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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圣佩德罗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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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长途奔袭’速度让我惊讶。”青年用一把手枪顶着Kaka的腰部,一手拦着他的肩膀,把他慢慢逼到一面石墙前。他穿着一件紫色的衬衫,却把袖管挽起了一点,健美的胳膊上淌着一点亮晶晶的薄汗。他的五官很端正,有些微的孩子气,而冷酷的微笑却破坏着这种柔和感,在夜幕的笼罩下散发一种危险的魅力。“但我们不能放你走,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在黑发青年耳边轻柔地说,灵巧地避开一记狠狠的肘击。“你的力量和反应速度也相当出色。”
 “我只是个旅行者。”Kaka回答,感到身体各部位都被完全制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医治你的同伴。”
 “对帮助过我们的人实施强制措施并不礼貌,”青年声音里有戏谑的歉意,“可是我们不得不破坏你美好的旅行。Mesut?”他身后闪出一张苍白的脸,是Mesut Oezil。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我们的医生可不是省油的灯——哎哟……”Kaka寻到一个破绽并给了他有效的一拳,闪身便跑,却被后者一把揪住胳膊重新拉进掌控。俊美的葡萄牙青年因为肋骨上的疼痛而皱起眉头,眼里却依然含着笑,玩味地打量着俘虏的脸。“看吧。他是个练家子。这可相当出人意料啊。我想我们需要两个人一起制住他,确保万无一失。”
 “我们该拿他怎么办?”Oezil慢吞吞地问。
 “让我想想……”葡萄牙青年略微仰起头,看看四周屋檐间透出的一方星空。“Fernando怎么样?”他突兀地换了话题。
 “还不错,他正睡着。Villa在照顾他。”
 “医术挺好。”他真诚地夸奖神色绝望的巴西青年。后者此刻绝对没有敬谢的意思。
 “你要拿他怎么办?”Oezil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了一点奇怪的含义。
 一阵凌乱的枪声忽然划破了圣佩德罗寂静的夜色。Kaka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飞扑过来的葡萄牙青年按倒在地。“小心。”他在他耳边嘶声说。Kaka只来得及听见同样趴倒在地上的Oezil用令人惊讶的飞快语速说了一串德语,就感到了子弹打在他们原来靠着的石墙上又弹回来的强大气流。在他们能够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有什么火辣辣的东西击中了他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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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暖阳总是令人愉快的存在,如温柔的手一般抚平人的疲乏。而高效的睡眠也有如此功效。刚从甜蜜的睡眠中醒来的Messi大大伸了个懒腰,像猫一样眯起了眼睛。“Ricky?”
 没人回应。
 Messi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表。9:00a.m。大概是昨天逛得太累,居然一觉睡到这么晚。Kaka想必看他睡得够香而不忍吵醒,自己悄悄去哪儿拍照了吧——倒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这家伙对旅行的热情有时尤甚于己。
 洗漱完毕,他下楼到旅店的饭厅,心里祈求早餐时段还没有结束。迎面走来一头黑发的安东内拉。她朝他羞怯地笑笑。他向她问好,她却张口结舌,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也只好笑笑,假装没看见她通红的脸颊和懊恼的神情,点了餐并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他知道安东内拉会舍不得他们离开。在得知他们离开的时候,她的笑容想必会带上些凄哀?但说到底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而已。谁都不能真正走进谁的生活,安东内拉的伤心不会真正持续多久,最终依然归于乡村生活的平静。为一个人停留,终究还是不知何时实现的愿望吧……
 “……所以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
 Messi一怔。他发现自己叼着一片面包陷入沉思的状态已经持续了不短时间。旅店老板正坐在靠近店门的一把椅子上,正和几个住在旅店附近的当地人交谈。他的女儿安东内拉站在一边大有兴味地倾听。由于旅店老板的热情性格,桑内塔旅店门廊似乎是圣佩德罗镇本地八卦轶闻的一个集散点。家里有身为干探的表兄Kun,Messi对这类事情也有些感兴趣,不禁也竖起耳朵。
 “没错,现在一个人都进不去。就是城东那堆老房子附近。”一个腰上缠着一条毛巾的人眉飞色舞地对大家说,古铜色的脸因为宣布这条重大新闻而涨得通红。“知道么?摩托修理店的那个德国佬——我早就说过他有点怪怪的——他们说他昨晚出去了就没回来过,这可是他半年来第一次旷工!肯定出了什么事儿啦!”
