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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洗香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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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谁?”
  重复着江息月的话,阮茹笙也不恼,笑吟吟模样用指尖绕着一小撮头发玩。
  “不、告、诉、你。”
  女生仍是漂亮娇俏,但是想到这人可能是林束派来的,江息月没心思欣赏,更不打算给人哪怕一点的好脸色。
  “不说就算了,我没时间跟你纠缠。”
  眼看着江息月似乎要转身走人,阮茹笙赶忙拉住人。
  可惜人还没拉稳就看到什么东西从前方窜了过去,黑夜模糊但阮茹笙还是勉强辨认出那是只大老鼠。
  “啊——”
  魔音灌耳让江息月忍不住皱眉,到嘴的脏话转了一圈又吞回肚子里,慢悠悠地转回去想看看这大小姐又怎么了。
  结果就这样看着被一只老鼠吓到的阮茹笙手忙脚乱往后退躲避老鼠,最后还左脚跟右脚闹脾气差点给绊摔在地上。
  大发慈悲地伸出手扶了人一把,江息月有些感慨自己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谢谢。”
  礼貌小阮下意识道了谢,下一刻却感觉自己好像蹭到了这小巷的墙。
  这么脏的小巷,墙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光是想想就叫阮茹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下扑上前去抱住了离得最近的人。
  虽然小巷里除了阮茹笙自个儿也就江息月一个人了。
  但此时阮茹笙也管不了什么教养不教养的了。
  “我我我、墙,好脏!”
  “呜、洗澡,这儿最近的酒店在哪儿,我要去洗干净——”
  面无表情地目睹了某位大小姐仅仅因为蹭到了一点墙就吱哇乱叫想要去洗干净的一系列表现。
  江息月开始认真思考,这人真的是林束派来的吗?
  就算是派人来纠缠她,也不至于派这么个……娇气又洁癖看起来好像还不太聪明的大小姐吧。
  而且这样的人如果是请来的,林束有这个财力吗?
  江息月灵魂发问,可惜没有人能给她解答,她身边只有一个快要被脏疯了的娇气大小姐。
  “这附近没有酒店,而且最近的只有一个小宾馆,离这儿两公里,你要去吗?”
  低下头与已经趴到自己怀里的人对视,江息月平静地陈述了附近的情况。
  听到只有个破破烂烂的小宾馆,阮茹笙连连摇头,语气颇为嫌弃。
  “小宾馆?不去。”
  “那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放手。”
  才察觉到自己都缩到人家怀里的阮茹笙迅速跟江息月拉开距离,但一松手就看到人准备走,连忙又给拉住。
  “不不不,是跟你出来聊我才脏的,你得、你得负责!”
  对于阮茹笙这一通歪理胡说,江息月不予理会,确定在阮茹笙这儿是问不出来什么了,直接挣开了阮茹笙的手,干脆利落地准备离开。
  这次阮茹笙却没有再扒上去,被扒拉了好几次的江息月正觉得有些奇怪呢就听到身后传来抽噎声。
  “这儿是不是有虫子……呜、一定是刚刚碰到的地方太脏了。”
  阮茹笙的声音很轻,像是小动物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不是刻意的而是压抑在喉头不经意间泄露出的,一声又一声却连不成一片,在这夜色下显得有些过分可怜。
  江息月认命地闭上眼睛,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这是走不掉了。
  就像她挚交好友说的,她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太行。
  江息月见不得女孩子哭。
  可能是小时候的经历让她见不得女生掉眼泪,哪怕有时错的明明是哭的女生,江息月也容易上头冲动地跑去帮人。
  一转身果然看到阮茹笙在用手擦眼泪,还小心翼翼地翘起避开了刚刚疑似擦到墙的手指,可怜兮兮中又带了几分滑稽。
  哭笑不得的江息月朝阮茹笙伸出手,但到底是长大成熟稳重了不少,还趁机再问了次之前的问题。
  “最后问你一次,你是谁?
  “阮、阮茹笙。”
  被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的阮茹笙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呆呆并乖巧地回答了问题。
  说完又觉得有些丢脸,连自己刚刚哭红了眼都给忘记,赶忙瞪了过去。
  只是那双泛滥着水光的眸子怎么看都凶狠不起来。
  “行了,别哭了。我家离这儿最近,让你去洗个澡可以了吗,阮大小姐?”
