眼"烫烫烫！这鹅肉里怎的藏着三昧真火！”
“哼，那布兄可听说过红色的眼睛吗 ？”
布德泽微微一征，暗道他是不是知道了...心囗一顿，佯做道“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红色的眼睛呢 ？裴兄莫要胡言 ”
裴征用筷尖戳破鹅皮，琥珀色油脂滴在青瓷碟上凝成朱色圆斑
裴征忽用竹筷敲击玛瑙碗沿："记得城隍庙前说书人讲过——被业火淬过眼的狐狸精，照镜子都以为自己在扮关公。”夹起肉来轻笑。
“裴兄，真会说笑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狐狸精 ？”布德泽眼睛眯成一条线 ，笑眯眯的看着裴征，裴征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真把布德泽看成了一个狐狸精 ，红色的耳朵 ，毛茸茸的 ，再加上那朱红的眼眸，好不漂亮 。憋着笑道“嗯，有点像”
布德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声音拉长，透着几分无奈与懊恼：“啊——裴兄，你可真是不厚道啊！”他的语气中满是被挚友戏弄后的不甘，却又夹杂着一丝无法真正责怪对方的宠溺。
“还行了”
“对了，裴兄你为什么要接近那个月子？你是瞧上她美色了 ？”
“她是暗影组织的人且跟陆王爷有关联，所以...”
“你就跟着她？跟你说她可不是什么好，来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拿出几张泛黄的纸 ，但上边却有几个洞，裴征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布德泽神秘兮兮道“嘿！你可以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 "任夏”已探得沈府二小姐自寒食节后闭门礼佛，然佛堂供桌下藏柏木棺七具，皆以朱砂绘■■■■纹。昨夜丑时■■■影卫三人潜入，寅刻抬出裹尸草席，腥腐中隐有瓷片相击之声。
另，二小姐腕上银蛇簪与■■楼某位形制相似，疑■■■■丹反噬所致。陆王爷■■■■■■■■■瓷俑，望慎查机思相楼■■■■■】
“这是什么意思 ？”裴征眉目一紧，思相楼……事情有点复杂了 。
“还有呢！”
【目标“篡位计划”办不成——【沈二身边的账房先生倒戈】，今夜要沈二小姐【在祠堂伏法】，我们要救她！【但】待从跑路了【无人接应西侧暗道】，得需另寻缺口。】
裴征轻哼一声，布德泽便在裴征碗里放了块挂花糕。继续翻过
【你确定你叫川毅，他不■几天前已经■■■■而且■■■■■■■忘忧轩楼主，那你知道■■■■■■■，■■■■■相思楼■■■■】
"这忘忧轩楼主竟真是川毅县那个前几日身亡的渔夫？”
"正是。”布德泽将竹箸探入酱色陶碗，夹起块油亮的卤肉塞进口中，腮帮顿时鼓起浑圆的弧度，"他...咳咳...”布德泽被呛地慌忙灌了口酒，喉结滚动间溅出几点酒液，"嗐！无非是诈死的小把戏，怕被咱们揪出狐狸尾巴罢了。”
"只是这卷首章回，我反复推敲仍不得要领。”裴征细长的手指叩着紫檀案几，忽地目光凝在对方脖颈处，"布兄你这处有伤——”他指尖虚点布德泽左颈那道暗红血痕，阳光穿透过雕花窗棂恰好映亮那道如细线状的疤痕。
布德泽闻言喉头微颤，酒壶"当啷”撞上瓷碟。他倏地抬手掩住伤痕，指缝间青筋隐现："昨夜在演武场试新得的鱼肠剑，剑气太利...”话音未落，檐角铜铃骤响，惊起梁间的栖燕扑棱棱掠出厅堂，在他赭色锦袍上投下凌乱剪影。然而这样，裴征还没有放下这个疑点，布德泽这个伤一看就是前几个时辰才有的，还这么红艳，这个伤是哪来的 ？
“传闻呐！九天之上的素釉仙子，于瓷宴间巧造灵瓷，以仙法灌注《万宗瓷朝册》。那书中所载的瓷偶，能助百姓耕作、行医、救灾，堪称神物。昔日，仙子将此书赠予人间巧匠陆青瓷，助其在洪灾过后重建村落，造福一方。然而，人心难测，凡尘贪念终酿大祸。一名贪婪官吏觊觎宝书之力，妄用其中‘点瓷成兵’之术，试图组建军队谋反。仙子震怒，遂收回神力，《万宗瓷朝册》化为碎裂的二十四残卷，散落人间。这些残卷沾染了凡人的贪嗔痴怨，化作一道道需解谜净化的‘灵瓷谜题’，流传后世。”楼外的说书人声音清亮，字字如珠，将这瓷仙子的故事娓娓道来。
裴征正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耳边却陡然飘入“瓷仙子”“万宗瓷朝册”几个字眼。他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思绪忽地被牵扯出一道细长的痕迹。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记忆像湖面泛起的涟漪，模糊却又挥之不去。他放下筷子，眉头轻蹙，似乎想从这零星碎片中拼凑出更完整的画面，但最终只余一片隐约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裴兄，在想些什么呢？”布德泽放下碗筷，目光落在裴征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隐约瞧见了自己的倒影。“就在今日，于那棺材铺里，我似乎也听到了有人提及这‘万宗注瓷朝册’。”裴征轻笑了一声，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深意。
“哦？那人长什么样？还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小试探布德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