 “他就是凶手么?”一个瘦高个儿,看起来很神经兮兮的人问,出于害怕而压低声音,“杀了人然后畏罪潜逃……”
 “那可不一定,”一个留着厚厚络腮胡子的人划着十字,“也许他就是那具尸体呢……”
 “不会的——听说那个人不是我们镇上的。格子外套,黑头发,长得还挺俊秀……”
 “Me、Messi先生……”安东内拉离开那群人走近Messi,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Messi的嘴唇发着抖。哦上帝,但愿不是,但愿只是巧合而已。他一把推开不知所措的安东内拉,冲上楼梯,撞进他和Kaka的房间。该死的,我竟忘了看看他带了相机没有。他绝望地扫视着桌子和床。在打开柜子时,他迟疑了,手发着抖——
 Kaka的相机和背包。
 Messi捂住眼睛,颓然坐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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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第一次了。”Villa坐在床头,忧虑地说。“只是一通乱枪,射完就走,甚至不来看看我们是活是死,也不真正把我们逼入绝境。”
 “就像猫玩老鼠。”坐在床上的金发青年说,“老弗格森真有耐心。”他试图伸长左臂去够床头放着的一杯水。Villa忙把水递给他。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他的耐心能够持续多久。”葡萄牙青年坐在床旁的一把椅子上。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戏谑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忧虑,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擦伤,那是在昨晚的一场惊险中由粗糙的石头铺地造成的。“我们最终不得不连累你,Mesut。现在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了。圣佩德罗已经不安全,再回修车铺就是个十足十的傻瓜。等Fernando的伤再好一点我们就离开。”
 “反正他们迟早会找到我。”Oezil耸耸肩。
 “巴西医生怎么样了?” Torres关心地问,“你说他叫Ricardo Leite?”他转向一言不发的Oezil,后者只是点点头。
 “子弹在墙上反弹,擦伤了他的右肩。”Villa说,“他现在跟你同病相怜,不过伤得没有你重。你打算怎么办,Cris?”
 “噢,我想……”名叫Cristiano Ronaldo的葡萄牙青年闭上眼睛,显出困惑和努力思考的神色。“他必须跟我们一起走……至少在我们成功离开智利边境之前。”
 “为什么?”Oezil突然激动起来,“我们必须带着他,一起在路上?他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
 “如果放他走,他可能会泄露我们的行踪。”Villa犹豫着,“但带着他走我们就必须分心看着他……”
 “你的意思是我们最好给他一颗子弹。”Cristiano冷酷地笑了笑,“也许确实如此——我们的手上已经沾了血。”
 他望着三位同伴,眼中一片荒芜。“我们四个都是。”
 一阵短短的沉默。
 “但我们需要一个医生。”他望着不远处沙发上躺着的Kaka,用眼神描绘他安静的脸和松松合上的黑色睫毛,脸上掠过一丝哀伤的神情。“……他原本跟这件事情无关。我不想多添血债,直到……”
 “如你所愿。”Oezil最后说。声音又恢复到平板而恍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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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un最近在集训营不能与外界联系,Messi第一个想到要向之寻求帮助的人是Sheva。
 “接电话,Sheva。快接电话。”他手握着电话,手心都是汗,没注意自己已经在念叨出声。我的朋友失踪了,旅店老板说他昨晚就没回来。他甚至可能已经遇害。哦,上帝。
 “哈罗?”
 “Sheva?我是Messi,Ricky他失踪了。”Messi语速飞快,“我希望他还没有遇上麻烦——”
 “我是Kun,Leo。”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
 “Kun?Ricky失踪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再试着找他还是直接报——”Messi说,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等等,这是Sheva家电话,为什么会是你——”
 “我提前出集训营。”Kun说,语气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你。克丽斯汀快疯了,快到订婚典礼却一直见不到他,手机也打不通。我问了邻居,他们已经有四天没看见Sheva在家里进出了。他之前在我这里放了把钥匙——”
 “他……”
 “他家被翻得一团乱,但没有血迹和挣扎的迹象。我……必须去报失踪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