  “好、好哦,谢谢你。”
  将手搭在江息月伸过来的手上,月色朦胧,轻轻地缠绕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拉长又重叠的影子是阮茹笙乖乖地跟在江息月身后。
  江息月跟朋友打了个招呼说先回家就离开了,也不想管那些一脸八卦朝她挤眉弄眼问是不是有情况的朋友。
  ———
  江息月住的地方离Silver Lining不远,是一套有点年代感的居民楼。
  楼道算不上干净,为了让某位大小姐不踩到脏东西,江息月一路上都在提醒阮茹笙该往哪儿落脚。
  结果?
  想来这大小姐从小到大可能都没怎么被人念叨过。
  江息月居然还听到了某人不太满意的小声嘟囔,真是直接给她气笑了。
  “我又不是看不见,怎么走一步就提醒一句……”
  后来江息月也不说了,任由身后的阮茹笙小心翼翼地挪动,最后又可怜巴巴地开口请她提醒。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刚打开门阮茹笙就直直地冲进了浴室。
  江息月也不知道阮茹笙是怎么做到一进来就精准定位浴室的位置的。
  感受着身边过去的一阵风,江息月同样也不打算知道阮茹笙到底会不会用她家里的热水器。
  但想来多半是不会的。
  果然,不多时就听到了一声小得堪比猫叫的呼喊声。
  看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江息月?”
  “江息月你在吗?”
  认命地走到浴室门口,江息月才问道:“怎么了,说。”
  “你家没有热水吗?可是用冰水真的好冷。”
  虽然也还勉强算是夏天,但是阮茹笙除了游泳外从来没试过在凉水下呆,她也不想测试自己的免疫系统到底强不强大。
  “你出来,我帮你调。”
  “可是……我已经把衣服脱下来了。”
  “再穿上。”
  “但是……脏。”
  跟阮茹笙说话,江息月只觉得自己真是耗尽了未来几天的好脾气。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你蒙着眼进来?”
  那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啊,蒙着眼你是安全了,我的安全呢?
  江息月面无表情地内心吐槽,同时提出疑问。
  “那我怎么给你调热水。”
  “这不是你家吗?不是应该很熟了吗。”
  说到最后阮茹笙好像也知道自己理亏,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一咬牙道:“你直接进来吧。反正都是女生,我有的你也有。”
  听人语气应该是下定决心了,江息月这才走了进来,“行,放心吧我不会去看你的。”
  蹲着捣鼓了一会儿,江息月才站了起来,出去时还特意用手遮住了眼睛。
  “你快去洗。”
  “谢谢啊。”
  江息月才走开没几步又听到了阮茹笙的声音。
  “那个……你家里有新的浴巾和衣服吗?我不想用别人用过的。”
  已经麻木了的江息月随口应道:“没有,我现在去给你买。”
  江息月的速度很快,也不管阮茹笙会不会挑剔衣服的牌子,拿到什么买什么。
  “给你放门口了,自己来拿。”
  好在阮茹笙虽然有点洁癖但也没这么挑,直接拿着东西穿好了才走出来。
  见江息月正在打电话,阮茹笙便乖乖地坐到了客厅里。
  江息月打完回来,就看到刚刚洗完澡,更加秀色可餐的阮茹笙正捧着橙汁小口小口地喝。
  本来就不直的江息月看着这完全长在她点上的小美人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连忙紧急清理大脑。
  要说这橙汁哪儿来的?
  其实最初江息月也是在客厅里的,看到阮茹笙出来才往外走,并且在走出客厅前递给阮茹笙了一盒牛奶。
  但某位大小姐嫌弃盒装牛奶不好喝,一个劲儿摆手,江息月这才给人换了成了果汁。
  清理完脑子的江息月拉开椅子,坐到了沙发上的阮茹笙的正对面。
  二人开启了见面后第一次正式会话。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给江息月添了很多麻烦,阮茹笙的态度非常软和,就跟她的名字差不多了。
  “你是林束派来的?”
