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私话》你在做梦

2、第 2 章

　　我们认识太久了，起初，我看不见他，应该说不想看他，因为他那时在我这儿的印象是个孬种。
　　季兆河的父母离婚了又再婚了，没人要的孩子失学后去南乡当了三年学徒，得了份修电器的手艺，回来留在我们学校做维修工。
　　他上学早，那年才18，正是做着征服天下的梦的时候却早就像个大人一样为生存而奔波了。
　　他喜欢我表妹。
　　我那小表妹，家族的掌上明珠，是个名副其实的娇气包，更别提还青春期了。
　　想当然她不屑这份廉价的爱意，但虚荣，喜欢被人喜欢的感觉，花蝴蝶一样到处授粉，全世界都知道这么个猪崽子要拱这颗鲜嫩的大白菜了。
　　在她绘声绘色的描述里，这位饥渴的男士丝毫不亚于下一秒就要闯进门来的□□犯。
　　他听说后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躲着这个霸道的横冲直撞的女孩儿。
　　不巧的是，他跟我家一个胡同，不时就能碰见我表妹领着一群小姑娘耀武扬威地，跟保安巡逻似的溜这么一圈，玩儿猫鼠游戏。
　　攻守之势，异也。
　　他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他是谁，我俩心照不宣，后来，后来是我表妹玩儿腻了，小姑娘堵住他的必经之路上，上来就问“你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他愣了，“不行，我太穷了，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我表妹躺我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跟我吐槽说他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一次，我见到傻得这么清奇的人，能抵挡住我表妹魅力的人。
　　到这里，我们只是脸熟了。
　　我学习很平庸，那凄惨的成绩只够去三线小城市读个大专。玩儿得好的同学基本都有个二本可上，高考后他们见我第一句话就是：“学历就是个屁，没人看不起你的。”我苦笑着应和，装作没发觉他们隐藏在嘴角和眼角的得意。
　　没有人责备我，可夏天的火究竟夺走了我的士气，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昏睡了三天。
　　一天早晨，浑浑噩噩上街买包子，恰巧遇上季兆河拎着大包小包的，听他跟早餐店老板说要去外面闯荡。
　　我小心翼翼地插了句嘴，“能带我一个吗？”
　　我们家离得近，可这是第一次正式对话，他想了想放下行李，我顿时会意提起来一个，很轻，估计是被褥。
　　回家的路上，我们约定好了，第二天坐火车，南下。