  “不是,我是自己想来的。我是林束的正牌女友。”
  到现在到还没忘记要宣誓主权的阮茹笙也是有些傻得可爱了。
  而听到阮茹笙强调的身份,江息月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林束前几次来找她被人正牌女友发现了,所以前来打探打探“情敌”情况顺带打压一下是吧。
  但问题是,她跟阮茹笙根本就不能算情敌啊!
  “所以,你是找我来宣示主权的?”
  虽然目的是这个,但是突然被人说出来阮茹笙还是愣了一下,最后才迟疑地点点头并且反问。
  “那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应该说什么?”
  睨了阮茹笙一眼,江息月也不打算再跟阮茹笙多说。
  毕竟这只是一个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天真大小姐,并不是林束派来的纠缠者。
  更何况,在家这明亮光线照耀下江息月看清了阮茹笙身上的饰品。
  本来就学珠宝设计的江息月敢保证,阮茹笙身上的东西就没一件便宜的。
  特别是阮茹笙今天戴的耳环。“Aphrodite Blue”
  传说这对耳环历经几代主人,它有着爱神的祝福,传说拥有者会幸福一生。
  有着美好寓意,设计也足够精美,最终以1.8亿人民币成交,成为前年国内竞拍价最高的珠宝饰品。
  江息月知道她与这样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她不会去指染,林束同样也不该。
  一旁的阮茹笙并没有听出这只是江息月随口说的一句话,还认真思考了一下。
  “就比如说,你也挑衅一下我,让我跟你公平竞争之类的。”
  “你这是小说看多了吧。行了,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见江息月明显是在赶人,阮茹笙撇撇嘴,最终点了点头。
  “那我走啦,下次……”
  “停,没有下次。以及小心点林束,他不见得有多好,并且我跟他没有关系。”
  阮茹笙被江息月这一连串炮弹一样的话砸蒙了,只是一边打开门一边点了点头。
  紧跟着江息月也走了出来。
  见此阮茹笙退了一步,脸上带着些许抗拒。
  “你说的有点多,你先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先静静。”
  “没想跟你说这些,只是送送你,免得你为了躲避脏东西磨蹭一小时才走到楼下。”
  “谢谢你哦。”
  阮茹笙再次道谢,这一晚上江息月觉得自己收到的谢谢可能比她有时一个月收到的还多。
  但是有些人啊,嘴上才说了谢谢,又在后头小声嘀嘀咕咕,要不是江息月听力异于常人的好也不可能听清。
  “磨蹭就磨蹭,又不是磨蹭你的时间。还说林束不好,一看就是挑拨离间。”
  对于这些小牢骚,江息月也不打算去纠正。
  提醒阮茹笙一次已经是她仁至义尽,至于信不信全是阮茹笙自己的选择。
  好不容易走到了楼下,阮茹笙又想起什么开始磨磨蹭蹭支支吾吾的,眼见江息月就要回去了,也管不上自己的别扭了,赶忙喊住人。
  “江息月,虽然今天你帮了我,但是下次还是不要随随便便带一个第一次见的人回家了,很危险的。”
  莫名其妙被“教育”的江息月:?
  江息月:其实你有所不知,我一般是不会带人回家,完全是被你那一哭给吓的。而且,就你这小身板,我一个人至少能打仨。
  不过,把她当情敌还记得提醒她注意安全,这大小姐心也忒好心了点吧。
  思绪跑了一堆,但一点没说出来的江息月只是冲人笑了一下。
  “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这样随随便便跟别人回家更危险。”
  阮茹笙有些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不会的,我身上自带防狼装置,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对我动手,他可能会比我更先出事。”
  这仰起脸炫耀的小模样看得江息月心痒痒,及时打住这个不成熟的想法,点点头抬脚就往回走。
  但江息月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又被灵光乍现的阮茹笙住了。
  “再等等!你,收款码拿出来,我把刚刚买衣服的钱发你。”
  第二次被叫住的江息月举起手挥了挥,表示不需要。
  “不是什么贵东西,路上注意安全。”
  “别走啊!”
  阮茹笙追了两步就停下了,江息月走得太快是一方面,那个黑漆漆的楼道她不想走第二遍也是一方面。
  盯着消失的背影,阮茹笙最终叹了口气。
  失败的一天,恐吓好像没做到,反而还被情敌给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